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妃的位置如何？”
皇帝的意思，是要给夜云霆封亲王？
他的这个决定，更让楚南璃心中憋了一口气。
皇帝的意思，不就是想用她的功绩，来帮衬夜云霆？
“陛下可还记得，在民女前去京郊之前，同民女所说的？”
楚南璃可不会因为，面前之人是皇帝，就不敢将和离的话说出口了。
她那般费力去平息鼠疫，不就是为了摆脱夜云霆么？
皇帝听了她这话，脸上的笑容缓缓收起。
又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
他不说话，楚南璃自然也不敢贸然开口。
不过这沉默很快就被太后的到来给打断。
“母后。”
皇帝朝太后点点头，目光却落在了跟着太后，一起出现在殿内的夜九霄身上。
夜九霄赶在他之前开口：“臣弟入宫来同母后请安，没成想正好撞上母后朝这边来，便跟过来了。”
他可不是故意过来看热闹的。
他都这么说了，皇帝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虽说在皇帝看来，这件事，本身就只是夜云霆的家事。
闹得人尽皆知，实在是有些不成体统。
“哀家本来想着，等你从京郊回来了，就将你召入宫中来，陪哀家说说话，没想到，你身子又不舒服。”
“你一个小姑娘家家，下回可不能再去如此危险的地方了。”
太后一脸笑眯眯的模样。
她听说了外头不少传言，尤其是楚南璃在面对患病百姓，仍然亲力亲为。
如今民间，甚至已经有不少百姓，都自发为她供上了长生牌位。
楚南璃在民间一时风头无两。
其实不止太后，皇帝同样有所听闻。
但他其实并不担心。
毕竟，楚南璃的本事再大，也不过是个女人。
威胁不了朝政。
“太后谬赞了。”
楚南璃很清楚，太后能够对她如此满意，这背后肯定少不了夜九霄的功劳。
她朝太后行过礼后，又再一次跪了下去。
“太后，民女去平息鼠疫之前，太后同陛下曾许诺过，等民女回来，便允准民女同战王和离。”
“民女恳请陛下和太后成全！”
楚南璃这话，不带半分转圜的余地。
她只能这么说，以此来表明自己的决心。
“父皇！皇祖母！”
夜云霆的声音，陡然在殿内响起。
在楚南璃入宫后，他竟然才得到消息。
要不然，也不至于这样匆匆忙忙赶过来。
他对楚南璃怒目而视，但碍于皇帝和太后在场，不好直接开口。
“正好，如今霆儿也来了，皇帝呐，此事到底该如何处理，还是看两个孩子的意见吧。”
话虽这么说，但太后心中，其实已经或多或少偏向了楚南璃。
她并非不疼爱夜云霆这个孙子。
只是夜云霆有杨淑妃这个母妃，着实不如太子讨她的欢心。
“陛下，民女已同战王再无情义，民女如今，只愿同战王和离！”
听见和离二字，夜云霆的心口，又是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他能够感受得到，楚南璃确实如同她说的这般，对他再无情义。
但他仍然在自欺欺人。
“你可想好了，和离之后，你便不是战王妃，更没了宗亲的身份。”
皇帝瞧着她斩钉截铁的模样，忍不住皱眉。
他缓缓开口：“不如这样，朕再给你三天的考虑时间，等你考虑清楚，再来回朕，如何？”
在皇帝看来，这已经是给楚南璃莫大的恩赐。
京城之中，那么多人挤破了头，都想成为皇亲国戚。
他可不相信，楚南璃当真舍得。
“无需考虑，民女心意已决。”
楚南璃抬起头，满脸的坚毅之色。
一旁的夜云霆，瞧着此时的楚南璃，只觉得心口的疼痛越发剧烈。
他能够感觉得到，楚南璃明明就站在他面前，可他总觉得她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分明记得，以前的楚南璃，看向他的时候，满眼都是倾慕。
当然了，夜云霆仍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真实心意。
他以为，他只是不满楚南璃脱离掌控。
“皇帝，这两个孩子，既然真的没了感情，那再强行将他们二人凑在一起，假以时日，只怕会成为一对怨偶。”
“不如，让他们就此分开好了。”
太后都这么说了，楚南璃终于松了口气。
她心中已经有了七八分胜算。
皇帝沉吟片刻，这才看向夜云霆：“你觉得呢？”
当着皇帝和太后的面，夜云霆当然不愿意表现得太过软弱。
“儿臣没有意见。”
不过一个女人，她还当他真的会舍不得她？
他冷着一张脸，努力装出一副对楚南璃毫不在意的模样。
事实上，他心口的疼痛从刚才就没有停过。
楚南璃并不在意他的想法。
她同夜云霆和离以后，夜云霆是死是活，与她何干？
“既如此，那朕，便允准你们二人和离。”
楚南璃明面上的身份，是一位父母“双亡”的孤女，因此和离倒是不用什么太过繁琐的手续。
和离文书甚至都不用他们二人署名。
从宫人手中接过那份和离文书后，楚南璃的脸上，忍不住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与此同时，她也能感受到心底传来的惆怅。
这是原主残存的情绪。
当然了，原主现如今若是还在，肯定也会毫不犹豫和离。
皇帝原本还想着给楚南璃赏赐，但见楚南璃坚持和离后，便再没提及此事。
倒是太后，又将楚南璃给留了下来。
“你这孩子，和离之后，可有什么打算？”
其实这一次，太后原本是想做主封楚南璃为县主。
只是考虑到旁的东西，她最终还是作罢。
而是命人准备了不少金银赏赐。
“民女打算潜心钻研医术，好不辜负师父的教导。”
楚南璃现如今，其实并不缺平日生活的银子。
但她在暗地里的这些生意，并未摆在明面上，因此也不好对太后明说。
“以后若是有什么麻烦，随时让人来找哀家。”
太后和蔼地拍了拍楚南璃的手背，一如关心她的长辈。
她并未因为和离的事情对她心生芥蒂，这背后，想来也有夜九霄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