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塑料薄膜覆盖的等候室内,光线被柔和地过滤,这层薄膜不仅隔绝了外界的喧嚣,还似乎拥有着调节室内环境的神奇功能,让这里保持着一种恒定的、适宜生命存在的状态。
窗前,各种精密的仪器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它们闪烁着指示灯,发出轻微的嗡嗡声,似乎在不断地与那未知的世界进行着某种神秘的交流。
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一群忙碌的虫族身影穿梭其间,他们身穿特制的防护装置,动作敏捷而有序,他们或操作着复杂的仪器,或记录着数据。
霍恩海姆和尹来文·纽约瑟斯站在一个显示屏前,芙洛拉的影像清晰可见,他似乎正与屏幕前的两虫对视,但那只是瞬间错觉,实际上,他的目光落在机器狗上。
霍恩海姆的助手奥尔也出现在屏幕的一角。
尹来文·纽约瑟斯的声音透过通讯器,清晰而冷静:“喂,听得见吗?”
“听得到。”
芙洛拉的眼睛微微一亮,点了点头,尽管他的回答并未通过通讯器传回。
“现在你能沿着绳索过来吗?”尹来文·纽约瑟斯继续询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芙洛拉轻轻开口:“我试试。”这句话也仿佛被吞噬,没有穿越屏幕的阻隔,尹来文·纽约瑟斯的眉头轻轻蹙起,心中疑惑:这是单向通讯吗?
她和奥尔,沿着一条绳索,步入了那个等候室。
绳索在触碰到窗户的瞬间,就像是被空间的裂缝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没有回到现实,依旧在这一边。
芙洛拉低头看向机器狗……
与此同时,现实世界的监控器突然闪烁,画面切换,映照出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等候室景象——破败、荒凉,与芙洛拉所处的梦境形成了鲜明对比。
尹来文·纽约瑟斯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沉声道:“这里是入口,但出口显然不在这里。”
霍恩海姆的光脑突然亮起,一道急促的信息映入眼帘:“长官,我们子教堂水池处发现了生命神教的圣雌利兹和收容所的孤儿蜜芽。圣雌利兹要求见你。”
他转头看向尹来文·纽约瑟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迫,“出口在教堂的水池里。圣雌利兹和收容所的孤儿蜜芽从水池里出来了,我们要过去吗?”
芙洛拉在一旁听到“蜜芽”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他紧紧捧着机器狗,仿佛那是他的精神支柱,“蜜芽在现实里了吗?”
霍恩海姆注意到他的反应,认真地点了点头,“是的。”
芙洛拉闻言,长舒了口气,心中的担忧似乎减轻了一些。
尹来文·纽约瑟斯迅速向芙洛拉确认情况:“现在你们都在哪?有多少虫?”
芙洛拉迅速回应:“幸存者都在疗养所,收容所大概有650虫,疗养所大概在400虫左右。”
尹来文·纽约瑟斯根据她的口型猜测着她的意思,然后转头对霍恩海姆说:“你能调军警进入里面护送他们去出口吗?”
霍恩海姆皱眉思索片刻,然后摇了摇头,“军警战力不高,我可以请求第一军团的支援。”
芙洛拉闻言,心中稍安,但同时也明白等待援军需要时间。
就在这时,收容所的护工和留守的破晓之剑队员牧羊犬急匆匆地跑过来,牧羊犬扎着半马尾,一脸焦急,“莫桑殿下醒了,他要带大家离开。”
芙洛拉闻言一惊,“殿下醒了?殿下有说从哪里离开吗?”
牧羊犬点了点头,“教堂的水池。”
机器狗里突然传来了调查员的声音,“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芙洛拉迅速将这边的情况简述了一遍。调查员听后,沉吟片刻,“那你们跟着殿下走吧。殿下的精神力护盾足以保护你们。不过请带上机器狗。”
芙洛拉闻言,看向牧羊犬,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好,我们跟着殿下走。”
芙洛拉穿过疗养所那略显拥挤却又秩序井然的走廊,步子都踏在坚实的金属地板上,回声在空旷的空间中轻轻回响。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与周围紧张而期待的气氛形成了鲜明对比。
当他终于站在醒来的莫桑面前时,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怪感觉涌上心头。
莫桑站在空地边缘,背靠着洁白的墙壁,他的眼神深邃而遥远,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打招呼,就像看着一个陌生虫,散发出一种香宫雄虫特有的、居高临下的气质。
芙洛拉蹙了蹙眉,内心感到一丝不悦,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观察着这个似乎变得有些陌生的莫桑。
他心中充满了疑惑,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发生了这样的变化,但现在的形势不容她多想。
就在这时,莫桑缓缓抬起手,闭上眼睛,仿佛在与某种无形的力量沟通。
片刻之后,他的周围泛起了一层淡淡的、却异常坚固的精神力护盾,那护盾闪烁着微光,将所有虫笼罩了进去。
莱茵斯穿梭在教堂的迷宫般走廊中,一扇扇门被他逐一推开,然而每一次都只有失望的回响。
耳机内,队员们的声音夹杂着不安与焦虑:“队长,你有没有感觉越来越热了。”
热度似乎无处不在,悄然攀升,如同无形的魔爪,紧紧扼住了每一寸空气。
“队长,我们先撤离吧。”
另一名队员的声音透着疲惫与急切。莱茵斯虽为雌虫,体力强悍,但即便是他也感受到了这股无形而灼热的气浪,他的头发烧得微微卷翘,皮肤上开始浮现出灼伤的痕迹。
没有火焰,却如同置身火海,每一寸呼吸都如同在炙烤。
“队长,殿下可能不在这里?”
队员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莱茵斯的眼神坚定,他推开了教堂的最后一扇门,里面依旧空荡荡的,只有寂静和沉闷的空气回应着他的期待。
“离开吧,在教堂门口集合。”
莱茵斯下达了指令,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当他们经过礼堂时,一阵阵呼救和哀嚎声穿透了大门,如同来自地狱的呼唤,让人心悸。
莱茵斯毫不犹豫,一刀劈开了大门。
信徒和神职虫员蜂拥而出,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绝望。
其中有几个虫族,他们的身体竟在燃烧,火焰仿佛从内而外吞噬着他们,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痛苦。
莱茵斯拉住了一个信徒,急切地问道:“怎么回事?”
信徒的眼神仓皇无措,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是神罚,是神罚啊!”
他的皮肤表面开始变红,像被铁板炙烤一般,发出了凄厉的哀嚎,“神罚,救救我,我忏悔我的罪,神明,生命女神请宽恕……”
无论他如何哀求,火焰还是无情地吞噬了他,将他化为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
教宗和祭司们则完好无损地离开了礼堂,他们嫌恶地瞥了一眼那些燃烧的虫族,那眼神仿佛在看有罪之虫,异端,被信仰所抛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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