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她不过是因为忧虑范琰慕的情况,于百无聊赖中漫步,却意外地踏上了这段不平凡的旅程。
恰巧莲花镇镇长病情告急,如果不是她的偶然路过,怎能及时获知这样的消息?
随着心头大石的逐渐落地,萧芷雪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释怀。
两人的脚步迅速将他们带回了镇长府邸,只见府内张灯结彩,一片喜庆氛围,全因镇长病情好转而庆祝。
仆人们见到邹平领着萧芷雪进门,连忙停下手中的活计,毕恭毕敬地行礼。
尤其是昨晚那两个有幸遇见并帮助过萧芷雪的仆人,更是激动得难以自持,他们的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手舞足蹈,因为引荐了神医而受到奖赏,杨镇长慷慨地给了他们每人二十文钱,这笔意外之财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天大的惊喜。
邹平引领萧芷雪穿过雕梁画栋的走廊,步入装潢讲究的客厅。
杨镇长与他的儿子杨尚正悠闲地围坐在茶桌旁,边品茗边交谈。
见到萧芷雪的到来,二人立刻起身,满脸堆笑,热情地迎接。
萧芷雪打量着杨镇长,虽然他的面色比先前红润许多,但身子依然显得有些单薄,显然要完全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精心调养。
“小姐,您可算来了,我已等候多时,请上座。”
杨镇长的声音带着几分欣喜,吩咐仆人为萧芷雪献上热茶。
萧芷雪落座后,轻轻举杯,茶香淡雅,入口却并非顶级的滋味。
但她对此并不在意,因为她此行的目的并非在于品尝佳茗。
杨镇长略显不好意思地道:“家中简陋,没有什么上等茶叶可供享用,还请姑娘多多包涵。”
萧芷雪以一个理解的微笑回应,轻轻摆首:“镇长太过客气了,其实我本身对茶的鉴赏能力有限,只要是能够温暖人心的,对我来说就已经很美好了。”
她的这份体贴让杨镇长心中好感倍增。
他以微妙的眼神暗示邹平退下,随后,在杨尚面前不加掩饰地提及了要指派人员去执行某项重要事务的打算。
萧芷雪心中一紧,按原计划,此事应当保密处理,为何杨镇长竟当着杨尚的面谈论此事?杨镇长仿佛看透了她的疑惑,轻轻地清了清嗓子,解释道:“其实,之前与龙飞寨盗匪周旋的事情,多是由我儿杨尚出面参与的。而今我身体大不如前,便将这些重任逐渐交托给了他。”
萧芷雪轻轻颔首,未再多问,静候下文。
杨镇长继续说道:“这一次的行动,我也想让杨尚全权负责,不知萧姑娘意下如何?”
萧芷雪轻轻吹拂着茶面,目光掠过茶杯,对上了杨尚沉稳的目光。
昨晚夜色昏暗,她未能仔细端详杨尚的容貌。
而今日一见,杨尚身材修长,虽称不上英俊潇洒,但那双眼睛清澈明亮,透露出正直不阿的气息。
单从外表判断,萧芷雪便觉得杨尚是个真诚可靠的青年,不像是会玩弄权谋之人。
既然杨镇长愿意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付于杨尚,并且当面言明,她自然没有异议。
她轻轻放下茶杯,转向杨尚,礼貌地询问:“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杨尚初闻之下略感诧异,随即反应过来,答道:“在下杨尚。”
萧芷雪并不愿在此多作耽搁,起身说道:“杨公子,我们即刻启程吧,路途遥远,不宜再有延误。”
杨尚原本也有此意,见萧芷雪主动提出,便欣然同意,随之起身离座。
他呼唤来府中待命的仆役,共有二十多人。
萧芷雪审视着这群仆人,心中暗暗思量,人数似乎略显单薄。
仅凭这二十人去完成那个艰巨的任务,恐怕需要消耗不少时间和精力。
“府里目前就只有这些人力了?”
萧芷雪直接问出了心中的顾虑。
杨尚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后脑勺,动作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与无奈,声音里带着几分沉重说道:“实话告诉你吧,现在府邸里仅剩他们几位忠心耿耿的仆役了,其他的可怜人,都已不幸成为了龙飞寨那帮盗匪刀下的亡魂。”
萧芷雪闻言,不由心生感慨,要知道,哪怕是再小的镇长府,仆役数量也绝不会少于数十人。
而今,府中仅存的不过二十几人,这份凋零令人唏嘘。
难怪杨镇长终日愁眉不展,直到听说龙飞寨的威胁已被她解除,那笑容才由衷地绽放,如同乌云散尽后初露的阳光般温暖而难得。
“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启程。”
萧芷雪话语刚落,便大步流星地迈向府门,步伐坚定。
杨尚见状,连忙紧随其后,一行人的身影快速掠过府内石板路,仆役们则迅速而有序地备好马匹,紧张而不失效率。
待众人踏出府门,各自利落地跨上马鞍,一阵阵马蹄声在这清晨的空气中回响,扬起阵阵尘土,他们组成的小队如离弦之箭,直奔龙飞寨而去。
得益于坐骑的飞驰,不过盏茶时间,那座充满罪恶的山寨便已映入眼帘。
然而,刚临近寨子,一个令人心惊的景象却蓦然出现——寨中竟已有一队官军正忙得热火朝天,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轻松,相反,那严肃而凝重的表情,以及正在进行的尸体清点工作,无一不在诉说着这里曾发生过的惨烈战斗。
萧芷雪的心顿时沉了下来,她未曾料到官军会如此之快地抵达这里。
刚才的路上车辙清晰可见,加上昨晚并无降雪,那三条通往此处的痕迹显得格外刺眼,难以掩饰。
此情此景,迫使她不得不重新评估当前的局势。
一旦这些士兵顺藤摸瓜搜到莲花镇,她和家人、乡亲们恐怕会瞬间成为调查的重点对象。
幸运的是,昨晚她成功治愈了杨镇长的顽疾,否则,官军一旦到来,客栈老板难免会将他们的行踪泄露无疑。
到时候,哪怕她舌灿莲花,也无法说清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只会陷入百口莫辩的境地。
领头的士兵见到二十几人策马靠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抽出腰间佩刀,警惕地注视着这一行人,眼神中满是戒备与询问:“来者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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