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翠和江朝晖面面相觑,默了半天也想不出胡秀清的去向。
“你还有那边的钥匙吧?要不咱们晚上过去看看?”江小翠打算静悄悄的行动,一探究竟。
江朝晖还是摇头:“有钥匙,不过我得问我姐。”
去不去得先问江芙蓉,跟妈妈和弟弟有关的事情,她自己是不会拿主意的,能躲开就躲开。
反正这段时间没跟妈妈和弟弟在一起,吃的高兴玩的高兴,不用挨骂,她觉得可舒心了。
大过年的,没事去撞南墙干啥?
江小翠听了江朝晖的话,反而有主意了:“那我晚上先问问芙蓉。”
现在是江朝晖担心了:“姑,要是我姐说去,那我把钥匙给你,你们去,我不去。”
她的不愿意全写在脸上。
江小翠把眼睛一瞪:“为什么?”
江朝晖犹豫了一下,不情不愿的说:“我姐要上班了,万一我妈让我去看着庆庆呢?我还学不学唱歌呀?”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江朝晖觉得自己的后背一阵发凉。
仿佛自己变成了以前的江芙蓉。
跟奴隶一样,挨打挨骂跑都跑不掉。
跟古时候的丫鬟有什么区别?
江朝晖恨不得明天就能被招进文工团。
“你倒是挺聪明的,知道躲着。”江小翠低声咕哝了一句。
江朝晖觉得这句聪明不像好话,又不敢多问,就闷头看小说。
其实她心里有点后悔。
后悔不该提起卢奶奶,不该提起跟妈妈和弟弟的话题。
江小翠闷坐了一会,去喊江奶奶起床看电影。
江奶奶一喊就醒,坐起来穿衣服穿鞋,看了看时间,说道:“还早着,正好去趟服务社买两团毛线,朝晖上午买了钩针说要给咱们钩衣领子,等看完电影回来,让你姑教你怎么钩花。”
趁着江奶奶起身去梳头的时候,江小翠和江朝晖互相看了一眼,吐了一下舌头。
原来她俩刚才说的话,江奶奶全都听见了,只是看着过年不想不愉快,就没打断她们。
江朝晖赶紧拿出书包里的钩针转移话题:“姑,你看,就是这种钩针。”
只有巴掌长,火柴棍那么粗。
江小翠夸张的笑着说:“朝晖挺会爱美的,本来我还打算过完年就教你做衣服的。厂里的碎布头多,我要点回来给你练练手啊。”
江朝晖说:“那也太碎了,就我的三角板那么点大,给布娃娃做衣服还差不多。”
江小翠笑嘻嘻的说:“小的也不小,可以拼成大的,你先学着拼百家布。”
“先做屁股垫啊?那又不叫学做衣服。”江朝晖不太乐意。
江奶奶用热毛巾擦了把脸,扣了一坨蛤蜊油在手心上搓开,抹了脸抹了手背,最后在头发上抹了抹,插话说:
“朝晖,让你学做衣服,是把手艺练出来,以后不求人。你就算是当兵也得缝个扣子不是?
小翠,等会到了服务社还得买蛤蜊油,这个比雪花膏好用,我的手今年都没长冻疮。”
江朝晖说:“奶奶,雪花膏才好用,我带个瓶子去,打一大瓶,您带回去用。”
“我这孙女就是懂事,就那么两个钱还惦记着给我买雪花膏。”江奶奶的心情大好。
江小翠噗嗤一笑:“妈耶,您不长冻疮,皮肤不开裂又不是蛤蜊油的功劳,是咱们在这里不用干农活。”
江奶奶白了江小翠一眼:“就你啥都知道!”
江小翠笑嘻嘻的戴上大围巾:“走啦走啦,咱们把服务社的蛤蜊油都买光,全给您带回去。”
总算把过年的欢乐气氛又给调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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