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和秦老太太等人闹得不愉快,但好歹把话说开了,还得了个不用每天晨昏定省的好事儿,秦流西满意得很,她本来就烦这种俗礼,现在不用天天整,那些个麻烦也不用时常看到,她就十分开心。
这种满意乃至于她回了自己院子都还在哼着小曲。
岐黄笑道:“别人和长辈顶了嘴又被长辈恶了都慌得不行了,您倒是欢天喜地的。”
“我自然欢喜,不用时常守着那俗世大家规矩了,这个恶人做得颇划算。”
“您还得悠着点,毕竟老太太也是上了年纪身子骨也变差了,真要气出个好歹,这个因果您不想担也得落你头上了。”岐黄轻声提醒。
她不见得是心疼和在意秦老太太,但就愁着自家主儿要担那不必要的因果,纵然秦流西有法子能治的老太太,可不必要的麻烦,能不招就不招。
“你放心,你家小姐心里有数。”秦流西道:“我们去药斋,太太娘家的仆人要走了,我拣两个药让她带回去给外祖母。我看太太面相,父母宫的月角有暗昧,恐是有疾在身。”
“对太太娘家人,您倒舍得。”
“她也维护我,这相处都是你来我往的。”
岐黄笑了笑,也是,京里来的人,最清醒的还属大太太,比起其她两个太太,大太太唯一的儿子还在西北啃沙子呢,可人家也没在人前露了多少情绪,果然是当长媳,一府主母的人,足够沉稳又能担事。
秦流西带着她去了药斋,去了存药室,先取了一瓶养荣丸,又取了一枚用蜜蜡包裹着的安宫丸,只用一个小小的宝盒装了。
这两样是极珍贵的,尤其是安宫丸,最是适合老年人防身,哪怕老人用不上,要给人救急命,总能吊着一口气。
除此外,她又取了一瓶玉雪肌。
岐黄按住她,道:“小姐,那两样就极贵了,这玉雪肌就不必了吧,对方也是个老封君了,还用不上。”
“都是女人,哪有用不上的,怎么,你还舍不得了?”秦流西笑着揶揄:“你要想用,这里的随便你用。”
岐黄看一眼架子上的小小玻璃瓶,里面装着的晶莹剔透的液体,是外头疯抢的珍贵存在,可这里却有一排。
要是偷儿来光顾,保管富得流油的走。
“不是我不舍得,是这两个药也极贵重了,再加这个,就有些过犹不及了。”岐黄道:“您和太太娘家人,从未见过面,如今看在太太份上,便送了这么珍贵的,再加这个,我怕养大了他们的胃口。”
秦流西沉默。
“小姐,不是人人都是太太,哪怕您那个外祖母也是个好的,可那个王家,也是人人都好么?有些东西,也经不住考验不是?”
“你说得有几分道理,是我一时没想到。”秦流西把玉雪肌放回架子上:“人心难满,欲壑难填。是我过于自大了。”
岐黄把瓶子摆整齐,道:“您不是自大,是您没把这些药品放在心上罢了。”
别人眼里极其难得又珍贵的,在她眼里,不值一提,因为这些东西,只要有材料,她就能炼制,只看她愿不愿意动手了,也正因为此,才会如此手疏大方,想也不想的就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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