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骗鬼呢!”
朱二牛:“什么开花后结果?国家都说了一家一个孩子,有了这个花就没法有果了。”
“可是……”
“可个屁。”
朱二牛他们走了,村民看向蒋寅初。
蒋寅初去垫了医药费。
回来后朝直掉眼泪的李娟劝道,“别哭,母女平安就好,不要多想。钱的事我不急,现在没有钱还,以后你有钱了再还我。”
“呜呜呜……”
她怎么这么命苦?
她怎么这么命苦?
她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嫁人后遇到一个体弱多病需要她养的男人,熬死了男人改嫁却遇到这么一个没心没肝的混蛋。
她到底做错什么了?
为什么这么对她?
李娟心痛啊。
她记得自己濒临死亡的感觉,那种无力感像是只要她睡下,只要睡下就醒不过来的那种。
好不容易醒来,却是蒋寅初带着村民抬着她去医院的路上颠簸醒的。
当时她咬紧牙关,努力撑着到了医院。
好不容易生下女儿,却落得个抛弃下场。
不,不可以。
她必须回家。
其他村民也无奈,大晚上走路回家。
蒋寅初在医院陪着,等李娟哭够了,这才发现对方冷漠的脸,“劝你也不听,你都是过来人了,我也不想说什么。要是渴了饿了跟我说,我去买吃的。”
“谢谢你筹木媳妇,谢谢。”
“嗯。”
也算她救了。
毕竟,上辈子李娟没了。
不过那时候她还是个寡妇,死的时候很多人都是骂她偷人,儿子儿媳妇都恨她丢人现眼。
第二天早上,蒋寅初帮忙收拾屋子后一起回家。
李娟回到家,朱家不让进门了。
她刚生孩子,身子虚弱。
还是村长出面,李娟才进了朱家的门,但只躺了两天,李娟就已经起来洗衣服做饭。
“你怎么起来了?”
蒋寅初偶尔来看一下。
没想到遇到她洗衣服。
连忙拉她进屋,“女人坐月子不能吹风,何况你年纪不小了,更要照顾自己。”
上辈子她虽然在张家村,可农村啊,村村有亲戚,李娟的事传到那里,所以她总是想,这辈子李娟和朱二牛住了应该没事。
可前几天的事她又不放心,这才过来一看,没想到真的放心不下。
“照顾什么?照顾年纪大是我们让她年纪大吗?一把年纪了,不知羞耻,自己勾搭一个小年轻人,现在事情变成这样也是她活该!还有一点,我家没有同意娶她,做完月子就滚,带着那个赔钱货一起滚,不要赖在我家。耽误我儿子找媳妇。”
朱母冷漠的话,李娟默默落泪。
蒋寅初想开口,李娟拉着她摇头,“这年头女人就是这样。”
“什么女人就这样?自古以来,一个家男主外女主内,相互扶持,一人顶半片天,哪里这样了?婶子,不,李娟,你首先是你自己,再是别人!不要忘记主次,爱人之前先爱己,否则没有人爱你!”
李娟默默摇头。
几天后,蒋寅初听说李娟被赶出朱家,她跑到朱家,李娟不知道去哪里。
再找,忽然发现她抱着孩子慢慢走进河里。
“李娟!!”
“你不要干傻事!!”
蒋寅初跑过去拉着她,将孩子抱着,“李娟,你看你女儿她多乖巧?你看她才几天,她那么小,还没有来得及喊你妈妈,你不想听她喊妈妈吗?快,我们回去!”
一起找过来的村民拉着李娟上岸,炎热的天气下,湿漉漉的衣服渐渐干。
李娟摇头,眼泪哗哗落。
“我错了,我错了,呜呜呜,二牛不要我,我女儿是个赔钱货……”
“啪!”
蒋寅初一巴掌呼过去,“你到底有没有听人说话?女人怎么了?女人也是人!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谁看得起你?”
“可是二牛不要我了。”
“朱二牛算什么东西?你自己有手有脚有房有地,怕什么?谁离了谁不能活?要死跑远点死,跑河边干什么?故意恶心人是不是?还有你女儿,未经允许她被你生下来,你想死也得养人家到十八岁!”
李娟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看自己的女儿,哈哈哈大笑。
是啊,她为什么?
她是寡妇,蒋寅初不也是寡妇吗?
她都那么厉害,自己比人家吃的饭多年那么多,她为什么寻死腻活?
“阿初!你说的对!”
李娟脑子里都是自己家的田地,她干活多年,被儿子儿媳嫌弃的场景。
心中一点点清明起来,她说,“我有手,有脚,有房,有地,我,我为什么寻死腻活?
阿初,我以前太傻了!
明明是个寡妇,明明可以自立门户,我为什么要过这样的日子?
我没有嫁给朱二牛,我还是胡家寡妇,我才是胡家主人,他们凭什么敢我走?对,我要回家!”
李娟抱她女儿,看着小丫头笑道,“孩子,你爸爸不要我们,没有关系,你还有妈妈。他不让你姓朱,你跟妈妈姓,以后,你就叫招招,招财又招宝的招招,自力更生!”
李娟回了胡家,雷厉风行的打儿子,骂儿子,最后靠着不要命的劲光明正大回了胡家。
“蒋寅初!你给我滚出来!”
晚上。
蒋寅初又一次被人叫醒,她苦恼的好想放狗咬人。
“什么事?”
蒋寅初揉着太阳穴问门口,张牙舞爪,宛如疯子的女人。
“什么事?你好意思问我什么事?”女人气的捶胸顿足,她指着蒋寅初的手气的发抖:“我婆婆都嫁给朱家了,还给朱家生了个赔钱货被赶出来,你为什么叫她回胡家?她不是胡家的人!”
“你说这个啊,这我哪知道她自己要干什么,关我什么事?”
“你……要不是你在旁边嚼舌根,她怎么会回胡家?”
“因为我本来就是胡家的媳妇!”
李娟抱着孩子,朝蒋寅初歉意的点头,“阿初,打扰你睡觉了,你去睡觉吧,我家儿媳妇有什么话我自己会教导。”
“好。”
大晚上的,蒋寅初也不想理会。
嘭的关上门。
外面,李娟儿媳妇愤恨的瞪着李娟。
李娟狠狠一巴掌呼过去:“没有人嚼舌根,是我想通了!我又没有和朱家扯证,我就是胡家婆子!我一个人女人养大儿子女儿,照顾生病多年的丈夫,含辛茹苦,你一个儿媳要是在说死,我儿子赶我出家门,你看是谁被唾沫星子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