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桃整理好小塌,转身又去整理床榻,叠好被子后,却发现床单不知道何时换了。
昨晚明明还是蓝色印花的锦缎,今日怎么就换成了白色锦缎的了?
她回头望过去,“爷,您自己换的床单吗?”
章时昀依旧垂着头,淡淡的嗯了一声。
阮桃一脸自责:“您怎么不叫醒奴婢,这种小事,怎么能让您亲自动手。”
章时昀没什么表情的说:“一点小事,无妨。”
阮桃四处看了看,“那换下来的床单您放哪了,奴婢拿去洗了吧?”
章时昀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干咳一声,“不必了,我已经吩咐人去洗了。”
阮桃哦了一声,背过身悄悄打了个哈欠,“那奴婢这就去做早膳,爷,今天想吃什么?”
“都可。”
阮桃很快走了,章时昀放在手中的书,脑海中全都是她睡着的娇憨模样。
伺候完早膳,阮桃去了庆寿堂请安,老太太照例问了几句,阮桃如实回答,老太太难免有些失望,也没留她,一摆手,让她走了。
“昀哥这孩子,打仗把脑子打坏了吧,怎么对男女之事如此迟钝,放着一个大美人看都不看一眼,莫不是身体有疾吧?”
老太太皱眉,脸上写满担忧。
赖嬷嬷说道:“这事急不得,毕竟昀哥身体有难言之隐,他又是个要强的,现在.....肯定对这种事情提不起兴趣。”
老太太重重叹了口气,“国公府好不容易出了个好苗子,虽然是个庶子,可昀哥多争气啊,建功立业,上阵杀敌,谁见了不说好,可惜.....”
老太太颇为惋惜的摇头,“跟他母亲一样,是个福薄的。”
阮桃出了庆寿堂,迎面看到了李清竹往这边走来。
几日不见,李清竹看得比前几日憔悴了许多,面上愁云惨淡,眼下还有明显的乌青,联想到采玲说的那些,不难想象她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风光。
李清竹手中还抱着几本经书,想必是老太太吩咐她抄写的清心咒。
阮桃愣了一下,笑着迎上去,“清竹,你也来向老夫人请安吗?”
李清竹正是失意的时候,并不想多说什么,点点头:“嗯,我记着见老太太,就先走了。”
阮桃看着她的背影,略显惆怅。
跟原书中进展的差不多,女主李清竹在成为通房后,依旧过得小心翼翼,甚至比当大丫鬟的时候处境还艰难。
大夫人一边希望有个贴心的人为章谦玉排解苦思,一边埋怨李清竹不应该太过勾的章谦玉沉迷美色。
理全都让她挑完了。
阮桃没有多留,很快回了清风轩,两个徒弟正在膳房等她授课。
阮桃教了一只大盘鸡,步骤简单,操作简单,两人学的很快。
完事后,其中一个徒弟刘晓栓往食盒里面打包了一份鸡肉,嘴角是压不住的笑。
“师父,我想拜托你一件事,能不能帮我把食盒送到明月斋,交给一个叫佩儿的洒扫丫头。”
阮桃笑的一脸八卦,“佩儿,你相好吗?”
刘晓栓挠了挠头,支支吾吾的说:“人家还没答应我呢。”
“那你怎么不自己去送?”
“我怕她嫌我烦。”顿了顿,又愤愤说道:“而且,明月斋的下人很是狗眼看人低,仗着他们伺候的是嫡出主子,咱们家爷又.....总之很看不上我们清风轩的人。”
阮桃轻哼,为他打抱不平,“都是伺候人的,谁比谁高贵,他们哪来的优越感。”
“就是,就是,师父说话在理,他们都是狗仗人势。”说完,刘晓栓不由分说将食盒塞到阮桃手里,笑嘻嘻的说:“不过佩儿和他们不一样,她是个好姑娘,从没刻薄过。”
阮桃只能应承下,拿着食盒去了明月斋,找到那个叫佩儿的婢女。
佩儿丢下手中的扫帚,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接过她手中的食盒,笑着说:“姑娘怎么亲自送来了?刘晓栓也真是的,劳烦姑娘做什么。”
“无事,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阮桃笑着,目光打量眼前的女子,见她真如刘晓栓所说那般是个爽快人,心里便多了几分欢喜。
两人在廊下坐下聊天,佩儿是个不见外的人,拿起食盒里的鸡肉吃起来,吃着还连连夸赞,“刘晓栓的厨艺变好了,还多亏了姑娘的教导,倒是便宜我了。”
阮桃笑了笑,说:“你要是喜欢,我再多教他几道菜,让他经常给你送。”
“那我就多谢姑娘了。”
阮桃抬头看了看偌大的院子,好奇的问:“佩儿,你认识李清竹吗?她在明月斋过得怎么样?”
佩儿一边咀嚼,一边说道:“三爷的通房,我见过几面,不过她看着不太好接触,所以我们并未说过几句话,至于,过得怎么样.....那要看跟谁比了,跟我们最末微的丫头比,肯定是过的不错,但如果跟四爷房里的通房比.....”
说到这里,佩儿意味深长的摇摇头,“那就差远了。”
阮桃忙问:“怎么说?”
佩儿停下手中的动作,四处看了看,压低声音说:“大夫人每日过来,耳提面命的让李姑娘站规矩,还经常问话,每次问完话,李姑娘的脸色都很难看,一看就被训斥了。”
“那三爷就没护着吗?”
“三爷什么身份,李清竹不过一个通房,至于三爷为她去顶撞大夫人吗?”
阮桃脸色沉了沉,没忍住冷嗤一声,“呵,这就是男人本性啊。”
廊下拐角处,一袭云白锦缎的章谦玉将两人的话尽收耳底。
“放肆!”
冰冷的字眼响起。
并肩坐着的两人身体一僵,循声望过去,就见她们口中的主人公正沉着脸从拐角处走出来。
几乎同时,两人跪下来,“奴婢见过三爷。”
章谦玉的目光掠过佩儿,直接落到阮桃身上,“老太太院子里的人,就是这么学规矩的?”
上一次被她说无趣他没计较,这次跑到自己的院子来嘲讽他这个主子,她的胆子有多大!
“三...三爷恕罪,是奴婢僭越,请三爷责罚,不过此事不关佩儿的事,是奴婢一时妄言。”
阮桃知道这次躲不过去了,议论主子被抓了个正着,狡辩是没有用的,还不如老老实实的挨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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