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雨滴像无数支利箭,猛烈地射向地面,激起一片片水花。远处的建筑物在雨幕中若隐若现,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树叶在风雨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似乎在诉说着大自然的威力。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让人感受到大自然的清新与生机。
这场大雨给城市带来了一丝清凉,也洗涤了尘埃,让一切变得更加清新明亮。
一座独特的建筑矗立在城区里,形似三片斜插在地面的树叶,这座建筑融合了植物与房屋的元素,墙体上攀爬着翠绿的藤蔓,仿佛与大地融为一体。独特的排水设计在建筑物的一侧形成瀑布,宣泄奔腾着坠落于下沉式花园的水渠中。
雨丝如织,莫桑静静地站在门前,手中的伞滴落着水珠,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白色长卷发在精神力护盾的庇护下依然保持着干燥与飘逸,每一根发丝都闪烁着柔和的光泽。
半年时间里
莫桑每天像完成一项重要的任务一样,认真地记录自己的情绪变化和触发这些情绪的事件。
梦里霞霰似乎想教导莫桑成为猎人。
在欧克特眼里,霞霰在伤害莫桑,为了保护莫桑,他开发了霞霰的百种吃法。
雷德医生像一个牧羊人保护他的羔羊一样庇护莫桑,但梦里的雷德医生希望欧克特成为牧羊人。
莱茵斯……他许久没有梦见他了。
在一片混沌的梦境中,莫桑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破旧的孤儿院。这里的雌虫幼崽们长相怪异,有的身躯扭曲,有的眼睛突出,他们正在玩着一场看似欢快的捉迷藏。
莫桑自己也是个小孩子,穿着破旧的衣裳。
他穿梭在孤儿院的各个角落,寻找着藏身之地。穿过树洞,他来到了一个华丽的庄园。
看起来体弱多病的霞霰是庄园的小少爷。
小少爷让小莫桑躲在窗帘后。
小莫桑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不久,一个身着黑色制服、面无表情的管家走了进来,将一个长相怪异的雌虫崽子扔在地上,他对着霞霰鞠躬道:“小少爷,今天的猎物。”
霞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在那个孩子都来不及跑,在惊恐地尖叫声中,一刀刺入了他的心脏。鲜血溅满了房间,但霞霰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这个世界适者生存,强者拥有一切。”管家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这次您依然是花园的小主人。”
小莫桑慌不择路地跑进了一个庭院,那里有一群美丽的雄虫在悠闲地晃悠。他们有着华丽的翅膀和精致的容貌,但他们的眼神却空洞而迷茫,仿佛失去了灵魂。小莫桑看着他们,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和莫桑被囚禁时很像。
小莫桑跳进了兔子洞。
他跳进了欧克特怀里,长着鹿角的欧克特将小莫桑放在餐桌边,为他端来丰盛的食物。
成年的霞霰坐在对面,他的心脏处是一个洞,支着头看着他说:“好吃吗?以后你也要这样子对待刻意接近你的虫。虽然不是我的教学方向,但也是不错的选择。”
小莫桑面无表情地吃着,森林小屋外的月亮变得血红。
他转头问欧克特,脸上带着孩子特有的残忍天真:“他的翅膀能做成吃的吗?”
