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聚集在前院迎接新娘子,阮桃好奇的问老太太身边的采玲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老太太说让家里几个兄弟都跟过去,当然不包括大爷,其实老太太对二爷也没抱多大希望,没想到二爷竟然没有推拒,大概是想通了,人总不能抱着书过一辈子,该见人的时候还是要见人,再说今天这种场面,二爷也要顾及国公府的面子。”
顾忌国公府的面子?
阮桃可不信这种话,得了抑郁症的人,怎么可能会顾忌别人的情绪。
肯定是他遇到了什么事,突然激发了他。
“嘘,别说了,新娘子来了。”
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向门口方向,就见章羽华牵着红绸,和新娘子赵昭雨款步走来,章羽华笑容满面春风得意,难得有了几分人样。
身边的赵昭雨则脚步缓慢迟疑,虽然头上盖着盖头,但也能让人感觉到她的不情愿。
外人可能不知道,但国公府的大部分人都知晓,其实赵家对于这门婚事并不乐意,是大夫人恩威并施,这才让赵家同意的,至于大夫人为何会对一个庶子婚事这般上心,在国公府的下人看来是她这个当嫡母的宅心仁厚,对待庶出一视同仁。但阮桃则不这么看,大夫人心思狭隘,只看重亲生子女的利益,怎么会对旁的庶子上心,她此举分明是要让孙姨娘以及章羽华后宅不宁。
以后且看吧,国公府还有热闹看呢。
拜堂流程结束后,新娘子被送回青山院,喜宴正式开始,阮桃在前院管事那里抢了不少赏钱,才回到清风轩。
没多久,章时昀也回来了,脸上带着微醺的醉意,一看到阮桃就把她抱坐在腿上。
眼神迷离的看着阮桃,呼出的气息灼热,带着醉人的酒气。
他在她耳边喃喃道:“看到老四成亲,我也想成亲了,想和你成亲。”
阮桃想起老太太的那些话,心情有些低落,提醒道:“可老太太说.....奴婢不能嫁给您为正妻。”
男人眼眸暗下去,“老太太管不了我。”
阮桃:“......爷,其实奴婢不在乎名分的,只要您能对奴婢好,奴婢就心满意足了。”
男人幽幽叹了口气,“可是我不想委屈你。”
阮桃认真的看着他,“奴婢不觉得委屈。”
她说真的,她对古代的婚姻制度,从来没抱什么期望,哪怕对方是章时昀。
在古代成亲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要相夫教子,意味着要三从四德,还要伺候婆母,管理下人,还不能轻易出去抛头露面.....
想想就让人压抑,还不如就这样,虽然没有名分,但她没有太多限制,也不用承担太多责任。
若有一天章时昀移情别恋了,或者被迫成婚了,她不想委屈自己,还能及时抽身离开。
所以不成亲,挺好的。
她说完不委屈,章时昀只是睇着她,并未多说其他的。
到了晚上,宾客都走的差不多,只有章羽华几个狐朋狗友留下来闹洞房。
其他人则在老太太的庆寿堂闲聊,阮桃推着章时昀进门,在场的声音立刻止住,目光意味深长的看向两人。
确切的说,是看向章时昀,偶尔看向阮桃的目光则带着不屑和同情。
阮桃将章时昀推到座位上,就乖巧的站在一旁,余光不着痕迹的打量屋里的人。
屋里的人真多啊,连二房的人也在这里,章谦玉、杜秀英也在此处。
“昀哥来了。”二房的梅夫人笑着开口,“正说着你的事呢,你来的正好。”
章时昀也没看她,漫不经心道:“不就是你们喊我过来的吗,自然会说跟我有关的事。”
梅夫人脸上的笑僵住,而后撇着嘴翻了个白眼。
“怎么跟你二婶说话呢。”老太太佯怒的训斥道:“没规矩,那是你长辈。”
“是啊,那不仅是你二婶,按照你母亲家那边的辈分,你还要喊你二婶一声姨母呢。”大夫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
阮桃:“.....”
什么玩意?梁良还有个姐妹呢?
梁良在书中原名叫梅少棠,二夫人也姓梅,哦,说得通了。
再看章时昀的表情,一点都不受影响,对她们这些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这剧情,逐渐迷幻了。
老太太不悦的开了口,“行了,你们别说了,不是要说正事吗。”
大夫人干咳一声,端着主母威严的派头,说道:“如今华哥也成婚了,昀哥,你身为家中长子,婚事自然也该张罗起来,你和秀英的婚事,你父亲和祖母全都同意了,等明年开春,就选个日子定下来吧。”
话音刚落,众人就感觉到空气中传来一股冷意。
十多个人的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安静的诡异、压抑,大部分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无数道目光偷偷的打量章时昀,就见他的脸色如三伏的天,说变就变,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瞬间被冰冷取代,如寒冬过境一般。
阮桃心里也极为复杂,垂头看向章时昀。
看吧,她就说,古代的婚姻对她来说就如一盘散沙,不用风吹,走两步就散了。
去他奶奶的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瞅把她的大腿气成什么样了。
好像安慰他啊,可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能逾矩。
万众瞩目下。
章时昀终于开口了:“我何时说过我同意了?”
“祖母,孙儿记得前几日还说不管我的婚事,为何这么快就食言了?”
“还有我父亲,他又何时同意了?您让人把他叫来,我当面问问他?”
老太太揉着眉心,声音无力,“你父亲在婚宴结束后,就去了西郊的大营。”
把这个烂摊子全都留给了她这个老婆子,真是孝顺啊!
大夫人也说:“不用叫你父亲对质,这件事情他亲口同意了,错不了,总而言之,父母之命,你的婚事自该是我们长辈说了算。”
话音刚落,就被章时昀冷厉的目光刺中了,大夫人立刻悻悻的垂下头。
心里咬牙切齿骂了一声:小贱种!
等她拿到五千密卫,就立刻把他赶出国公府,让他永无翻身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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