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瑾予此刻正躺在一间房子的床上休息,脸色有些苍白,唇无血色。
不过他现在却满脑子都是纪初棠。
她是不是要怨他没有及时回去陪她了。
她有没有好好吃饭。
她会不会为他担心的食不下咽啊。
虽然他没有说自己的处境,不过他的棠棠那么聪明,肯定猜到了。
好想她呀。
她在干嘛吖。
……
宋安玉进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朝瑾予这一副沉思的模样。
她端来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随后走到朝瑾予旁边:“余公子,这是治疗伤势内服的汤药。”
随后还特意当着他的面,用银针试过毒。
朝瑾予也没有矫情,接过碗,大口的喝下去了,很苦,但是他面无表情。
若是在纪初棠身边,他必定要磨磨唧唧的嫌弃药苦,然后各种耍赖皮,让纪初棠甜言蜜语的哄他喝药。
可是现在纪初棠不在身边。
没有娘子陪伴的男人,总是要独立的。
喝完药,面无表情将碗递给一旁的宋安玉,随后道谢:
“宋小姐的恩情,余某感激不尽,他日必定回报。”
宋安玉点点头,随后嘱咐朝瑾予安心休息,便出门去了。
出门的时候,宋安玉眼里的光晦暗不明,她救下他,本来就是要图回报的。
她可不是什么救人不图回报的善良大小姐。
之前看见他和他的夫人的时候,就隐隐约约觉得两人身份不简单。
不过当时也只是连萍水相逢都算不上的陌生人,她也没有资格和办法搭上这条线。
然而天道好运啊,竟然让她在外出,去郊外谈生意的时候遇见了他。
他倒在一片林子的草丛里,她也是眼力好才发现了他。
一看,他浑身血淋淋的。
本来她并不想招惹这样的麻烦事,然而却瞧见了他那张脸,在他身上还发现了龙纹玉佩。
她对他的身份有了猜测。
这人必然和皇室扯不开关系,救下他,或许能够带给她,她想要的东西。
也能让她成功摆脱那些人。
只是考虑了片刻,宋安玉就决定救下朝瑾予,而且将他安置在马车中,悄悄的带回了她在城中的一处秘密小宅院。
大隐隐于市,追杀他的人,必定是会在郊外那附近搜寻他的身影。
而他却到了城内,这点不容易被想到。
而且城内治安更好,不像郊外,有人作乱,官府也没有办法第一时间就赶到。
他的意志力很强,她只是给他止了血,上了药,没多久他就醒了。
醒过来时眼神十分警惕。
而她简单的叙述了一下自己救了他,然后他立马写了书信,拿了信物,拜托她交给他的娘子。
能多欠下人情,宋安玉自然愿意。
这样她求他帮忙的时候,便更加的容易。
朝瑾予没有在信中透露重要的信息,所以他对宋安玉也算放心。
而且他能够看出来,这个女人是想要从他这里获得什么,这样也很好,至少他可以暂时放心下来。
朝瑾予确实是以身犯险了,他必须要以此让对方露出马脚,还有那些暗中藏着的牛鬼蛇神,也要一并清算。
好消息:成功了。
坏消息:他也不小心受了伤。
不过现在他在暗,敌在明,只等对方动手就可以了,其他的一切他都安排好了。
很快,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迎棠棠入宫为后了。
本来这并不是最佳时机,但是他等不及了。
棠棠那边,他也安排了人暗中保护。
朝一那边收到印章,自然也会按照他的吩咐开始行动。
其余人也各就各位了。
福良也回去坐镇,掩人耳目了。
他的人很快也会找到这里,一切都在按照他的预想进行着。
接下来好几日,朝瑾予都没有出现。
纪初棠还略微的感觉到了不适应,每天独自从大床上醒来,也没有那个厚脸皮的一直缠着她。
虽然不适应,不过纪初棠的适应能力很强,每天都出去玩,要么看戏听曲,要么听说书人讲故事。
或者大街小巷的寻找美食。
碰见下雨的时候,她就在山庄里,躺在亭子的摇椅上一边听雨淅淅沥沥的声音,一边和系统一起看电影。
当然,每天她都会问一问朝瑾予留下来的暗卫,朝瑾予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不过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
这样的日子大约持续了半个月。
半个月后的一天深夜,夜深人静,基本上家家户户都闭户休息了。
上京城城门被人悄然打开了,城门外齐齐整整的站了一大群人,寒光凛冽,火把映照着盔甲。
这是一支军队。
然而此刻却未得昭,擅自兵临上京城下,而且还有人与之里应外合,不费一兵一卒的,就打开了上京城的城门。
换作白日里有人说这种事,没有人会相信,这简直是危言耸听。
领头的那个乱臣贼子率先开口:
“将士们,今天,就是建功立业的时候,随本相攻入紫禁城,从今往后,这钰朝咱们做主。”
说话的竟然是钰朝的右相,一个文官,率领着军队,谋反了?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然而这就是事实。
冯玉安此刻当真是风光得意,遥遥看着内城,只觉得如探囊取物,马上就能够实现他的抱负了。
随后又慷慨激昂的说了几句话,便气势汹汹的率领着他带的这两万军队冲进了上京城。
所有人高呼着“杀”冲进去。
军队完全入城的那一刻,城门却被啪嗒关上了。
行进了一小段路。
军队最前方,突然燃起来了熊熊的火把,一瞬间,冯玉安都懵了,他率领的军队众人也懵了。
前边齐刷刷的同样站了一大排当兵的,绵绵延延,看不见尽头。
冯玉安脸刷一下就白了,眼前的场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被小皇帝骗了。
当下便要下令先逃出去。
然而后边的士兵却回答他,后边也有军队,冯玉安脸色越发难看,就像调色盘一样,五光十色的。
这是被瓮中捉鳖了,而他冯玉安,就是那只鳖。
逃不出去了,那便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