众人连忙好奇,但洪老爷却只是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并未作答,“咱们拭目以待便是,估计用不了多久就有天大的好消息传来了。诸位,且饮!”
众人见状也不好再逼问,纷纷举杯相和。
一杯饮尽,一阵快马疾驰的动静便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瞧见对方径直冲向曹玉庭的所在,众人纷纷心头一凛。
“洪兄,可是州城那边有动静了?”
洪老爷也望着那边,缓缓点头,“估计是,州城的大族们联手,那阵仗可比咱们大多了,瞧他们这焦急的样子,说不定便是胜负已分。这位建宁侯也终于碰壁了。等着吧,想必我们的消息也不会等多久。”
也正如他所料,很快,便同样有两匹快马疾驰而来,正是他们派去州城的信使。
洪老爷当仁不让,淡淡开口,“如何?可是州城那边有了变故?”
信使看了一眼洪老爷,欲言又止。
“哑巴了吗?洪老爷问你话呢!”另一个家主当即开口呵斥。
信使把心一横,“州城消息,洪家联络诸家残害平民、阻挠新政之事败露,洪家阖族被缉拿入狱,其余各家家主纷纷自首,认罪伏法!”
“什么?”
“啥?你可听清楚了?”
洪老爷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了信使的衣领,“怎么可能,我洪家这等大族,怎么可能被阖族缉拿!”
信使眼下也不怕这位了,“这都是事实,城中还传闻建宁侯明日就将把洪家数名首恶,以及其余各家家主处斩。洪老爷,估计抓你的人也快了。”
“放你娘的屁!”洪老爷勃然大怒,“哪儿来的恶奴,竟敢欺主!来人啊!给我乱棍打死!”
但往日里,一呼百应的情况却并未再度出现。
“洪兄,在下忽然想起还要辅导幼子学业,先行一步。”
“洪兄,我家房子着火了,在下得赶紧回去!”
“洪兄,方才下人说我夫人要生了,在下先行一步。”
“你他娘的夫人都五十一了,还生得出来个屁啊!”
但洪老爷的无能狂怒却并未换来他们的迟疑,几乎是刹那间,其余各家走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洪家人惊惶又恐惧地站在原地。
洪老爷也不傻,从暴怒中回过神来,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速速收拾,先行回府!”
当他们快步冲到了城门处,一队官兵便已经策马而至。
为首之人看着洪老爷,“奉建宁侯令,捉拿广阳洪家上下一干人等,洪善和,跟我们走一趟吧!”
洪老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难以抑制的恐惧,色厉内荏,“我洪家一向奉公守法,你们凭什么抓我!”
“是不是奉公守法,审问了就知道了!拿下!”
洪老爷怒吼道:“你们这是乱政!你们是要与整个广阳大族为敌!”
“洪老爷,你在说什么?”
同样回城而来的曹玉庭缓缓走到他面前,“你凭什么能代表整个广阳大族?”
“我广阳洪家行得正坐得端,岂能容你如此肆意行凶!你这是倒行逆施!你这般行径,必会寒了所有忠君爱国之人的心!”
曹玉庭望着城中,轻轻一笑,“是么?我怎么觉得,不会啊?”
洪老爷扭头望去,神色猛地一变,只见城中匆匆跑出了好几支队伍,抬着什么米面酒肉,还有各式器械用具。
刚刚还在他面前恭敬有加的这些家主们,跑得肥肉震颤,气喘吁吁,冲到了曹玉庭面前。
“郡守大人!听说城外物资吃紧,我黄家紧急从各方调集了诸多物资,刚刚送达,这就马上给大人送来了!”
“曹大人!广阳杨家,也抓紧调运了一批器械,您看看哪些用得上的,杨家愿无偿捐献!”
曹玉庭微微一笑,自然也没有拆穿,“不会太为难你们吧?”
“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我等本就是全力支持新政的!”
“是啊,建宁侯当初的告示我们都看了,简直说到了我们的心坎儿里啊,查清家底,朝廷才好对症施策,治理国朝弊病,国家好了,我们这些家族才能好!谁也不想东方平的事情再来一遍不是!”
“可是。”曹玉庭指着洪老爷,“他好像不这么觉得呢?”
“他?不过是一个狼心狗肺之徒!我杨某与他不共戴天!”
洪老爷勃然大怒,张口欲骂,一块破布准确地塞入了他的嘴中。
曹玉庭笑着道:“如此,就有劳诸位了!”
押送洪家的队伍进城,运送物资器械的队伍出城,站在城门处,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的曹玉庭面露感慨,“今日始知,盛名之下无虚士,二十岁的中枢重臣,果然是神人天授。”
他望着四周,恍然发现,已是春暖花开,一片蓬勃生机。
原本凛冽的冬风,已是吹面不寒。
......
几乎同样的戏码,在雨燕各郡各县,先后上演。
州城那场血流成河的杀戮,强势镇压了所有的阻碍。
而当建宁侯在州城之中,鼓励所有受过洪家之害的人检举洪家罪行的操作传出,更是让那些一屁股屎的大族心惊肉跳。
于是,雨燕州的大局就此彻底抵定。
就在夏景昀于雨燕州城之外,砍下一堆脑袋之际,一只信鸽缓缓停在了中京城的一处宅院之中。
而后一个汉子迅速穿戴整齐,出了房门,来到了当朝首相万文弼的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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