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有点冷。”婀灵嘟囔了一句。
落华洲赶紧为她拢好衣裳。
“就这个啊?你不送我进去吗?屋子里挺暖和的。”
“你的伴侣应该都在吧?见到我,他们会闹起来的。”
虽然落华洲真正担心的并不是这个,而是他们一闹,婀灵就会犯难,她还怀着崽崽,一些情绪的牵动不管是对她还是对崽崽都不好。
“有我在,谁敢闹?落华洲,你就没意识到这段时间你送东西来,他们都没再拦着你了吗?如果不是我出面,你以为他们会这么好讲话?
你当真以为他们睡得这么死,我出来这么久他们半点声响都没察觉?落华洲,这是给你的最后机会了,你再不进来,以后可不许你再来了。”
婀灵语气强硬,一副说到做到的样子。
“不行!我……我下次还想来的。”
落华洲心里一急,就跟着婀灵进了她的屋子。
婀灵让他先在客厅里坐着,这里有用柔软的兽皮铺成的简易沙发,周围还点缀着鲜花和其他的装饰,一切都打理得很好,看得出婀灵很喜欢这里,客厅里到处弥漫着属于她的香甜气息。
不多时,婀灵拿了个药箱出来,示意落华洲将腿放在沙发上,“过来给我看看腿,你上面这些赤条条的伤口都是怎么一回事儿?”
落华洲乍一开始还有些扭捏,“没事。小伤,很快就好了,不要弄脏了你干净的兽皮。”
“是吗?那你的等阶怎么还下降了?我走的时候你至少有6阶吧?现在怎么只有3阶巅峰了?”
落华洲低头不语,他怎么说得出他等阶下降全是因为救了她这种话,一旦说出,便有了挟恩图报的意味,他不屑做这样的雄性。
婀灵揶揄了一声:“怎么不说话?之前这张嘴不是很能讲吗?跟我拌嘴拌的可勤了,现在哑巴啦?”
“不是。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落华洲有些局促不安。
婀灵只当他是为了从海妖手下救下她,受了重伤,等阶才会折半,便自顾自地道:
“落华洲,我知道你为我付出了许多,这条命,说是你救下的也不为过,我都不嫌弃你脏,你凭什么妄自菲薄?脚抬起来,别让我再说第三次了。”
她也没什么能报答他的,便也只能为他做这点小事了。
“怎么可以劳烦你这样珍贵的雌性为我上药?我自己来……就好。”
落华洲还是扭捏着不肯上来,却被婀灵投来一记眼刀。
他身上的气势瞬间就蔫了下去,犹豫了一下,将满是伤口和划痕的腿放了上来。
婀灵拿出用于治疗外伤的药膏,用刮刀挖了一点仔细地涂抹在他的伤口处。
她的动作认真而仔细,像是在仔细雕抹一件珍爱的艺术品。
落华洲微微低下头,刚好能看到她光滑的额头和卷翘的像是一把小扇儿似的睫毛,再往下,便是她微微隆起的肚子……
忽然的沉默抓着落华洲的心肝儿,他脑子一热,便问了一句:“那个……崽崽是谁的?”
婀灵面露无奈:“我也想知道……”
落华洲:“……”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她足够雨露均沾还是心真的大。
稀里糊涂就怀了崽崽不说,连崽崽的父兽都不知道?
不过,落华洲也有些分辨不出她肚子里的崽崽的气息究竟是属于哪个种族的。
她伴侣多,身上的气味儿自然也就复杂,不易分辨出倒也正常。
不过……婀灵有时候会给肚子做一些按摩,她能摸到一些圆溜溜的形状,手感很像蛋,她不敢用力去摁,怕将肚子里还没成型的崽崽给摁坏了,但心里已经有了猜想。
在她的伴侣中,只有墨凛和赫尔麦的种族是通过卵生繁育后代,所以如果她肚子里真的是蛋崽崽的话,那大概率会是墨凛或者赫尔的孩子。
不过不管是谁的崽崽,都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自然是喜欢爱护。
落华洲只好又转换了个话题:“看你最近的状态,应该蛮好的,身体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吧?”
探究的目光落在她的心口之处,不过婀灵既然能这么快就怀上了崽崽,说明身体的恢复情况远比他想象的要好,看来他的人鱼之心和她的身体很适配,这样他就放心了,他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我好着呢。”
婀灵也看了一眼心口的位置,不禁再一次感叹银沉给她找的心脏是真的好用,与她的身体融合的很好,就跟原生的一样。
婀灵将剩下的药膏塞到落华洲手里,叮嘱道:“这个药每天擦一次,很快就能见好。”
落华洲点头。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会把腿弄成这样?还一直躲着不来见我……还不说原因吗?”
突如其来的发问让落华洲愣了一下,“这事儿还没翻篇啊……?”
婀灵笑眯眯的,“今天好不容易逮着你,我当然得好好问清楚。”
在婀灵穷追不舍又无比炽热的目光下,落华洲的视线避无可避,有些不自在地嗫嚅了一句:“摘果子不小心划伤的,都说了不是什么大事儿了。”
那神态就像是平时高高在上的小少爷难得跟学校的老师告了一回状,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随时都会有损人设和形象的不自在。
“你就每天在附近往返给我摘果子,然后给我送来,到目前为止,一直没回过海域?”
落华洲点了点头。
婀灵这才发现他身上似乎透着一股有些病态的白,仔细一看能发现是那种有气无力却要还在她面前强吊着精神的感觉,她眉头一拧,不禁问:
“你一直在海域里生活惯了,这次在陆地上待这么久,你的身体受不受得住啊?而且摘果子什么的……我的伴侣也会帮我做啊,你跟我无亲无故的,干嘛对我这么殷勤?”
“我……”
落华洲一时语塞,一些早就想对她说出口的话,今日不知为何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婀灵却是有意引导他:“说呀,落华洲,你不说出口,我怎么知道你的心思呀?要我猜来猜去,我也很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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