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晚风撩人。
苏穹几人聊得正欢,却见刘曜急匆匆赶来。
刘曜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道:“三叔,哥哥弟弟们,今日实在太忙了,招待不周还请见谅。为表歉意,我敬大家一杯。”
他示意身后随行的小厮,小厮给每个人的杯子都斟满酒,刘曜举起酒杯率先喝了个干净。
其余人见状也将酒喝了。
苏穹道:“一家人,无需这么客气。你既忙,就无需顾及我们,招待好远客才最重要。”
刘曜紧张地手心都是汗,却强撑着笑道:“三叔说得是,那我就不与诸位客气了,我与大家再喝一杯。”
小厮给苏鹤斟酒时,手一歪,酒水尽数洒在苏鹤衣服上。小厮急忙放下酒壶,跪倒在地,一脸慌乱道:“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小的不是有意的……”
苏鹤脸色不好看,见他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只道:“没事。”
刘曜急忙道:“湿衣裳穿着总归不舒服。”他看着还跪着的小厮厉色道:“还不带苏大人去换一套干净的衣裳。”
苏鹤看着怀中水渍,点头道:“也好。”
陆望立马起身:“我陪你去。”
苏鹤将他按下去:“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哪里还需你陪,我去去就回。”
小厮带着苏鹤去换衣裳,刘曜也跟着出去了。
陆望目光随着苏鹤的背影移动,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来。
苏慎用手肘碰了碰苏疑,“看吧,跟你说你还不信。”
陆望问:“你跟问之说了什么?”
苏慎咳了两声道:“我跟问之说你被寒尽下了蛊。”
陆望蹙眉道:“胡说八道什么。”
苏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觉得瑾之说得有理。”
苏疑看着桌上剩了一半的石榴,一本正经地点头:“现在我信了。”
陆朔道:“我也信。”
陆望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扬起嘴角道:“或许吧。”
苏穹拿过一只螃蟹,一边剥一边道:“瑾之,听大嫂说她要带溪若回昭苏?”
苏慎道:“我怕俨州战事重启,她们回昭苏,我也安心些。”
苏穹将蟹肉放进陆朔碗里,打趣道:“等瑾之的孩子一出生,我们小朔儿也是长辈了。”
只要陆朔在,苏穹总会像小时候一样照顾陆朔,陆朔反抗几次无效后也不挣扎了。陆朔看着碗里剥得极好的螃蟹,只好道:“谢谢三叔。”
苏疑“咦”了一声:“大哥的孩子应该叫朔儿什么?”
苏穹一愣,皱着眉头道:“酒喝多了果然头晕,捋不清楚了。”
苏疑看向陆望,陆望却心不在焉,他吃了两粒石榴籽,道:“寒尽怎么还没回来,我去看看。”
夜空漆黑,幸好月光明亮,陆望沿着石板小路走到厢房,屋子太多,陆望不知是哪一间。他看着一排紧闭着房门的屋子,吹了声口哨。
阿九应声落在他跟前。
陆望问:“哥哥进了哪间屋子?”
阿九指了最边上的一间,屋里亮着烛光,陆望大步走到房间门口敲门,没人应。
门口没有人候着,陆望只好道:“寒尽,我进来了。”
依旧没人应,陆望心尖猛地一跳,他退开两步,对着门猛地一踹,门剧烈晃动,陆望加大力道又踹了两下,随着一声巨响,门开了。
虽然陆望并不觉得在这里会出什么事,苏鹤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但他心中就是莫名地不安,这种不安让他整个人都焦躁起来,他必须马上见到苏鹤。
屋里陈设很简单,陆望进去寻了一圈,不见人影,也没有遗留的脏衣服。他问随着进来的阿九:“哥哥出去过吗?”
阿九摇头。
陆望眉头紧锁:“可看清楚了?”
阿九道:“我……一直看着。”
陆望疾步往外走去:“阿九,快去找苏大人,告诉他哥哥不见了。”
阿九神色一变,瞬间不见踪影。
陆望抓了个小厮厉声问道:“你家王爷在哪里?”
小厮看了陆望一眼,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使劲摇头。
陆望将人扔到一边,重新抓了个人问,问了七八个人,终于找到了刘曜。刘曜见陆望要杀人的眼神,结巴道:“小,小舅舅,怎么了?”
