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这反应,倒是没啥异常。
任谁总遇到这以各种理由来拖延交房租的人,都会心生不满。
桃夭还没说话,一旁的室友就扭头看向她,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她便笑了笑:“您别生气,放心,我们会把钱准时交上的。”
“哼,你最好记住你这句话!后天给我准时交上,不然别怪我把你们俩给赶出去!”
说完他“啪”的一下把门给关上了。
“呼…吓死我了,这老头发脾气起来也太吓人了点……”室友这才喘了口气,用手拍着胸脯,一脸的心有余悸。
在看到桃夭时又收敛了神色,笑容满面的道:“艳艳,你钱够吗?”
桃夭径直摇头:“不够。”
“啊?那你刚才说会准时交房租?”
“你这样会被房东赶出去的啊!我可不想被赶出去,你赶紧想想办法去!”
桃夭看她一眼:“那你也得想想办法咯,不然钱交不上,咱俩都得滚。”
话落,也没等对方回答,她头也不回的下了楼。
她收回之前的想法。
原主和这个室友的关系也不怎么样呢。
就算真的好,那也只是表面看上去而已。
“你……”室友气结的跟在后面,目光有一瞬间的变化。
回到房间,桃夭关上门。
后天交房租,只要能在后天之前找到暗地窥视的家伙就行。
门外室友在敲门:“艳艳,你开开门,咱俩好好谈谈么,我只是向你借钱,又不是不还了,你真的忍心见死不救吗?”
她真的忍心。
一,她没有义务去当这个冤大头。
二,将人逼到绝路,或许能露出些许马脚来。
她不确定写纸条的人是谁,就要一个个的去试。
至于任务引言上写的杀人狂,用的是问号,这就说明需要自己去判断了。
她和室友的关系是表面朋友,室友大概率是个月光族,每次交房租,或许都会找她借,也或许并不会。
但任何一个人,出门在外,住所都是最为重要的东西。
如果那个写纸条的人是室友,在被逼到绝路,应该是会采取一些行动的。
桃夭躺在床上,对外边的声音充耳不闻。
过了好一会儿,那声音才消失不见。
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这是第一个夜晚。
外边黑漆漆的,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声响。
凌晨三点。
这个时间正是人们睡的正香的时候,外边的楼道忽然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与正常行走并不同,那是被刻意压轻的脚步声,偷偷摸摸的,还是这个时间点。
桃夭从床上坐起来,能够感觉到人就停在了大门外。
她房间的门和大门之间也就隔了隔壁房间的一个门的距离。
那脚步磨磨蹭蹭,没过一会儿,居然还有了开门的声音。
桃夭蹙眉。
是有钥匙,还是在撬锁?
门被打开,人也走了进来。
她直接起身,一把打开了房门,客厅的灯就在门手边的墙上。
“吧嗒”一声,灯光亮起,整个客厅被照的如同白昼一般,但是客厅里没有人,旁边的门也是被关上的。
如果大门不是开着的,旁边的门口多了张新纸条的话,一切真就像是错觉一样。
桃夭面露惊讶,二话不说直接伸手拍门。
“砰砰砰!”
“谁啊?”室友的声音朦胧模糊。
“是我!”
“艳艳?这都什么时候了啊,还不睡觉?”
“你快出来,我们这里遭小偷了!”桃夭的声音透着几分急切。
室友也显然有些急了,房间里传来哒哒哒的跑步声,紧接着门被拉开。
看到大开的房门,她不自觉的吞咽着口水:“这……”
桃夭:“我刚才醒来听到外边有脚步声,还以为是你,正好我也要上厕所就出来了,结果一开灯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你是说,有人开了我们的门?不行,我得给房东打个电话……”
她低头去拿手机,然后就看见地上的折叠整齐的纸:“这是什么?”