欧克特愣了一下,然后淡淡地回答道:“你在腐烂,莫桑。”
“可是是你端了吃的给我。”小莫桑不甘心地反驳道。
欧克特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这是你的梦境,你的梦里我是食虫魔。你在借我的手杀虫,清醒过来。”
霞霰笑了:“莫桑你一点也不排斥吃虫,早在旅游时我就知道了……”
……
在复诊的时候,小老头雷德·德拉贡医生耐心地倾听莫桑的描述,然后用他那温和而坚定的声音,为莫桑解析:
“莫桑,你的梦境非常有趣,它揭示了你内心深处的真实自我。那些雌虫幼崽和雄虫,其实是你内心对权力和控制的渴望的象征。你渴望成为像霞霰那样的虫,拥有绝对的权力和自由。”
“欧克特作为食虫魔的出现,其实是你内心对于自己的惩罚和救赎的渴望。你希望自己能够通过某种方式清除内心的罪恶感,得到真正的解脱。”
“至于霞霰的话语,它其实是你内心对于弱者的鄙视和排斥。你并不真的想成为他那样的虫,但你害怕自己会变得软弱,因此你通过排斥和鄙视弱者来保持自己的强大。”
“为了帮助你克服内心的恐惧和不安,我建议你尝试一种极端的自我挑战。你可以尝试去接触那些你认为会伤害你的虫,甚至去模仿霞霰的行为,这样你就能更深入地了解自己的内心,找到真正的自我。”
莫桑不疑有他,因为在雷德医生这里诊疗后他的精神似乎会好很多。
他似乎也听说过应激疗法之类的尝试。
他在路上把跟踪他的雌虫打了个半死。
雌虫叫着说只是想要他的光脑号,并不想做什么。
还是路过的军雌发现雌虫都快被活活打死了,拦住了莫桑。
军警一查,发现这个雌虫是个跟踪狂,送了雌虫一对电子镣铐。
莫桑颤抖着靠着墙,长舒了一口气,突然觉得心情很舒畅。
阳光明媚,天色碧蓝。
……
梦境里,雷德牧羊人用毛巾擦拭着莫桑小羊羔染血的额头,莫桑在羊群里斗殴,挑衅了公羊。
“莫桑,虽说让你模仿,但是不要变得太疯狂,超脱的生命需要理智。”
小羊并不懂牧羊人在说什么,看来公羊把他脑子撞坏了。
羊圈外蔓延出来一条血河。
……
在这次治疗中,莫桑描述了一个被霞霰囚禁时的噩梦。他的声音平静,眼中不再闪烁着恐惧的光芒。他说自己这次在梦里杀死了霞霰。
雷德医生静静地坐着,双手交叠在胸前,他的眼神深邃。
“莫桑,你知道吗?那些噩梦只是过去的影子,它们不能影响现实的你。”雷德医生说着,“我们的任务是让这些影子逐渐淡去,让阳光照进你的心灵。”
莫桑舒适地靠坐在沙发椅上,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一丝安心。雷德医生微笑着,开始引导他进行认知重构的练习。他让莫桑想象自己正在面对那些恐怖的记忆,然后教他用新的视角去看待它们。
“想象那些记忆就像一张张旧照片,你可以把它们从相册里取出来,重新审视它们。”雷德医生说,“你会发现,那些照片虽然记录了痛苦,但它们也见证了你的成长。”
莫桑闭上眼睛,按照雷德医生的指导去做,他感觉自己仿佛真的在翻看一本旧相册,那些囚禁时的记忆逐渐变得模糊而遥远,但是好不容易记起的梦境也变得虚无了,就像忘记昨天吃的什么晚饭一样简单。
因为噩梦的纠缠,晚上的睡眠不充足,而雷德医生这里让他感到安心。
他直接在这舒缓的音乐中睡过去。
他在梦中蹙眉。
他不想淡忘莱茵斯。
似乎是内心的强烈渴望,莫桑见到了薄绿色的军雌。
这里似乎是一个医疗室。
军雌的身上有一个差点贯穿心脏的焦黑洞口。
莫桑担忧地摸着军雌的脸。
感觉他们好久不见。
……梦醒了又不一定记得。
如果这是他的梦,这个伤口为什么没有愈合。
他讨厌自己的弱小。
“莫桑……”梦境外有个遥远的声音在喊他。
“莫桑…”
莫桑正看眼睛,看见雷德医生花白的胡子和关系的眼神。
“抱歉,我睡着了。”莫桑撑了一下沙发坐起来。
“你还记得刚才的梦境吗?你看起来很伤心?”雷德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摩挲着一根渐渐变淡的体温计。
“是吗?”莫桑没注意到,他专注回忆了一下自己梦境,脑海里一片模糊的阴影。
治疗的过程也并非一帆风顺,有时莫桑会因为某个触发点而情绪失控,那些细细密密的幻痛恍如延迟很久的惩罚,让他坐立难安。
但雷德医生总是耐心地陪伴着他,用他那温暖的话语和坚定的眼神给予他支持和鼓励。
在治疗的间隙,莫桑偶尔也会在医院的小花园里散步。那里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莫桑喜欢坐在长椅上,静静地欣赏着这些光影的变化,感受着大自然的宁静与和谐。
但他总觉得遗忘了什么……
时光在莫桑的治疗中悄然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精心打磨的宝石,虽然微小,却闪烁着坚韧和希望的光芒。
为了彻底摆脱霞霰留下的心理阴影,莫桑在邻居珀斯的热心帮助下,决定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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