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明晃晃地拿了一把染血的大刀。
魏宝珠看到了一张极为阴柔邪气的俊脸,穿着紧身的夜行衣,腰身精瘦腿也格外的长。
她面色渐渐惨白了下去,后退了数步。
外头的刀剑声越来越激烈,却迟迟不见有护卫冲进来,显然已经被来人绊住了手脚。
可见对方来人数量之庞大,亦或者是武力之强悍。
那男子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倏地笑了:“啧,是个美人儿啊,难怪惹兄长这般垂爱。”
……兄长?
魏宝珠一怔,很快意识到他口中所说的兄长是谁了。
祁旻。
听说祁家还有个弟弟,只比长公主祁桑小了几个月,为人阴狠毒辣,当初化骨山设计害死祁旻的事,便有他的一份儿。
只是这人后来惹上了总督府那位,被一路追杀,逃窜到亲生母亲被羁押在厂狱内受罪都不敢回京救人。
不想竟被她这个倒霉的遇到了。
“你们祁家人的事情,为什么要寻到我这里来?”她抖着声音问。
“算你倒霉咯,谁叫我那受万人喜爱敬仰的兄长看上你了呢?”
他晃着大刀逼近,歪头瞧了眼榻上躺着的薄婴,邪气挑眉:“啧,嫂子厉害啊!能哄得兄长放你出宫,来幽会情郎?……长得似乎有点欠缺呐……有我好看?”
他摸着下巴,作势要上前砍一刀看他是真昏迷还是假昏迷。
魏宝珠慌忙拦在床前:“你找的人不是我吗?你不要伤害他,我跟你走。”
祁覃低低冷冷地笑了起来:“我要不放呢?我要一刀砍了他,你难道还能插翅膀从我头顶飞了?”
“如你所说,皇上喜欢我。”
魏宝珠努力攥紧双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字一顿同他讲道理:“若你杀了他,是替皇上解决心头之患,看来你们兄弟关系不错。”
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小嘴。
祁覃捏了捏她下巴,眯眸:“有点儿意思……”
外头有人催促:“快些!你想我们都跟着你死吗?!”
“催什么催。”
祁覃不耐烦地回了句,眼底分明浮现出几丝杀意,直接抬手横砍在了魏宝珠颈项处,将软了腰身的女人往肩上一抗,大步流星地出去了。
……
魏宝珠醒来时,只觉得后颈一阵尖锐的疼痛,几乎令她不能转动半点脑袋。
耳畔是滴答滴答的水声,还有人走动时传来的脚步声。
是个山洞。
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身上游走,令人头皮发麻的触感。
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一张皱巴巴黑黢黢的脸就趴在她身上,正贪婪万分地解开了她的衣带。
魏宝珠尖叫出声,顾不得后颈的疼痛,拼了命地将人推了开来。
那人毫无防备之下被掀翻在地,滚了滚后停下来,下意识往外头看了一眼,似乎心有忌惮。
魏宝珠挣扎着坐了起来,抖着手想要将衣带系回去,可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那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再一次目露邪光地往她这里爬了过来。
“想早点死是吧?老子送你一程?”
山洞口出现了一道身影,祁覃提了个水囊走了过来丢到魏宝珠手边,而后一脚将那人踹翻在地。
“皇上的女人你也敢碰,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那人被踹得狼狈至极,咬牙切齿地瞪着他:“都是一丘之貉你装什么正人君子!绑了皇帝的女人,同睡了皇帝的女人有什么区别?若此番不能扳倒祁氏,你我早晚都是要被剥皮抽筋的,那兄弟们还不如先爽一爽,回头就是死了也值了。”
他说完,冲外头巡逻的兄弟们吼了一嗓子:“都进来,不是孬种就给老子做了这娇滴滴的小美人儿……”
魏宝珠听着这叫人头皮发麻的话,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生生呕吐了出来。
很快外头几个手中扛着大刀的人冲了进来。
下一瞬,祁覃直接手起刀落。
那动作迅速又利落,仿佛在他这里杀死个人如同杀死一只鸡鸭那般简单。
一颗圆溜溜的脑袋咕噜噜掉了下来,被他一脚踢飞,直冲着那几个人飞了过去。
兴冲冲闯进来的几个人登时面色大变,飞身闪避不及,那颗脑袋直接撞上了一个人的下巴。
“呕……”
腥臭的血淋了一身,被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盯着,那人直接没忍住,趴在地上哇地吐了个翻江倒海。
“老子说过,这一千号人,老子说了算!别以为你们出身什么名门世家的护卫,就比老子的人高一等!惹急了,先宰了你们!”
祁覃拿手指将刀身上的血一擦而过,甩出一串血珠来,斜眼睨过去:“都给老子滚出去!”
一行人敢怒不敢言地瞪着他。
下一瞬祁覃提着刀就冲了上去。
那几人一个哆嗦,终是不想在此刻同他撕破脸皮,一个个铁青着脸走出去了。
祁覃转了个身。
刀尖落地,他双手交叠撑着刀柄,打量着魏宝珠:“见过长公主没?”
魏宝珠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祁桑,却也知晓此刻身处狼窝,也唯有他还能保她安全。
自然不敢轻易惹怒他,乖乖点头:“见过。”
“听说生了个儿子?见过?长得像谁?”
魏宝珠摇头:“她的儿子我没有见过。”
没见过?
这是没敢抱出来给人瞧?
那肯定是个丑八怪,谢龛那死变态的种儿,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祁覃吐了口口水,冷笑:“听说又怀了?女儿还是儿子?”
魏宝珠依旧摇头:“我不清楚。”
祁覃变了脸,作势要收拾她:“没见过不清楚,这么点儿事都不清楚?!”
魏宝珠瑟缩了一下脖子,声音带了几分哽咽:“那我就是没有见过啊……我同长公主并不熟悉,只见过几次面,没怎么说过话。”
祁覃在她跟前蹲了下来,拿刀尖挑高她下巴:“告诉你,老子早晚把她抢回来!谢龛那死太监,老子早晚给他变成真太监!”
刀尖沾血,又被他戳在地面上沾了砂砾,硌得她下巴生疼。
可魏宝珠不敢出声,只能顺着他的话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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