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恪昭仪康复,腹中胎儿也安然无恙,太后便命皇后以嫡母的名义操办了一场家宴。不仅请了所有嫔妃,皇子公主也纷纷在列。
“恪昭仪呢,怎么不见她来?”皇帝看敏淑妃旁边还空着便问道。
皇帝从进了懿仁宫便没和皇后说过话,皇后好容易等来了机会正欲开口,却被太医抢了先。
“启禀皇上,恪昭仪虽已康复,可中毒的亏空还没补回来,还是先不赴宴为好。”太医恭声道。
“说的也是,那就让御膳房给她送些平和的膳食补补身子。”皇帝略略点头,“最近朕忙于正事,这一连串风波是朕的爱妃帮忙协理的,如今到了嘉奖她的时候。”
嫔妃们不约而同地看着傅菱荷。
皇帝清了清喉咙朗声道:“美人傅氏聪敏伶俐、勤谨忠心,协助朕和皇后追查恪昭仪被害一案有功,着晋封为婕妤,三月廿七吉日一齐行册封礼。”
“哼,皇上未免也太偏心了,她这美人刚封了多久,如今婕妤都当上了。”叶美人羡慕得咬牙切齿的。
“谁叫人家命好呢,你若是能帮皇上断案,你也不至于现在还坐在这。”石才人大大咧咧地嘲笑道。
“启禀皇上,这次中毒之事还有邱妹妹帮了臣妾的忙,分辨出了玄鸟香和其他普通香料的区别。”傅菱荷算定心中的计划,上前朗声道。
皇帝微微一惊,似是没想到她会给邱才人请赏,邱才人更是十分惊讶,但和婉贵妃赏赐臂钏时如出一辙,不出片刻就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谢谨姐姐替臣妾美言,臣妾确实帮了姐姐些许小忙,不足挂齿。”
“这样也好,温鸿,再加一道旨意,才人邱氏从旁协助谨婕妤有功,着晋封为美人,一齐行册封礼。”皇帝自然没拂了傅菱荷的面子。
傅菱荷这次可没再诚惶诚恐,此次风波自己出了那么多力,劳心劳神,这是自己应得的。
“两位爱妃请起吧。”皇帝收回笑容脸色一变,转头看向皇后,“朕确实有几位贴心的嫔妃,可亦有些令人生厌的,朕若不亲自处置以正宫规,怕是会助长了这些歪风邪气。”
见皇子们已经离开,皇帝冷冷地叫刘美人起来,眼里没有一丝温度:“刘美人,方才是朕的孩子们在场,给你留些颜面。你为了一点蝇头小利,竟敢视恪昭仪安危为儿戏,德行实在不堪!若不是恪昭仪吉人天相,谨婕妤她们竭力替朕分忧,她恐怕后半生就了无指望了,你可明白?”
刘美人慌忙跪下认罪:“臣妾实在是糊涂了,不是有意要害恪昭仪。皇上明鉴,她对臣妾多有照拂,又是您的宠妃,臣妾怎能——”
“不必再说了,你说的这些话朕都听烦了。看在你是二皇子生母的份上,朕已经退了一射之地了。从今日起,你不必再当美人,就做个御女,在你的清泉馆好好思过吧。还有,你既喜欢带着二皇子去恪昭仪那叨扰,二皇子便算作恪昭仪所出,与你再无关系。”
刘美人,不,是刘御女,知道自己会被处罚,却浑然没想到皇帝会下这么重的手。她吓得话都不会说了:“皇上,臣妾实在不是有心的,皇上——”
“没有朕的旨意,你不得再与二皇子相见。以后二皇子就是恪昭仪的亲生子。你们以后若说错了话,可别怪朕不顾你们昔日侍奉的情分。”皇帝不怒自威,将懿仁宫的每个角落都扫了一遍。
“皇上,刘御女有错固然当罚,可把二皇子养在恪妃膝下······他们只差了几岁,说是姐弟都勉勉强强,怎么好当母子呢?”尽管皇帝并没有搭理她的意思,皇后却不得不开口了。
“无妨,朕已经和太后商量过,将恪昭仪的年龄添上十岁,便无可指摘了。”皇帝并无一丝动气,甚至像是突然想起皇后还没痊愈,温言叮嘱的样子,“皇后病了这些日,想必是平素统御六宫太过操劳所致。你生了三皇子后身子一直不好,得空便歇歇,让婉贵妃和敏淑妃帮你协理吧。”
皇后心口猛地一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皇帝:“皇上,臣妾已经康复了,这次生病着实是个意外,实在用不着两位妹妹辛苦——”
“温鸿,传旨下去,赐婉贵妃和敏淑妃协理六宫之权,暂替皇后处理杂事。”皇帝谈笑间越发温和,“皇后是朕的结发妻子,朕自然事事以皇后平安为重,就不必推辞了。”
“臣妾谢皇上圣恩。”婉贵妃和敏淑妃生怕皇帝反悔,不约而同地跪下叩谢。
皇帝像是没有看到皇后衰败的脸色一样,镇定自若地宣布散席,独自去了鸣凤宫看恪昭仪。皇后强撑着等最后一个嫔妃走了,才重重地倒在榻上:“明珠,明珠,皇上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娘娘,您别再多想了,养好自己的身子要紧啊!”明珠只剩下了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