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杜宇分别后,又和宿舍里的兄弟们聊了一阵,张渝过来找我了。
出发的时候到了,张渝陪着我往外面走去。
“郭明川,到了那里一切都要小心。”
“队长,那里很危险的吗?”看到他们个个都这样说,我预感到是不是有些东西没有告诉我。
“我没在那里呆过,反正你去了一切都不要大意,丛林深处,各种毒虫,野兽时常出没,暴雨山洪也是说来就来。”
真的是只有这些自然环境的因素吗?那应该不会让你们一个个都这么紧张吧!
“队长,你就放心吧,我做好了各种准备工作,药品就带了两大袋。”
“那就行,有什么需要,随时告诉我,我尽量给你安排。”
“好。”
聊着聊着,就看到了胡一虎正在越野车旁靠着,戴了副能遮住半个脸的墨镜。
见到他,我想起了我的枪还没领,就快走一步,走近他说道:“大队长,你给我批准下,我还要去领下枪和子弹。”
“不用了,直接走吧!”说完他就钻进了驾驶室,发动了汽车。
这是什么意思?我不用带枪去?还是他已经给我准备好了?我在车里看了看,也没看到什么枪啊。95冲和大狙都不是手枪那种小玩意,放在车上的话还是很显眼的。难道是哨所那边有备枪,不用从这里带过去?有可能是这样吧。
带着满腹的疑惑,我还是上了车。胡一虎一脚下去,车就往门外冲了出去。
许梦寒在她房间里,透过窗户看着我上了车,看着车出了营区,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自己这是怎么啦?是同情那个惊才卓绝,却不得不向险而行的男孩,还是?
在离高考只差几个月的时候,被人送进了监狱,折断了他参加高考的梦想。后来又兜兜转转来到这里,每天辛辛苦苦的训练,一心想着加入猎鹰。却不想如今又落到个这样的下场。
去那地方,就算能活下来,那也是九死一生的机会。关键是离开了特训营,以后就没有机会参加猎鹰,或者其他部队的遴选了。他现在连军籍都还没有,说白了还是一个老百姓的身份,去守哨所,守得好,他能得到什么?守不好,他就得永远留在那里了。这对他公平吗?我们有拿着津贴,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现役人员,为什么要让一个老百姓去做我们该做的事?为什么要让百姓去替我们冒这个风险?
一切的转折点都是青山县的政法委书记,没有他为他狗屁的儿子去铺路,他现在早就无忧无虑的坐在了大学校园。他这个年纪,就应该在大学里,快快乐乐的学习,高高兴兴的玩,而不是一个人去那又热又闷,蛇鼠泛滥,蚊虫乱飞,敌方势力虎视眈眈的一个边界哨所。
想到这,许梦寒掏出电话,打给了远方的某个人。
汽车出了营区后一直在山野间奔驰,刚开始还能从窗外看到农田,村庄,后来慢慢的山就越来越高,树木也越来越茂密,路也从铺装好了的水泥路变成了坑坑洼洼的沙石路。到最后我们就已经完全是在森林里穿行了,两边树木遮天蔽日,各种鸟兽的叫声时不时传来,还有雾气开始环绕左右,胡一虎也是尽量放慢了车速,一点一点的朝前挪去。
“丛林里尤其要小心蛇,蚊虫,马蜂等,要是在里面受了伤,那可真是天高皇帝远,只能靠你自己了。”见我一直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张渝就给我介绍起森林里的各种危险。以前在营区附近的那些山上,他在教我们伪装,埋伏的时候也说过一些山里容易遭受的伤害。但这里的山,看起来要比营区那里的更幽深,险峻。
车停了下来,停在了一个哨所的前面,这就到了吗?但胡一虎却让我们坐在车上不要动,他一个人下去了。
随后我就见到他和站在哨所前的卫兵谈了几句,哨所里面又出来了个看似小领导的人,不过在胡一虎面前,他只有乖乖先敬礼的份。
“是这里吗?”我向张渝问道,这里看起来似乎蛮好啊!位于开阔地带,守着山前山后的路,而且还有几个人在这里,不至于寂寞。可他们前面怎么都说只能靠自己一个人?难道我来了后,他们这些人都要撤走?
张渝没有答复我,而胡一虎却回来了,一同来的,还有刚才那个领导。他打开车门,没有进来,只是在车里扫视了一圈,然后就从外面关起了门,对着前方的卫兵做了个放行的手势。
胡一虎发动了车辆,穿过哨卡,接着又朝前走去。
出了哨所,那不是出了国境?怎么能还往前走?我有一肚子的疑问,但张渝在晕晕沉沉的睡觉,也不知真的假的,胡一虎在专心致志的开车,我就也不好问了。算了,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刻。
“记住我们现在走的这段路,这里离你那里是十公里,关键时刻,他们是可以支援你的最近的力量,也是紧急情况下,你后撤的安全据点。”
十公里,哨所之外还有哨所?
“那我们现在是在境内还是境外?”胡一虎既然开始说话了,我也就问出了我心中的疑惑。
胡一虎回头,像看草包一样看了我一眼。“你觉得我这车,这身衣服,适合到境外来?”
“可我们不是已经出了哨所了吗?哨所不是都建在国境线上吗?”
“到了你就知道了,那里才是真正的国境线,这里是后方哨所。”
好吧,算我孤陋寡闻了。
车是摇摇摆摆的又走了一阵后,我才依稀看到了有一面红旗插在了一座房子上面,那房子比刚才的哨所要小多了,就如一个农家普通房子那般,在这深山之中默默安扎着。
到了房前,胡一虎叫我下车,看来这就是我最终的目的地了。
下来一看,房屋四周铺满落叶,才下午四点左右,就已经很难见到太阳了,只偶尔能从树缝里穿出来那么几道光。而在房前,一排近两米高的铁丝网一直在山里延伸着。
胡一虎,张渝带着我来到界碑前,先是小心的清理了界碑上的落叶,然后才立正,对着界碑上的中国二字,标标准准的敬了个礼。
“这里就是以后,你要守护的地方。”敬完礼的胡一虎向我说道。
“是”,向界碑敬完礼后,我又向胡一虎,张渝敬了个礼。
界碑是永恒的,守护是传承的,既然轮到了我,我一定把它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