陆望忍着怒气道:“苏大人不见了,刚才带他去换衣服的人在哪里?马上带他来见我。”
刘曜不知道陆望为何如此生气,可看见陆望这般模样,他也不敢说出真相,情急之下急中生智道:“苏大人兴许是在府里迷了路,小舅舅莫着急,我马上派人去寻。”
陆望咬牙道:“苏大人如果出了事,我要你整个建安王府陪葬。”
刘曜闻言,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他急忙道:“小舅舅稍等,我马上就去安排。”
很快刘曜就回来了,只告诉陆望一个地址,陆望救人心切,没有细问刘曜如何得知消息就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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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有怀看着榻上被五花大绑还未醒过来的人,勾了勾嘴角,吩咐道:“提桶水来。”
很快有人提了水进来,唐有怀舀起一瓢水泼向苏鹤。连续泼了三瓢,苏鹤才悠悠转醒。
唐有怀将水瓢扔在地上,俯身看着苏鹤,挑眉道:“苏大人,还记得我吗?”
苏鹤眨了眨眼,睫毛上的水珠顺着眼角滑落,他这才看清眼前的人,蹙眉道:“是你。”
唐有怀短促地笑了两声:“很好,看来还记得,那个陆归程命好,生在了陆家,又有苏家护着,我只能拿你开刀了。你说,我该怎么折磨你呢?是将你脱光了挂在城墙上三天三夜呢还是在你身上划个几百刀让你痛不欲生呢?”
苏鹤看着他,“你可以杀了我。”
“那可不行,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苏鹤冷笑一声:“一刀毙命自然太便宜我,在身上划个几百刀也不过是皮外伤,我教你怎么可以让我生不如死。”
唐有怀愣了愣,苏鹤面无表情继续道:“用匕首慢慢划开我的身体,将五脏六腑一样一样割下来,记得最后才割心脏,这样我可以死得慢一点。你知道人的心为什么会跳吗?照我说的做你就知道了。”
唐有怀听得毛骨悚然,脊背发凉,他吞了吞口水,极力保持着镇定,问道:“你做过?”
苏鹤盯着他苍白的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笑道:“有什么能比看着仇人的心脏从有力地跳动到慢慢消亡更让人痛快的呢?”
“真是个疯子。”唐有怀忍着反胃的冲动啐道。
苏鹤闭上眼,“动手吧。”
唐有怀喝了口茶,拿起匕首道:“好啊,既然你都这样要求了,我就满足你。”
唐有怀举着匕首,对准苏鹤的心口,却迟迟没有动手。他盯着苏鹤看了半晌,脸上的犹豫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不怀好意的笑,他扔掉匕首道:“突然发现苏大人长得真是一表人才,这任人宰割的样子更是我见犹怜,苏大人死之前让少爷我开心开心怎么样?”
苏鹤睁开眼看着他。
唐有怀舔了舔嘴唇,手伸向苏鹤的腰,痴迷道:“看看这腰,这腿……”
苏鹤眼底闪过一丝杀意,他眨了一下眼睛,声音依旧没有什么起伏:“解开绳子。”
唐有怀又是一愣,随即笑道:“你当我傻啊,你会武功,解了绳子我不是自寻死路吗?”
苏鹤淡然道:“你可以先喂我吃药,等药效发作了再解绳子。”
“好主意!”唐有怀立马叫人将药拿进来,他是风月楼的常客,随行的人身上带着各种各样的药。他随便选了一种,塞进苏鹤嘴里。
苏鹤皱了皱眉,没想到他真的随身带着这种药。苏鹤将药含在嘴里迟迟没有吞下去,可渐渐的,药开始融化,他不得不吞下去。
唐有怀笑道:“想不到苏大人如此有趣,若今夜我们玩儿得开心,我会考虑留你一命,以后慢慢玩儿。”
他看着苏鹤的脸,忍不住俯下身,轻声道:“苏大人真是越看越迷人,我都快等不及了。”
苏鹤忍着恶心别开脸,唐有怀手捏着苏鹤的下巴将他的脸掰正,又要亲下去。
眼看唐有怀那丑陋的脸越来越近,苏鹤脑海里突然闪过陆望的脸,那熟悉的眉眼让他心跳加速。他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热,皮肤犹如蚂蚁咬,既痛又痒,让人难以忍受,似乎只有被抚摸啃咬,才能缓解那种蚀骨销魂之感。
苏鹤缓了口气,艰难道:“解绳子。”
唐有怀顿住,看着苏鹤发红的眼睑,知道药效上来了。他直起身,看着榻上人难耐的扭动着身子,白里透红的皮肤像覆雪的红梅,心里一阵狂喜,没想到因祸得福,得到这样一个绝世尤物。他迫不及待地解着绑着苏鹤手臂的绳子,由于过于激动,手不稳,将苏鹤衣裳扯得一团糟也没能解开。
他准备起身捡匕首,却听见门被强行破开的声音,整个屋子似乎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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