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展源的目光又落到了夏天的身上,这是他的女儿啊!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这是多么滑稽又可笑的事实!
最后,他的目光看向从屋里走出来的老太太身上,这...就是他的生身母亲嘛?
他诚恳的跪下,唤了一声,“娘。”
夏家的六口呆愣住了,这是啥意思?来找杨姜玉复婚来了?
陈展源看着众人的惊诧了然,是啊,他们还不知道,那个多年前死去的孩童,其实只是被人抱走了。
“娘,我是小良子啊!”
夏老太的神经仿佛被什么东西拉扯一下,疼的她青筋直冒。
夏天和夏母以及三个孩子诧异的看着陈展源,这是啥操作?
夏天感受到老太太身体不适,飞快的跑进屋拿了一个碗,装上灵水,赶紧给夏老太喝下。
“姥,别急,把水喝了。我们慢慢听咋回事,别急哈,没事。”
看完狠狠的瞪了一眼陈展源和站在他身后小心翼翼看着他们的陈靖霆,真的是个不省心的人,有啥事不能提前说一下嘛!
总是搞这种突击行为,上次去学校见她是,现在见老太太也是。真是个不会拐弯的人,还好她不像他是个愣头青。
夏老太知道夏天给的水是好东西,喝了下去,只是她的脑袋真的有些晕。
水下肚了,她努力的晃了晃脑袋,才算清明一些。她得问清楚,她的小良子怎么会是这人呢,不是说这是靖霆的父亲嘛!
这时罗家的罗老夫妻和罗群夫妻也进了院子,看着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都有些不明就理。
陈展源对于院子里多出来的人,仿佛毫无所察,“娘,你没事吗?”
夏老太坐上一旁夏洛给搬来的凳子,平时这个时候一定会给夏洛个‘夸奖’,今天完全给忘记了。夏洛失落又担心的站在一旁,这时候确实没有人顾及他的感受。
夏老太看着陈展源,“没事,你说...”
她的脑回路实在是不敢想,眼前的人,怎么会是她的小良子?但提到小良子的事,她还是要了解的。
听说这姓陈的和老头子一样是个军官,兴许他知道些什么。
“娘,我是小良子,当初我没有死,是父亲把我送人了,送给他抗战时期的战友,就为了还当年陈英州救他的恩情。”
陈展源这话一出,罗群站不住了,赶紧到夏老太身前。他一直有这个怀疑,弟弟被爹抱走了,弟弟没有死。他直视着陈展源,已经看不出弟弟幼时的影子了....
在场众人都被震惊住了,哪怕是三个小娃娃不太懂,却也听的似懂非懂。
夏天心里是一万只乌鸦飞过....
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她这亲爹,不光是她亲爹,还是她姥的亲儿子?这算来算去,夏老太养夏母,不就是养儿媳妇。
然后她这个外孙女,不就是她的亲孙女?还有三小只,那不就是夏老太的亲亲重外孙。
呜呼,夏老太真是一个也没白养啊!
原来都是一家人!
夏天都被这剧情给搞的无语了!
她默然了很久,才看向事故的发展,那边还在继续说着。
原来陈展源光着膀子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被陈靖霆看到了胳膊肘后的胎记。他不敢置信,却又谨慎的约陈展源去外面谈谈。
在一个西餐厅中,陈靖霆聊起了夏家的事。
陈靖霆将他知道的事说了一下,说罗群这个儿子,不是夏家干儿子,而是夏家老太太亲生的孩子。
当初八岁的夏众楚走丢,事实上是被拐子拐走了。
一年的辗转在海市被救,后又被一对罗姓夫妇收养。多年后夏天与罗群结识,在他的胳膊上看到了夏老太所说的胎记,才有了认亲一说。
而夏老太在对三个孩子以及陈靖霆这个大孩子讲过往的时候,说他大儿子的胎记在左胳膊肘窝,而早亡的小儿子胎记在左胳膊的肘后,都是哈喇形状。
这话让陈展源震惊不已,他算是明白了,为何靖霆这个孩子把他约出来说。别人不知道,但他知道,他的左胳膊肘后也有一个哈喇形状的胎记。
而且一般人不知道,因为哪怕他穿着短袖,也刚好遮挡了那个胎记。
他震惊的看着陈靖霆,陈靖霆有些慌,但还是鼓起勇气,“爸,说实话,我这样唐突的把你叫来说这些,也有些忐忑。可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爷奶对于二叔的偏向到了什么程度!
当我发现你胳膊上有那个胎记的时候,让我突然豁然开朗,仿佛一切就说的通了。”
陈展源沉默了很久,才问,“那夏家老太太说,她早亡的小儿子?明明死了啊?”
“这也是我不解的地方!”陈靖霆也是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不过,据我了解,夏家姥爷曾经也是红军,而且也是北连的红军。爸,你说是不是和我爷有关系?”
陈展源直勾勾的看着他,仿佛只要不眨眼,就能得到答案一般。
陈靖霆难得的看懂了父亲的意思,摇头,“具体真假,还得你去调查一下。我能提供的只有这些...”
陈展源怎么走出餐厅的他都不记得,他的思绪万千!
靖霆所知的他和父亲陈英州与母亲祝秀云关系一般。可他最清楚,自打记事起,他一开始是家里的宝。可自打母亲肚子里有了弟弟,家里的气氛就变了。
到了弟弟陈展宪出生,他的地位都不如家里的保姆。
他时常只能默默的看着他们一家三口亲昵,而他只是一个可怜虫。争过,抢过,最后只是挨打了事,而那个挨打的永远是他。
他有的时候真的觉得他不是这个家里的人,特别是时不时的梦魇中或梦里,他经常能听到一个女人的哭声。那女人边哭边叫一个名字,“小良子,小良子,娘的小良子啊,你快睁开眼,快睁开眼,你别吓娘啊.....”
无数个夜晚,他都能听到那心碎的哭泣声。
他也问过陈父、陈母,他们给的答复,就是噩梦而已,不用大惊小怪。
他一开始信了,可是后来又迷茫了!有时候浑浑噩噩中会出现一些陌生的画面,可他想要看清,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面上父母对他与陈展宪一般无二,可只有他知道,私下里,他过的是多么的卑微!
在别人看来仅仅只是相似的胎记,就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很荒唐。可他的经历却告诉他,这个真实性很大。
就像他从外调回京都,和他一样早年派遣出去的人,早就都回来任职了。只有他,一直等不到,父亲还总是说,男儿志在四方...
他信了,也认了,可二十多年过去了,他终于回来了,他的欣喜没人懂。本来是一件开心的事,可他看到的是母亲的不满,和老爷子的无奈。
是不是他们一直就没想让他回来,所以他才被一直外派二十来年。
还有当年,明明他觉得可以查到姜玉的消息,却仿佛有一只无情的手,在阻止着他的人调查下去。
对了,当年调查到哪里了,是在河省盘山县,这是否有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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