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鞭,抽得王氏五脏六腑似乎都要移位,背部如被火烧,剧烈的疼痛让她无力再站起。
倒在地上,王氏心中渐渐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原先,她认为萧芷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角色,地位卑微。
但现在,士兵们非但没有对萧芷雪动手,反而特地带走她的家人,这让王氏恍然大悟——萧芷雪定是凭借某种手段,迷惑了这里的将军,从而实施报复。
想到此,王氏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利箭,狠狠射向萧芷雪,其中蕴含的恨意几乎能实质化。
“你这个愚蠢至极、下贱无耻的女子!这一切必定是你精心策划的阴谋!快让他们放了我的亲人!”
话语间,愤怒与痛苦交织,让王氏全身颤抖,她紧咬牙关,忍着剧痛,竭力从地上挣扎着起身。
萧芷雪不慌不忙地走近王氏,手中的鞭子轻轻拍打在王氏脸颊,声音里透着玩味:“打了这么多次,怎么就学不会乖巧呢?”
她的目光在王氏身上游走,似乎在评估什么。
王氏尽管相貌端庄,身形也颇为匀称,但在萧芷雪眼中,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点缀。
王氏愚蠢且善妒,偏偏还爱招惹是非,尤其是今天,竟然大胆至极,将自己比作营妓。
萧芷雪轻蔑地冷哼一声,随即视线转向张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将军,你们这些军中男儿,久居沙场,是否早已忘却了女子的温存?这位,你看如何?”
张誉顺着萧芷雪的目光望去,只见王氏虽稍有岁月痕迹,却因生活艰辛而显得更有韵味,那几分未经雕琢的自然之美,竟也别有一番风味,令人眼前一亮,不由得心生遐想。
就算在这昏暗不明的光线下,人们的面容变得模糊不清,长相如何似乎已不再重要,天色一暗,谁还能清晰地分辨美丑,谁又还会在乎那些皮相之下的不足呢?
张誉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那粗糙的手感仿佛在提醒着他过往岁月的痕迹,他眼神深邃,沉思之中带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渴望:“常年驻守在这风沙满布的边疆,与寂寞为伍,早已记不清上一次感受到女子温柔是什么时候了。”
闻言,萧芷雪嘴角勾起一抹轻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冷意与算计:“既然如此,何不让她填补这份空虚,给你们这单调的日子添上一丝不同寻常的色彩呢?”
王氏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心如坠冰窖,不由得一紧。
萧芷雪言下之意,莫非是要将自己当作牺牲品,推进这群如狼似虎的士兵中间,供他们寻欢作乐?这念头让她浑身发抖,不禁愤然出声:“萧芷雪,你安的什么心?我可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对我有如此歹毒的念头!”
此时此刻,王氏心中的惶恐与不安已经让她忘记了往日的嚣张跋扈,再不敢用“蠢货”
这样的字眼去刺激萧芷雪。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正处于一个极为危险的境地,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张誉虽然心有触动,想要顺手带走王氏,但在军中,一切行动还需得到上级的认可。
萧芷雪洞悉了张誉的心思,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动作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无需担忧,我去同顾将军沟通,以我对他的了解,此事必成。”
张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连续多日的征战,生活除了刀光剑影,便是血与火的交织,他几乎快要忘记男女间那份细腻温存的滋味了。
如果能够借此机会,让王氏留在军营,也许能让他重温那份久违的柔情。
念及此处,他将对萧芷雪的成见暂时搁置一旁,大踏步上前,一把抓住王氏的手臂,语气里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决:“别愣着,跟我走就是!”
王氏惊慌失措,拼尽全力挣扎,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挣脱张誉那钢铁般的手掌。
“萧芷雪,我承认以往是我错了,我不该对你恶语相向,我愿意道歉,你快求求他放过我吧!”
然而,她的恳求如同石沉大海,未得任何回应。
萧芷雪淡漠地转身,对着张誉吩咐道:“她就交给你了,至于如何安排,全凭你们的喜好。”
张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二话不说,粗暴地拖拽着王氏离开了帐篷。
帐篷之外,赵家大婶绝望而尖锐的哭喊声在夜空中回荡,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周遭再次回归了一片死寂。
目睹这一切的范琰慕,目光转向萧芷雪,只见她面上仍保持着那份淡淡的微笑,仿佛任何风浪都无法撼动她内心的宁静。
他心中暗自感慨,这世间能有几人如她这般坚韧隐忍?
随后,两人准备离开此地,萧芷雪刚欲前往顾怀仁那里说明情况,范琰慕却突然叫住了她,语气中带有不容拒绝的坚定:“这件事由我来处理就好,你先回去休息吧。”
萧芷雪微微点头,她清楚,考虑到家族之间的微妙关系,由范琰慕出面确实更为恰当。
毕竟,若是自己亲自提出这样的安排,无疑会破坏顾怀仁对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好感,即便她对此并不十分在意,但在权衡利弊之后,她明白范琰慕的介入更为妥帖。
于是,萧芷雪独自回到了家眷所在的帐篷,没有将二房的变故告诉家中其他人,保持了一贯的冷静与沉默。
与此同时,范琰慕则找到了顾怀仁,开始商议关于赵婶的安排事宜,一场暗流涌动的较量悄然上演。
“我只是出于感激之情,救了他一命,哪有那么多私情纠葛。你呀,别整天疑神疑鬼的,坏了心境。”
萧芷雪的话语里带着几分调侃,却也透着真诚,似是要彻底打消范琰慕心中的顾虑。
月光下,她的面容显得尤为柔和,眼神清澈而坚定,仿佛能洞察人心深处。
范琰慕听后,不禁微微一怔,随即自嘲般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微笑,“看来我是多虑了,萧姑娘果然是心性豁达之人。”
他们继续前行,在这银白色的月光沐浴下,营地上的一切似乎都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神秘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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