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云龙怒吼三声“开炮”,译电员把李云龙的命令转化为电磁信号,以光速在三十五公里的距离内传播。
155榴弹炮的重炮阵地上,于业早就准备好了一切,他随手扯着一根深秋的狗尾巴草,半靠着榴弹炮那性感的炮管,等待前沿阵地命令的下达。
译电员把来自李云龙的命令写好,拿到于业的面前,于业一口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云淡风轻地说道:“同志们,来活儿了!”
“听我命令,预定位置,标尺45,一发试射!”
于业的声音陡然变得严肃起来。
“是!”
6个炮位上所有战士听到于业的命令以后,齐声回答道。
之前已经完成装填,并且在下达命令之前众人早就已经完成了诸元解算,在于业下达命令之后,就只剩下了发射一个动作。
轰。
6门大炮发射的声音几乎同频,原地激荡起一阵烟尘。
叼着狗尾巴草的于业被这黄土地的烟尘给呛了满嘴,接连咳嗽,惹得其他人哈哈大笑。
平安城下。
李云龙下达开炮的指令以后,随即命令一线阵地上所有战士往后退,在原本已经留好的安全距离之外再次后撤了一大段路程。
这让城墙上的鬼子有些摸不着头脑,这独立团是怂了还是怎么着?
怎么这就要往后退了?
还有刚刚拿着铁皮喇叭那年轻八路军战士,刚刚不还气势汹汹的吗?怎么现在连手里的铁皮喇叭都不要了?丢下了就跑?
这一番操作城墙上的鬼子属实是没看懂。
但是,不用他们看懂,因为三四分钟之后,这些鬼子的就彻底明白了。
从极远的天际线出有6个黑点带着无匹的速度朝着平安县城的方向呼啸而来,高速运动的弹丸与空气剧烈地摩擦,带起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啸声。
由于是冷膛发射,所以无法确保这第一发发射的精度。
6发炮弹中有3发落在了城墙前边的空地上,还有2发越过城墙,只有一发定定地打在了城墙上。
155口径的重炮,加之其中有部分炮弹中填充的是黑索金高爆炸药,所带来的威力是无匹的。
重炮爆炸有一种独有的威慑感。
它自带以一种打湿了的牛皮大鼓捶打起来时所带来的闷响。
这种闷响让距离重炮落点比较近的鬼子有一种特别的烦闷感和恶心感,好几头鬼子当场眩晕。
轰,轰,轰。
接连的爆炸声响起。
落点在城墙之外的那三枚重炮炸起了漫天的土石和扬尘,几乎达到了遮天蔽日的效果。
最让鬼子心惊的是落在城墙上的那枚155榴弹炮,随着它的爆炸,近10米长的一段城墙当即被炸塌,无数块砖头被掀飞而后抛洒开来。
山本一木在城墙背后的小屋内,清晰的感觉到被抛飞的砖块落地以后砸在小屋的房顶上轰隆作响。
看着不远处坍塌的那段城墙,山本一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次是真的完蛋了。
城墙上的鬼子们看着那段坍塌的城墙,知道如果这个时候独立团乘机冲杀过来,那基本上无人可挡。
这一轮炮火,几乎已经预示着蝗军一方的失败。
随着漫天抛洒的砖石逐渐落地,在两军对垒之间竟然再次出现了令人诡异的寂静。
按道理来说,这个时候是独立团最好冲杀的机会,可是独立团众人没有任何动作,所有人就趴在好几百米之外,静静地看着已经有些破烂的城门楼子。
同时,蝗军这一方应该是要密集开火防止可能出现的独立团破城先锋队,可是他们已经彻底被这等重炮的威力给吓傻了。
这帮鬼子甚至握枪的手都在颤抖,连一枪都发不出来了。
毫不怀疑,这帮鬼子的战斗意志已经被这轮炮火给彻底打崩了。
鬼子和独立团普通战士闲着的时候,重重保护之下的译电员可没有闲着,根据第一轮炮弹落点的位置,译电员快速在地图上的标记出来,编码之后通过电台快速传递到三十五公里之外的重炮阵地上。
“于部长,第一批试射的结果出来了。”
译电员把手中翻译出来的电文递到了于业的手中,于业接过以后仔细看了两眼就直接递给了苏同和陈孤峰:“根据第一轮试射结果,快速解算诸元,调整密位,我要在1分钟之后再次进行打击。”
“是!”
这两个出身辅仁大学的精英学子,在学各种数学知识的时候,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对于数学知识的运用将会如此简单粗暴。
不到一分钟,全部6门大炮已经完成了调整和装填。
于业大声吼道:“听我命令,徐进弹幕,3轮极速射,放!”
当即,于业的怒吼声就被淹没在一片重炮击发出膛的巨大声响中了,战士们没有任何迟疑,退壳、装弹、发射,一气呵成。
第二轮的6发炮弹继续发射而出,其中的间隔几乎短到了忽略不计的程度。
这是前几天在篦子沟之战中练出来的技能和水平。
上次可是6门炮打了近两百发炮弹,就算是喂也把这些战士们的水平喂了出来。
于业捂着耳朵看着接连三波炮弹脱膛而出,他知道这一次之后鬼子几乎没有了反抗的能力。
不过于业一直是那种要么不做,要么就做绝的人。
他要的不是几乎没有反抗的能力,而是绝对没有反抗的能力。
于是,城楼上的鬼子就见到了这辈子的让他们难以忘记的一幕。
六发经过弹道修正的155重炮一字排开落在城墙之上,而后接连爆炸开来,酝酿出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火焰风暴。
咚,咚,咚,咚,咚,咚。
如同6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城墙上,也砸在了鬼子的心口上。
一锤,即碎。
6声巨响之后,整个城墙上出现了一连串的大洞,而且残留下来的这些残垣断壁看起来也摇摇欲坠。
在6枚重炮之下,这城墙就像是纸糊的一样。
毫无抵抗之力,瞬间被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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