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味?
安相相后知后觉。
应该是下水道里的尸体残留。
现在正值秋老虎,如果一些头发皮肉组织堵在下水道里,肯定会腐烂的。
安相相顿时没了胃口,想了想说,“可能是下水道反水了吧,过两天就好了。”
黎天悻悻地嗯一声,没再说话。
但饭后没多久。
隔壁传来通下水管道的声音。
安相相连忙放下笔跑过去看看情况。
只见黎天一边干呕一边往水槽倒什么东西,手拿个疏通塞,跟通马桶一样,用力捣洗碗槽。
整个厨房都是腐尸的臭味。
还混着一股醋酸。
安相相走过去,看他捣上来的东西,默了默,“别捣了,让你爸回来弄吧。”
黎天鼻孔塞着纸,说话瓮声瓮气,“我早上就跟他说过了,中午回来不还是没弄。”
“说不定是忘了。”
“忘个屁!他就是故意的。”黎天语气着点情绪,“这事儿我要是跟我妈说,不出一个小时,我妈就能给事儿办了!”
说完还嘀嘀咕咕,
“没我妈一半靠谱!”
安相相站在边上听他叨叨,不说话,也不走,怕他真捣出什么东西来。
好在这栋居民楼的排水管道很粗,被黎天用洗衣粉水一通灌,竟然还真灌通了。
黎天忙了一个小时,现在有点得意忘形,抬手弹了下额前的小刘海,“我牛不牛!”
安相相:……
伸手打开水龙头,见水哗哗往里淌,好半晌没有污水反上来,又面无表情给水龙头拧上,丢下一个字,“牛。”
等以后想起来了,别发疯就行。
安相相回到家,将中午的作业写完,小眯了一会,便背上书包去学校。
下午马小浩没来,看来伤得不轻。
一整个下午耳边都很清静,直到橘色的阳光又落到桌子上,最后一节课才结束。
帮同学打扫卫生的时候,刚巧班主任过来查岗,看见他时,视线顿了顿,但什么都没说,只叮嘱垃圾桶记得倒干净。
走出教学楼时,校园已经没几个人。
安相相背着大书包走得慢吞吞,在校门口看见了黎天,他站在路边,身边应该是他同学,全围着他听最新出的磁带。
在边上看了会后,发现除了原主,黎天对其他人的态度都很好。
磁带上的歌随同学挑,然后将新买的磁带倒过来顺过去,一点不心疼会磨损音质。
也可能因为这种大方。
黎天人缘很好。
安相相看他跟同学打打闹闹,稚嫩的脸在夕阳下笑得无忧无虑,不由恍惚了下,【黎天后来怎么样了呢?】
系统刚好在,闻言回了句,
【不知道。】
【不知道?】安相相愣了一下。
【我只计算到原主死亡,但大可能不会太好,父亲突然暴毙,母亲失踪。
不说未来没了大人扶持,生活条件怎么样,光心理阴影,就够他受一辈子了。】
黎天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四下看看,见是隔壁的小胖子,心里啧了一声,直接背过身当看不见。
张口问旁边的同学,“你要听哪首?”
“我点首男人哭吧不是罪。”
黎天将耳机给他,手里摆弄着随声听,心里却止不住的烦躁,怕小胖子又缠上来,哭哭啼啼的,让同学看笑话。
嘴里都把“滚”字准备好了,可等了几十秒,也没见人过来,回头一看,那小胖子已经过了马路,这会儿都到巷口了。
远远看着人的背影,有点孤孤单单。
没由来心里一阵不舒服。
可想到刚刚小胖子看自己的眼神。
黎天脸色一臭。
可怜谁呢,莫名其妙。
等同学都听完了想听的歌,黎天收回耳机挂回自己耳朵上。
一路哼着“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回到家深吸一口,见家里的味道散了很多,边感叹自己是个天才,边把鞋子踢到一边。
将书包往沙发上一扔,打开电视。
黎天边看边写,时不时转笔思考,赶在天黑透之前把一摞作业写完了。
听见对门传来开门声,看一下挂在墙上的钟,七点十几分,周叔都下班了。
黎天估摸着自己老爸应该快回来了,可等到八点,仍然不见人,正寻思老爸是不是去姥姥家接老妈时,门被敲了敲。
随即听见老爸喊了声,
“黎天,来你叔家吃饭。”
连家门都没进。
黎天应了一声,将作业收收,一脚迈进邻居家的厨房,周叔在炒油盐饭,他爸戴着个围裙,在一旁切酸豆角。
明明在家油壶倒了都不扶一下。
上上下下都老妈一个人忙活。
黎天心里有点不舒服,莫名讨厌起厨房的油烟味,转身出去了。
客厅的电视放着哆啦梦,但沙发上没人,估计小胖子看电视不写作业被训了,转进房间一看,果然在埋头写作业。
踮着脚走过去,还没开口吓人,刚还动来动去的笔头停下来,人也突然回过头,“你有什么事吗?”
黎天:……
安相相见黎天肩膀一耸,跟吓一跳的反应差不多,但表情又十分镇定的样子,不由抬起手,用笔头搓了搓脑袋瓜。
不过……好像来的正好?
于是摸出数学作业。
“你介意教一下我吗?”小孩哥。
黎天半晌才仰起下巴,“你上课都干什么去了,这都不会,怎么没蠢死你。”
安相相摸摸练习册。
心里有点虚。
“我也没想到它这么变幻莫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