将东西捡起来展开一看,她脸色更加的苍白。
“怎么了?”桃夭问了一句,偏头看了眼。
上面写着一行字,还是血字:我会一直盯着你,直到你死……
“这是什么恶作剧!”室友惊呼了一声,直接把纸给丢了出去,二话不说的直接拨通电话。
“喂!房东…你这房子不干净!”
虽然没有开免提,但桃夭耳力很好,隐约听见房东不耐烦的声音:“大半夜的闹什么闹!”
室友:“我们的门被撬了,我要报警!”
房东:“你别报警,我这就去看看,等着!”
丢下一句话,那边毫不犹豫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室友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样,脱力的靠在墙上:“艳艳,我们怎么办?”
这会儿,她好像已经一点都不记得之前黎红艳对她的不理睬。
毕竟,这会儿,她也就这么一个主心骨了。
桃夭摇头:“我不知道,你知道什么地方的房子比这里便宜吗?”
“没有,这是最便宜的了…听说这一整栋公寓都是房东的,他就一个儿子,根本住不过来,这才便宜租出来的。”
“你见过房东的儿子么?”
“我没有啊,但你不是见过吗?之前还跟我说,他好像人还挺温柔的,就是有点胖,而且好像并不住在公寓里。”
说话的功夫,楼上传来脚步声,还有手电筒的光。
房东走到门前,关上手电筒,一脸不满:“你们俩到底想干嘛呢?这大半夜还在这闹腾!你们是不是不想住了?”
室友本来就因为刚才的事情害怕,现在房东来了张口闭口就是她们俩在闹,于是怒火中烧,她弯腰将地上的纸捡起来,三两步走过去拍在他的面前:“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你们公寓根本就不安全,别不是有个杀人狂魔在吧?难怪房租这么便宜!”
“我们的大门都被撬开了,还有这威胁的信,你让我们怎么还能睡得着?”
室友气呼呼的一顿输出,然后按着手机:“我看还是先报警吧,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呢!”
房东捏着纸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眼神中也出现了一丝震惊,在听到室友的话更是气愤不已:“罗茹!你敢!”
室友按拨通的手停了下来,抬头看过去。
房东色厉内茬:“你还想不想在这住了?报警坏了我的生意,你就滚蛋吧!”
罗茹没说话。
看出来她的犹豫,房东趁胜追击:“好了,这件事我会好好查查的,这就是一个恶作剧,不用担心,明天我会给你们换个锁,后天房租减半。”
最后一句话精准的打动了罗茹的内心,她脸色挣扎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做好了决定,之后悄悄看了眼没说话的桃夭,问:“艳艳,你觉得呢?”
桃夭:“我也觉得这就是一个恶作剧,换了锁就好了。”
罗茹:“好吧,那我们答应了。”
别看她表面不情不愿,实际上心里面已经乐开了花。
原来房东这么害怕公寓的名声不好,没人愿意来这里住啊!
那她可不就抓住他的弱点了么?
达成共识,房东道:“那你们早点休息吧,从里面把门堵一下,我先回去了。”
留下这句话,房东就走人了。
罗茹和桃夭用几个凳子堆在门后,把门堵的严严实实。
再次回到房间,一切再次陷入黑暗,桃夭拿出指诡罗盘,这一次,罗盘上的指针轻轻的转动了起来。
嗯…有诡。
只是时间已经不早,并且刚把门堵上,今晚确实不是个出门的好时间,于是她将罗盘收起,闭目休息。
第二天,门外又响起罗茹的呼喊:“艳艳,上班要迟到了,快起床了!”
桃夭眼睛都没睁一下:“我有些不舒服,今天请假了。”
门外没了动静,一会儿后有挪动椅子的声音,又过了片刻外边彻底安静了。
罗茹走了。
又睡了一会儿,她才起床去做饭,吃过早饭,房东带着个工人来安装新的锁。
也就一会儿的功夫,人把新钥匙留下便走了。
桃夭关上门下楼。
走到一楼,看见公寓大门那里有个女人扒着门往外伸头探脑的。
她走过去:“你好。”
“你…你你你好!”那人被吓了一跳,连忙站直了身子,跟人打招呼,脸上的神色很不自在,似乎有些心虚。
桃夭挑眉:“你是新来的租客?”
