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紫玲神女宣布将赫尔麦抬为新的神鸟王后,神鸟一族的兽人就把晕倒的赫尔麦安置进了神鸟族的王城,住在兽王专属的寝殿里。
或许赫尔麦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入神鸟族如入无人之境,虽然是以躺进去的方式。
神鸟一族虽然在前任神鸟王的带领下一度对赫尔麦是深恶痛绝,将其视为神鸟一族的污点。
但神鸟王现在已经被打得不成气候,现在还奄奄一息地躺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无人主持大局,而这时候赫尔麦又是紫林神女的钦点,他们也不敢不听从神女的安排,放下对赫尔麦的成见,接受他成为新王。
不过比起赫尔麦如今正值昏迷不醒,他们似乎更担心接下来如何与赫尔麦相处的问题。
毕竟……赫尔麦可不是个好惹的角色,更遑论其等阶现在简直强大到变态,若是在与他共事中惹得他一个不爽,那他们的脑袋就别想要了。
但是现在婀灵并没有空想这么多,她守在赫尔麦的床前,看着他刷白的脸,心却觉得很乱。
脑海里一幕幕都是他刚刚为了从神女手中救下她而放下自己的原则,向神女下跪的画面。
明明刚认识他的时候,他是个多么高傲的兽人。
宁使他负天下人,也不让天下人负他一个,他小时候受了这么多屈辱,才使得他对自己的自尊心看得这么重,若是让他的自尊受到践踏,那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可他却为了她,宁愿做出这样的付出……
婀灵不禁红了眼眶,明明口口声声说着讨厌她要惩罚她的是他,可出了什么事放下原则挺身而出的还是他。
这个嘴比谁都硬的家伙,明明就还是喜欢她。
明明她一直以为自己对赫尔麦没有感觉的,明明她更应该对他感到讨厌的。
可是为什么,在他跪下的那一刻她会感觉那么地心疼,在他晕倒的那一刻她会那么地紧张,什么时候开始,她也在为他而牵动情绪了?
一旁的银沉见婀灵默不作声地掉着眼泪,给她递了一块兽皮帕子,“别哭了,他应该是骤然升阶,身体承受不住,这才晕倒了过去,给他喂点灵晶,应该很快就能醒来的。”
婀灵接过帕子,却问:“灵气有用吗?”
“应该有用。毕竟他身上有神鸟的血脉,对灵气的亲和力很高”银沉刚答完,就愣了一下,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她,“婀灵,难道你要……”
婀灵没有回答他,可是动作已经作出了回应。
她的软唇忽的贴上了赫尔麦的嘴,渡了一些灵力给他。
赫尔麦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恢复了红润。
银沉如遭雷劈,趁婀灵短暂地与赫尔麦分开后,银沉有些失控地一把将她拉开,咬牙低声质问:“婀灵,你是要接受他了吗?你难道真的要带着赫尔麦彻底归顺于紫玲神女,当她的傀儡吗?!”
从紫玲神女挟婀灵以令赫尔麦的时候,银沉就觉得不对劲。
紫玲的表现看起来像是要结束赫尔麦今日搅出来的乱局,但不如说,她是在利用赫尔麦的归顺进一步地扩大她自己的势力。
天之城看起来像是上下一条心,而且紫玲神女在所有的神女中也是地位最高的,但据银沉所知,不满于神女的势力也一直存在。
譬如说城内以琅玉神女为首的激进派就一直不满紫玲神女的温和做法,主张整治在兽人群体中邪兽的存在,还要同地魔族开展,不闹得地魔族消失誓不罢休。
而不是像紫玲这样一边同地魔族温柔斡旋,还允许邪兽的存在。现在竟然还让一个带领过邪兽的神鸟族和地魔族的杂血统入主神鸟一族。
银沉敢肯定,过不了多久,琅玉神女肯定会因为这件事而闹起来。
那么紫玲为了维护现有的局面,不让她把赫尔麦推上高位的成果功亏一篑,她势必要有一些行动,甚至需要培养一些供她使用的傀儡。
而这个既能稳住赫尔麦,又甘心被她所利用的傀儡,只有婀灵。
“婀灵,凡事都要多留一个心眼,不能因为你要救长泽而有求于紫玲神女就事事答应她,这样你很容易被她所控制的!”
为了婀灵的安危考虑,银沉不得不提醒道。
谁知,婀灵的神色也瞬间变得凝重了起来,她低声说道:
“你也发现了是吗?银沉,你放心,这件事我有分寸,对她服从,只是缓兵之计。从她挟持我的时候,我就能感觉到事情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她好像在谋划着什么,但我们没有证据,如果在当时直接质问她甚至杀掉她,那不仅没有人会相信,还会引来更大的骚乱,毕竟她在天之城的信徒这么多,随便一句话,就能让赫尔的处境更加艰难……”
婀灵顿了顿,又道:“趁着赫尔麦现在昏迷,身体恢复也需要一定的时间,留在天之城的这几天,我会再想办法接近她,等拿到证据,我们再商量下一步。”
她的目光再次移向赫尔麦的双腿,眼中掠过一抹狠色。
“我说过,我不会让赫尔白跪,我也绝不会成为……她想用就能用的傀儡。”
婀灵眼中坚定,银沉见状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告诉我。”
婀灵点了点头。
银沉的目光再次落在赫尔麦身上,“那他……”
“银沉,你先出去吧,我想跟赫尔待一会儿。”
在看向赫尔麦的眼神里,婀灵难得多了一份温柔。
“你已经给他渡过灵气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专业的医师就好。而且他能力这么强,不会随便死掉,你不用太担心。婀灵,你今天受累太多了,我应该带你去休息……”
银沉把脑海里劝阻她留下来的理由全都说了一遍。
婀灵淡淡打断:“银沉,我收回之前在山洞里说的话。我……可能有点喜欢赫尔了,我会担心他,会紧张他,会想要去照顾他的情绪,我希望他……早点醒过来。”
“那我……”
看着眼神真挚的婀灵,银沉那没说出来的话彻底被堵住了。
他很想问问那他呢?他算什么?她既然能喜欢赫尔麦那为什么不能喜欢他?他到底差在哪里?!
可这些质问她的话,他还是没忍心能说出口。
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心如刀割。
算了。
问什么呢?
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房门被重重带上。
一时间,房间里喧嚣的只剩下赫尔麦均匀的呼吸声,还有婀灵控制不住的心跳声。
她的手指不由得抚上赫尔麦那有些干涩的唇,却有些难过地说:“明明说绝不可能喜欢上你的人是我,可最后控制不住对你动了心的还是我,明明长泽现在还在昏迷不醒,我却在这里喜欢上了别的雄性,我真的是一个很糟糕的伴侣……唉,赫尔,你快点醒过来吧。”
婀灵又亲了亲他的唇,想再给他渡一些灵力。
一只手掌忽然覆上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熟悉的属于赫尔麦的气息将她彻底笼罩。
婀灵抬眸,却对上赫尔麦那双盈着笑意的血眸。
一次有些急促的吻过后,婀灵有些惊诧地看着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赫尔麦,脸不由得热了,“赫尔麦,你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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