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莱茵斯被军队紧急召回的夜晚,夜色如墨,轻柔地覆过静谧的室内。
躺在床上的莫桑,感受着夏夜微风透过微敞的窗户,轻轻拂动窗帘,带来一阵阵清凉。
毛球兽呼噜呼噜地睡在莫桑的脑袋边,远处,蛙鸣阵阵,此起彼伏地呼唤着伴侣,叫嚣着繁衍,那股泥腥气似乎就要从记忆里浮现出来;近处,树叶在狂风中摇曳,似浪涛汹涌,盖过了路面上飞行器的声音。
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让莫桑觉得烦乱,辗转反侧。
他想念另一个虫肌肤的温度,沉稳的心跳,和紧拥的怀抱。
床头,似乎还残留着另一个虫的信息素香气,那是一种独特的味道,如同雨后池塘的清新与荷花瓣揉碎后的淡雅。
这种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带着一丝丝甜蜜与温暖,仿佛昨日就在眼前。
莫桑闭上眼睛,抓着被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香气全部吸入肺中。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他这陷落感情的速度也太快了,快得让莫桑都觉得神奇。
在这个安静的夜晚,莫桑沉浸在这份独特的香气与声音中,仿佛与整个夏夜融为一体。
“你看,始终是一个人。”这声音在莫桑的脑海中回荡,如同幽深的夜色,将他紧紧包围。
他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孤独感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他的思绪开始飘向那些不愿回想的过往。
霞霰的恶魔般的呢喃再次响起,“莫桑,为什么不成为我的同类呢。”这声音像是带刺的藤蔓,紧紧缠绕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呼吸。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快来陪我吧,我在等你呢。”这些话语如同魔咒,不断在他耳边回响,让他无法安宁。
黑暗中的寂静仿佛被无限放大,每一个细微的声响都像是放大了数倍,让他心跳加速,神经紧绷。
那些被霞霰囚禁时的噩梦再次侵袭他的梦境,那温热喷溅在头脸上的液体,那失去自由难以动弹不能换动作的酸痛,那些霞霰变态的杀虫故事,那些痛苦的回忆如同锋利的刀片,一次次割破他的心灵。
他试图挣扎,试图逃离,但那些记忆却如同鬼魅般如影随形,让他无处可逃。
长着羊角的莫桑像发了狂一样将烦人的霞霰切碎,挖了个深坑将他掩埋。
雷德牧羊人沉默地看着他:“……”
他说的话传达不到莫桑的耳朵里。
每一次入睡,又都是一场与噩梦的较量。
他总是在梦中惊醒,汗水湿透了睡衣,心跳如鼓。
这状况仿佛又回到了被解救时的糟糕精神状况,明明在莱茵斯怀里什么噩梦都不会有。
是啊,和莱茵斯鏖战当然能什么都不用想,累到没工夫想,军雌身上的气场也让死虫子无法靠近。
最后,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天边的第一缕曙光慢慢升起,直到天色大亮。
莫桑睁着疲累的眼睛,看着雄协的欧根发来了一封邀请函。
雄协邀请莫桑参加音乐会,主题叫“文艺复兴——蓝星时代音乐会”。
这是考古学家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发掘出了一个早已报废的漂流飞行器里发现的珍贵文物。
这个飞行器经过岁月的洗礼,表面已经布满了锈迹和磨损的痕迹,看上去毫无生气。
对于这群热衷于探寻历史痕迹的考古学家来说,它却是一件难得的珍宝。
经过长时间的努力和精密的技术操作,考古学家们成功修复了这个飞行器。
当他们打开飞行器的存储系统时,惊喜地发现其中竟然保存着一些资料,这些资料中竟然包含了音乐。
这些音乐仿来自遥远而古老的星球,带着一种神秘而古老的韵味,初步判断是消失已久的蓝星。它们或激昂高亢,或轻柔婉转,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个未知的故事。
考古学家们被存储系统中存放的人文风物深深吸引,研究这些音乐背后的文化、历史和科技。
后来公开了音乐资料,并被联邦的音乐家们还原出来,当这个消息传开后,社会各界都为之轰动。
虫们纷纷前来聆听这些来自遥远星球的音乐,感受它们所带来的震撼和感动。这些音乐如同一座桥梁,连接了过去与现在,让虫们能够跨越时空的障碍,与那个遥远的时代产生共鸣。
莫桑也记得雷德医生的建议,多听音乐确实有助于心理的恢复。
虽然雷德的原话可能并不是“多交朋友多吸点人气”,但莫桑觉得,这也是一个让自己走出过去阴影,重新融入社会的好机会。
到了音乐会才发现这是雄协组织的高级相亲活动,雄协借此次音乐会,不仅是为了蹭考古发现蓝星音乐的热度,更是为了那些单身的虫族提供一个相识的机会。
交响乐音乐会的现场衣香鬓影,那熟悉的旋律在耳边响起时,让莫桑仿佛穿越到了那个遥远的时代。
他闭上眼睛,聆听着音乐,感受着每一个音符带来的震撼和感动,眼含热泪。
金色的穹顶,绚烂的灯光,陌生而衣冠楚楚的虫族。
当那熟悉的旋律在耳边响起时,一听这个旋律就是某个着名电影的BGM,如同一部史诗般的交响乐,深邃而宏大,莫桑仿佛被一道时空之门吸了进去,穿越到了一个遥远的时代。
他闭上眼睛,任由那乐符在心头回荡,每一个音符都如同一个精灵,在他的心中跳跃、旋转,引领着他穿越崇山峻岭、茂密森林和辽阔草原,经历着一段段波澜壮阔的旅程。
他想,孤身一人远走他星,或许就是这样一场充满未知与奇幻的冒险吧。前路坎坷,充满了挑战与困难,但他知道,只有勇往直前,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片星空。
在音乐的熏陶下,莫桑的心变得空落落,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掏空了所有的烦恼与忧愁。
但同时,它又变得沉甸甸的,充满了对过去的怀念、对未来的期待以及对故乡的深深眷恋。
音乐会的酒会就令莫桑索然无味了,他独自站在窗台边,注视着窗檐下窃窃私语亲昵调笑的爱侣,眼眸低垂,呷了一口香槟。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睁开眼睛,看到了欧克特正站在不远处,微笑着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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