“不,不是的。”
“那你刚才是?”
姜晚抿了抿唇,她能说她怀疑自己室友有问题,故意跟踪对方吗?
“我…我是个网络作者嘛,就是切身的体验一下偷偷摸摸的感觉……”她干笑着,试图解释。
是作者嘛,做出这样无厘头的举动倒也正常。
只是这人又是心虚又是害怕的,尽管表情变化的还算快,可在桃夭这里根本就掩饰不住。
她也是个玩家。
“这样啊……”桃夭轻笑一声。
姜晚连连点头:“是啊。”
桃夭目含期待:“那我能看看你的创作吗?我对故事最感兴趣了。”
姜晚:“……”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心里那叫一个悔啊。
事到如今,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好吧,那你跟我来。”
桃夭:“谢谢了。”
姜晚住在四楼,这里没有电梯只有步梯,上楼都需要一定的时间。
姜晚尽可能的不跟人交流,但对方总是跟她说话,让她有些不胜其烦。
“我是二楼的租客叫黎红艳,你呢?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芸”
“昨晚楼里发生了一件事你知道吗?”
这话勾起了姜晚的好奇心:“什么事啊?”
桃夭:“听说有一个房间的门被撬了,这里有小偷!”
“啊?小偷?”姜晚满脸的诧异。
她从列车上下来后无缘无故就出现在这个公寓里了,她的身份是一个作者,这一点从她桌上摆满的手稿上也能看得出来。
只是她的任务是为这座公寓写出一个完美的故事来。
跟踪室友,不仅仅是因为对方的不正常,同样也因为要写一个完美的故事,那肯定是要最真实的才完美。
但没有想到半途被这人给截了胡,于是她也只能先跟人回来。
从她的行为举止来看,她现实中必定不是作者,也不了解作者这个职业。
尤其是网络作者,自曝身份这种事很容易社死,所以如果有人要求当面看写了什么故事,那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而她因为心虚,又害怕对方是副本里的诡异,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
“是啊,小偷,不仅仅是小偷,我听人说,还发现了一张血纸条啊,那可是血啊!你知道上面写的什么吗?”
姜晚吞了吞口水,舔着嘴唇问“什……什么啊?”
桃夭声音冰冷幽深:“我会一直盯着你,直到你死!”
“啊!”姜晚被这句话吓得一个哆嗦,惊叫出声。
她…她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她到底是什么人?
“那这不就等于是恐吓信了?”惊悚了一会儿,姜晚始终没敢将心中的疑问给问出来。
万一对方就是诡异,等她一问,就直接把她给嘎了,那她死的也未免有些太冤枉了。
“因为那个人是我朋友,听说房东为了不把事情暴露出去,还给减了一半的房租,然后换了新锁,哎,也不知道其他房子会不会有问题。想想都让人觉得害怕。”
经过昨晚的事,正常人肯定不敢大肆宣传。
但桃夭本就巴不得对方来找自己,所以没什么不能说的。
而且在这里说这么多,也不仅仅是为了引暗中的家伙出来,同样也想看看,这个玩家和自己的任务是否相同。
“那得赶紧找房东给我们也换一下锁啊!”姜晚有点急了。
这可是关乎着她的安全啊!
“你怎么让房东给你换?你也遇到了这种事?”
姜晚沉默了,没说话。
桃夭目光微动。
看来任务和她的不太一样。
四楼,姜晚住在401。
将人带回房间,姜晚就默默的盯着背包里的道具,只要眼前的人有一丁点的反常,她就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这就是你写的故事了?”
姜晚:“对,你想看就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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