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红线毒第二次发作的日子,日已落。
裴无妄看着桌子上的大盛朝一统堪舆图,目光专注。
东蛮已经无需挂齿,现在需要关注的北疆,只有收服北威国,大盛才算一统。
他眉目冷肃,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对于皇位他确实可有可无,兴趣更在打仗上,但是他绝不会跪他人。
所以他与东宫必有一争。
现在东宫已经退居皇陵,看似他处在有利局势。
实际上东宫是让他与皇帝争上一争,最后渔翁得利。
他报之一声冷嗤,这些弯弯绕绕最是讨人厌,若他说不如真枪真刀地打上一番,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想起东宫,不免就想起那只小兔子。
压抑已久的小火苗终于起来了,眼睛变得猩红。
他闭眼捏了捏眉心,直到眼中的猩红退下。
今天应该找个其他女人……既然已经选了几个通房……
这么想着,心中的小火苗反而被压下去,他撇了撇嘴角。
一定是红线毒的缘故,他与崔岁欢合欢两次,居然让他欲罢不能。
或许他真应该试试其他女人,看是不是真的如此。
他略略迟疑了一下,现在如果去皇陵,快马加鞭不到两个时辰就能到,可以赶在子时之前到。
时间上似乎有点长,不过倒是不着急。
他也想试试,是不是七日就一定会发作药性。,
医书上写的是七到十日,也就是说忍耐下也能再坚持两三天。
这样说来现在不需要女人,也可以先不去皇陵。
他必须让那只小兔子尝尝红线毒的厉害,让她明白没有自己她有多痛苦。
他要让她心甘情愿地与自己合欢!
想起小兔子软软地窝在自己怀里,眸中蕴着一汪春水,眼巴巴瞅着自己的样子,那火苗说什么也压不下去了。
裴无妄恼怒地折断手中的毛笔,划破掌心,细微的血腥味进入鼻腔。
裴无妄眯着眼舔了下掌心,面上带了几分慵懒倦意,他之前好像说想试试那只小兔子的血……
要不这次就便宜那只小兔子?
门外传来脚步声。
“谁?”他声音扬起,沙哑的声音中带着危险。
“奴婢是凤宸宫的医女,是内侍选出来的通房,也知道怎么解红线毒。”
声音听着耳熟,是那天在凤宸宫给崔岁欢把脉的医女。
通房?解红线毒?
裴无妄凤眸眯了眯,慢吞吞的道:“进来。”
就见一个穿着薄纱长裙,眉清目秀的女子推门进来,走到他跟前,跪下。
“王爷,奴婢能解红线毒。”
医女扬起下巴,直视他,微微发抖的身躯透露出她有些紧张。
他勾了勾唇,伸手捏着医女的下巴,“你怎么知道本王中了红线毒?”
手中力道加强,威胁意味十足。
医女忍着疼解释:“王爷,奴婢一直爱慕您,您提起了红线毒,奴婢猜测您着了道,自荐枕席为王爷解毒。”
这话直白地说出来,让医女双颊染上红晕,但是眼神依然坚定。
“哦?你就这么心悦本王?”他垂目,一眼不错地盯着医女,好像毒蛇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这个女人干净,又是内侍找来的通房,且对她痴情,确实是个很好的选择……
医女早就醉在自己的小女儿心态中,她眼中带着激动泪光,“是,王爷!”
“那你知不知道你身上的味道很臭?是你自己给自己下了红线毒吧,然后试探本王?”
医女眼中的期待化为乌有,忙道:
“不不不,王爷,我只是想表明我的决心,我愿意为你死,我……”
“那你就死吧。”他的声音冷漠得不近人情。
在医女震惊的目光下,他拧断了她的脖子,骨头断时清脆的声音在寒夜中让人打冷颤。
随后,他拿起一旁的手绢擦了擦手,扔在医女身上,站起来离开。
门外,他冷声道:“查她,身上怎么有红线毒的。另外,今晚值夜的暗卫与内侍自己去领罚。”
他骑上马朝着皇陵奔去,背光处,额头上的细汗流下。
他本就中了红线毒,今日又被那医女身上的红线毒染上几分,现在身上的情欲很难克制住。
如此汹涌,怕是必须与女子合欢才成。
而在这种情况下,他第一个想到的还是那只小兔子,其他女子他都不需要。
明明两个时辰的路程,生生让他赶了一个时辰就到了皇陵,寒冷让他清醒了一些。
他直接跳墙进了皇陵的宫殿。
按照暗卫告诉的位置,去了崔岁欢的住处,只是房间中除了侍女没有其他人。
站在屋顶的裴无妄狭眸半眯,小兔子跑哪去了,总不能去找太子求助了吧……
她攥了攥拳头,心中被滔天的怒意席卷着。
压下去的火苗越来越旺,他咬得唇上流出血。
他的女人,谁都不许碰!
倒在竹林中的崔岁欢又冷又热,小腹又疼得厉害,实在是难受。
前一次她是在裴无妄的陪伴下情药发作,并没有这么深刻的感觉。
她没有料到红线毒发作起来如此的痛苦。
她浑身颤抖,克制着撕扯衣服的冲动,心中默念了一百遍心经。
纵使能压制住心里的欲望,但是身体上的冲动也很难忽略。
她已经半躺在竹林中,四周的竹香包裹着她,这让她以为是裴无妄在抱着自己。
她咬咬牙,不能这样下去了。
摸到一块一旁的小石头,不大,砸不晕自己。
拿着小石头,她就要放在嘴里,砸不死噎死也成,总比躺在这死相难看强。
就要放入嘴中,她的下巴被裴无妄捏住。
黑夜中,他的声音好似鬼魅:“呦,馋得吃石头啊,本王就说东宫穷,你还偏不信。”
若有若无的月光将崔岁欢半裸的身体照得莹白,又好像蒙着一层雾气,分外诱人。
他紧紧握了下拳头,之前手臂上的伤口又崩开。
这般熟悉的嘲弄,让她莫名一下子放下心来,紧接着又是满心的委屈。
她情迷意乱之际一下子撞进一双带着阴鸷与情欲的凤眸中,喃喃道:“你……你为什么骗我……”
其实裴无妄并没有表面上的潇洒,背后的手再次隐忍地捏紧。
但这是一场博弈,到底谁先全军覆没。
对上她控诉的视线,他眸中闪过恶劣的笑意,“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