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然静静地站在那里,双手自然地交叠于身前。
此时,李诗雅的目光紧紧地落在他的身上,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陈浩然的脸上露出讨好的表情,那模样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在过往的相处中,讨好谄媚的永远是李诗雅。她总是想尽办法去迎合陈浩然的喜好,只为在他的心中占据一席之地。
而迟非晚则是呆呆地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她的脑海里不断地回荡着刚刚捕捉到的信息——“陈浩然你夫人刚怀孕”这句话。
黎琼怀孕了!这个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她的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平日里,最讨厌李诗雅的两个人,此刻肯定也不会错过这次绝佳的机会。
林晓迅速地把头上的学士帽取下来挡住脸,那动作一气呵成。她笑着说:“这学士帽真不错,有时候还可以用来挡脸。”
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那就是“我要是李诗雅,我就用学士帽把脸挡住”。
然而,李诗雅非但没有这样做,反而大摇大摆地炫耀自己的男朋友是陈浩然。
毕竟,在她的心中,陈浩然是她可以依靠的人。
陈浩然和黎琼的婚事只有圈内人知晓,对于圈外人来说,他们的关系依然是一个谜。
陈浩然在圈内人眼中是出了名的玩得花。李诗雅又怎会不知道呢?她和陈浩然还是在酒吧相识的。
第一次去酒吧或许不能完全了解一个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多次去酒吧的人,又能是什么乖孩子呢?
在那个灯红酒绿的环境中,人们往往会展现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或是放纵,或是迷茫。
陈浩然站在江淮序面前,整个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根本直不起腰杆。
迟非晚不经意间和李诗雅对视上,在那一瞬间,她从李诗雅的眼眸里看见了深深的哀求。那是一种近乎绝望的祈求,仿佛在恳请迟非晚不要揭露某些事情。
然而,迟非晚才不会做烂好人。她深知自己一旦心软,可能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
她选择沉默,用一种冷漠的表情回应了李诗雅的目光。
这时,有个人的身影闯入了迟非晚的视线里。
在所有人都还在看好戏的时候,迟非晚的心中猛地一震,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她毫不犹豫地往另一个方向跑,那急切的步伐显示出她内心的慌乱。
江淮序立刻反应过来,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紧张,迅速去追迟非晚。
再然后,那熟悉的身影又从迟非晚视线里消失,她也停下了脚步。
心中的失落和惆怅瞬间涌上心头,让她有些恍惚。
江淮序都没有怎么跑就追上了迟非晚。看着迟非晚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江淮序也猜到了刚才迟非晚看见的人是谁。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江淮序抓紧迟非晚的手,往自己的怀里一带,语气中带着愤怒和醋意:“晚晚,你在想什么?想见他?
想都别想。”
迟非晚被江淮序紧紧地搂在怀里,她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力气。
她咬着嘴唇,沉默了片刻,缓缓地抬起头,看着江淮序的眼睛,说道:“抱歉,我刚才失态了。”
江淮序的眼神依然冰冷,他紧紧地盯着迟非晚,说道:“失态?晚晚你心里一直有他,下意识的动作是骗不了的。”
看见和宋今安一模一样的身影,迟非晚就会下意识寻找他,扑向他。
毕竟那是她年少的光,身陷黑暗,就是要朝着有光的地方跑啊。
迟非晚不语,江淮序也大概知晓她心中所想。
没有在学校有过多的停留,迟非晚拿到毕业证书,就和江淮序上了车。
车上,迟非晚系上安全带,打开车窗。
江淮序发动汽车,从车里翻出一张邀请函递给迟非晚:“下下周一,陈家举办宴席,就是庆祝陈家的长孙。”
迟非晚翻开邀请函,大致浏览了一下:“为了黎琼?”
江淮序瞥了她一眼:“怎么可能为了她,她怀孕了还是陈家的第一次长孙,像陈浩然他爸六十多的年纪,是很高兴的。”
本来黎琼在陈家不受宠,陈家人有很多都不待见黎琼,却没曾想黎琼的肚子争气。
一次就中,黎琼也是走了狗屎运。
明明黎琼做尽了坏事,却能有全垒打的福气。
江淮序凑见迟非晚的表情不是很高兴,笑了笑:“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黎琼一次就中,而你却没有。”
迟非晚:“……”
虽然协议上有明确写着婚后要生下一儿一女,却没有规定多久生,所以迟非晚打算是等自己事业稳定了之后在生小孩。
但她自从和江淮序结婚后,几乎没有做过任何的避孕措施,而且他们的频率很频繁,基本上一周就有四五天,一天就有好几次。
怀上是迟早的事。
迟非晚转移话题:“我一定要去吗?”
“你是我夫人,你不去谁去?”
“我不想见到黎琼。”
“你不用管她,她不会对你怎么样。”
不想见到黎琼不是不想去的理由,迟非晚嫁给他就要接受她不愿意去的地方。
如果之后有那家的阔太太邀请迟非晚,她是不能以不想见某个人为由推掉的。
表面上大家都是客客气气,私下别人还不知道怎么议论你呢。
迟非晚轻轻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了。”
她心里清楚,这场宴会她是无法逃避的。尽管她并不想见到黎琼,但她也明白,身为江淮序的妻子,她需要面对这样的场合。
江淮序感受到了迟非晚的无奈,他安慰道:“别怕,有我在,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处理。”
一周过后。
随着车子驶离家门,迟非晚的心情愈发沉重。
她不禁想起了曾经与宋今安的点点滴滴,那个少年如阳光般温暖,照亮了她黑暗的世界。
然而,现实却如此残酷,她已成为他人的妻子,与过去的一切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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