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夫人她们还携带着几十车粮食过来。”小兵继续面带喜意的禀报。
陈渡听罢,连道三个“好”字,便不再管帐中另两人,疾步走了出去。
林玉瓒与王诚望着离去的背影,脸上的喜意退了下去,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皱起眉头。
王诚紧盯着帐内的城防图,率先开口问道“你说那细作是先偷城防图,还是先烧粮草?”
林玉瓒垂下眼眸,沉思片刻后,才斜睨着他,语气冷静的回道“若是我,便看此次陈家母女带了多少粮草,倘若数量众多,就会同时进行,打个措手不及。”
说完,两人便缄默不言,同时露出凝重表情。
不多时,外头便传来小女子欢快的声音。
“祖父,我爹在外巡防还未归吗?”
“这几日,胡人城外扰民愈发严重,你爹得去赶走他们。”陈渡慈爱的回道。
话音刚落,大帐布帘再次被打开,陈渡牵着小孙女走进帐内,入目便见两个碍眼的家伙还在。
他没好气地轻哼一声,“你二人出去吧。”
“陈大将军,我与我儿吃完饭就走。”林玉瓒立刻捧着碗回道。
王诚:……
陈渡瞄了一眼他的海碗,一半都未下,忍不住骂了一句“吃个饭都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似的。”
陈娇仪好奇的瞧着蹲在角落的父子俩,见他们齐齐对自己露出和煦笑容,也回了一个甜甜笑容。
随后,她便转头对陈渡说道“祖父,你可听到小叔在燕京闹出的动静?他可厉害了,10岁就得了秀才。”
陈渡眉眼舒展,心情愉悦的回道“我们陈家总算出了个读书人,你曾祖父将他认回来,此事做的对,咱们陈家男儿日日在刀口上混日子,若是有个什么,怕是连护着你的人都没了。”
陈娇仪听到此话,心里难受一阵,随即打起精神道“可我只想让爹和祖父护着,然后护着小叔,让他别被他人欺负。”
陈渡眉毛微扬,瞧着小孙女,便见她叽叽喳喳开始讲燕京发生的种种事,然后神色也为之变幻。
蹲在角落里的王,林二人眼神莫名的互视一眼。
王诚:看来不需要晴姐儿送信过来了,陈家小姐是个漏斗子。
林玉瓒:晴姐儿在燕京过得着实精彩,羡慕
至于裴逸的惨状,都被二人自动忽略。
燕京大小瓜迭出不穷,陈娇仪絮絮叨叨讲了快一柱香的时间,才停下嘴,喝了口茶,脸色微红的瞧着祖父,不好意思的结个尾“就是这样,祖父。”
陈渡也是头一次晓得,自家小孙女如此能说会道,忍俊不禁道“看来,娇娇在燕京活得相当快活。”
陈娇仪脸愈发的红了,娇嗔的喊了一声“祖父”,便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本本,放到陈渡面前“小叔对我可好了,晓得我要到北城,他还画了些画送于我在路上解闷,您瞧瞧,我日日都在看。”
陈渡闻言,随意翻开一页,便见几只难看的王八在一起对打。
陈渡:……
他失笑的看向孙女“乌龟图?”
陈娇仪眨着眼睛,俏皮的回道“以宁妹妹最喜欢乌龟啦,所以小叔和她爹画乌龟画的最好。”
“她喜欢的东西倒是独特。”
陈渡已经晓得她口中的以宁妹妹是谁,了然的点点头,将画册推到一旁,免得伤眼,随即便有两道灼热的目光落到画册上。
王,林二人心中喜意重新泛起,苦等多日的信,终于到了。
陈渡再次瞥了一眼,角落里两个没眼色的家伙:玛德,海碗里的饭菜丝毫未动,估计听迷道了。
他不悦的起身,“走,娇娇,祖父带你看一下军营。”
说罢,祖孙俩便脚步轻快离开。
等帐外声音渐远,角落里两个人终于动了。
一人望风,一人找信,配合默契。
林玉瓒打开画册,翻了几页,便注意到页角上的编号小字,琢磨一瞬,便抿着嘴道“看来这是裴逸的信。”
此言一出,期待值骤降。
王诚睨了他一眼,开口道“行了,若是让晴姐儿找13写字,不得花多少银子。”
小字20文,大字10文,果然稚童的银钱最好骗。
林玉瓒也深谙其理,他又翻了几页,便发现端倪,裴逸将信藏得浅显,他将里头写着“地乙”二字的画纸都抽了出来,便将画册恢复原样放了回去。
就在这时,一把短刃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他颚下,66阴沉着脸,声音低沉在他耳边道“林玉瓒,你可让我好找。”
王诚诧异回头,望着这突然出现的人,随即笑了起来“66,你终于赶过来了,我们就等你汇合,好行动。”
林玉瓒也面不改色的推开短刃,轻笑道“我们虽来迟了些,不过66,你怎在外逗留如此久,这些日子我都在等你一起行动。”
66的眯眯眼,冷冷扫过这两个陌生面孔,若不是燕京发来的暗信提醒,他说不定还在城外徘徊。
66:我不是死脑筋,只是认死理。
他冷哼一声,收起短刃,又再林玉瓒微抽的眼皮下,掏出不知是第几代的《林玉瓒观察日记》,冷漠写道“观察对象出现,待查中…活阉待定。”
接着,他面无表情的扫了两人一眼,生硬的说道“陛下有令,命林玉瓒办完事,速回燕京。”
王,林疑惑对视一眼,便齐声点头。
随后,66淡淡瞥了一眼布帘,便撤离二人的视野里。
与此同时,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陈娇仪一脸焦急的走了进来,见刚刚的老伯正在收拾碗筷,连忙走上前将他手边的画册拿走。见他投来疑惑的目光,腼腆的笑了下,便快步跑了出去。
林玉瓒面不改色的端起碗筷,不再多留,与王诚离开主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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