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十六睡着了,睡的很死。
一个人,一个正常的人,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对着绝色的美女,面对着顶级的美食,又只能看而不能吃,也许唯有睡觉才是最好的办法。
欧阳十六还算是比较幸运的,毕竟他还能睡得着。
只有睡着的人才会做梦,欧阳十六正在做梦,做一个令他非常愉快的梦。
他梦到自己正在坐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桌子上放着烤的金黄酥脆的乳猪,烧的咸香脱骨的扒鸡,焖的酥烂香浓的肘子,而他旁边正跪着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绝色的女人,这个女人正是隋小情,隋小情正在喂她吃饭。这里没有酒,对于欧阳十六来说,他对食物要求很高,而酒,却是可有可无之物。
一个女人想要报复一个男人。也许会有一万种办法。但是一个男人想要报复一个女人,恐怕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做梦。
男人往往没有女人聪明,却偏偏有着一个解放全天下妇女的胸怀。
欧阳十六笑了,嘴角竟然流下了口水。正在吃东西的隋小情看了这一幕,不由地吃了一惊。试问天下有几个人,能看到天下第一剑客,冰冷无比的欧阳十六睡觉时还流口水?隋小情也笑了,知道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本身就是一件非常让人高兴的事。
人,想要真正的高兴,那肯定不会知道现实的情况。孩子之所以天真无邪,只是因为父母为其遮挡住社会的毒打。
正如此时的欧阳十六和隋小情,欧阳十六只看到了美食美女,而不知是梦。隋小情只看到欧阳十六流的口水,而不知道他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
所以,他们都笑了,笑的是那么无邪,笑的如同两个孩童。
隋小情望着欧阳十六的那张脸,他的笑容看起来是那么温和、那么天真,他的脸又是那么冷俊、刚毅。而作为养尊处优的五柳山庄少庄主,虽然也是帅气逼人,但却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那么弱不禁风。
隋小情原本就是一个要强的女人,但是女人都有自己的白马王子,哪怕这个白马王子是一个乞丐。
欧阳十六虽然不算是白马王子,但绝不是乞丐,隋小情不由地看痴了,她忽然感觉欧阳十六变成了小鹿,撞的她的心呼呯乱跳,她的脸不由地红的,红的胜过了桌子上摆放的桃花,红的如同天边的朝霞。
北方初冬的清晨已经很冷了,这个车厢却让人感觉到春意盎然。
"吁",一阵急促的呼喊声,马稳稳地停了下来。
欧阳十六醒了,虽然他并不愿意醒。然后他看到了一个桃红色的手帕,隋小情递过来的一个手帕,又看到了隋小情指了指他的嘴角,他并没有指隋小情的手帕,只是用手擦了一下。
他神色依旧淡然,站起身来,向车厢外边走去。只不过,隋小情看到了他在转身那一刻,脸竟然红了。
隋小情又笑了,她终于知道,就算是剑神,就算是表面冰冷的人,也有温度。至于外边是谁,来干什么,她根本就没有计算在内。
欧阳十六已经打开了马车的帘子。
离马车一丈之地,有一个面似十二、三孩童的人站着。那孩童身穿一身黑色长袍,背后背着一把古色黑鞘的宝剑。红色的剑穗格外的耀眼。
今天天气格外的冷,孩童却穿的很薄,却站的笔直,没有一点颤抖。他在朝霞的映衬之下,更显的神秘。
欧阳十六脸色变的比较凝重,他实在想不起来,江湖上怎么会有这样一位人。
“敢问可是欧阳十六大侠?”那孩童已然开口,声音清脆,但绝对不是一个成年人的声音。
“正是。”欧阳十六淡淡地说。
“我们主人在前方十里长亭等候大驾。”孩童说道。
欧阳十六来了,跟着孩童来了。他原本不想来,但当他听到在这等他的人,他不得不来,这是一种尊重,对于江湖辈分的一种尊重,无关实力,无关生死。
南宫思,南宫家族的祖宗,南宫东楼的祖父,绝对是武林的泰山北斗,论辈份,也绝对是第一。只不过他已经绝迹江湖多年,在家族之中颐养天年。
欧阳十六想不到,南宫东楼为了车满香,竟然把他也请了出来。
欧阳十六并没有发现,在他身后不远的距离,有一个人正在毫无声息地跟随着,这个人,正是那个赶车的马夫。但就凭这种踏雪无痕、落鼓不响的轻功,绝对是个一流的轻功高手。
十里亭的确是十里,道路每隔十里设长亭,每隔五里设短亭,常作为送别之所。分别,都是让人悲伤的。有送必怨,有怨必盈,这是文人们办的事。江湖上,绝对不会做这种小儿女之态。
十里长亭之中,并没有什么桌椅,只站立着一位老人,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满面红光,保养的很好。看样子并不是真的来送行。
南宫思见欧阳十六来到,道:“听闻欧阳小友要远走他乡,老朽特来送别。”欧阳十六连忙道:“小子何德何能,敢劳前辈大驾?”
南宫思笑道:"哈哈,都说欧阳十六冷酷无情,谁曾竟然如此谦虚有礼?老朽此来,还有一个有趣的消息要告诉你。不过这个消息,并不是你想要的消息。”欧阳十六脸色忽然道:“他还是来了?"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对你这么上心的人,绝对是他。”南宫思已经离开了开亭,朝边上的山上走去。欧阳十六没有说话,只是跟了上去。
刚到山边,南宫思突然出手,对着欧阳十六的后脑勺袭击而来。欧阳十六只觉的脑袋一麻,人已经晕了过去。欧阳十六做梦也没想到,南宫思年纪这么大,手段却还如此迅速。
赶车的人在见到欧阳十六和南宫思高开之后,就想跟上去。但是,那个身背宝剑的童子却已经拔出了宝剑,在警惕地望着四周。
赶车的轻功绝对是高,但他也并不能保证在不惊动这个童子的情况跟踪上去。所以,他没有动,也不敢动。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欧阳十六和南宫思已经走了出来。“前辈,就此别过。”欧阳十六抱了抱拳。
"你小子可得给老朽活着回来。少了你,老朽的剩余时光岂不是无趣的多?”南宫适笑道。欧阳十六走了,赶车的看着他离开的。欧阳十六到了车上,隋小情还在吃着。
欧阳十六说道:“如果有人说有吃不胖的女人,我绝对相信。”
隋小情盯着欧阳十六的脸看了很久,道,“一个人,如果嘴闲着,那么心就会乱动。我情愿嘴动,也不愿意心动。”
欧阳十六端起一杯酒,品了一下,道:“好酒。”
隋小情道:“欧阳十六也爱喝酒?”
欧阳十六道:“遇到开心的事,总得要喝点。”
隋小情道:“赶车的去方便了,我们还得等一会。”
欧阳十六不但没有回话,还把眼睛闭了起来。
隋小情又盯了欧阳十六看了一会,咯咯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