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爷爷怎得来了?”小以宁瞧着进入涵秋院的人,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紧接着,她的嘴便被捂住。
众人立马用谴责的眼神看向她:安静,吃瓜要紧。
小以宁:……
裴大福的眼神往玲珑院的楼阁上瞄了一下,便继续看向刚刚要跑的卢庭风,言不由衷的夸了一句“倒是一表人才,可惜啊,和你舅舅一样蠢。”
他又瞥向一同过来的山长与监院,轻蔑道“不过也是一脉相承了,怪不得你外祖父与舅舅如此袒护你,连晚节都不要了。”
“裴公公,既然有人喊冤,我书院自当查清,总不能听之任之。”监院上前辩驳道。
连山长也开口道“若是真的是庭风犯了错,我自会带着他去面圣请罪。”
裴大福讥讽的扫了他们两眼,“二位何必如此紧张,咱们陛下向来宽厚,连太傅虽已致仕,但陛下也是念着苦劳的。”
他轻拍手掌,后头的小太监抬着一架琴走了过来,他又对着卢庭风招了招手道“今日之事,陛下已知晓,想来你也是爱琴之人,既然你与伯牙琴有缘,那便与林小姐交换一下。”
说着,他便掀开盖在琴上的红布,一架崭新的琴露在众人面前。
还在院中的学子见到此琴皆愣了一下,已经有人忍不住开口“凤吟”
裴大福淡淡瞟了一眼说话的学子,对着卢庭风,继续含笑道“卢公子,此琴乃是你外祖父曾经的学生,二皇子殿下赐于你的,不过你看上了“伯牙”,想来也瞧不上这个了,那便将此琴换给林小姐吧!”
话音一落,关闭的房门又重新打开,裴逸坐着轮椅又被阿大搬到院中。
裴大福嘴角抽了抽,便继续瞧着卢庭风。
一旁的连山长怔怔望着这琴良久,最后只能让卢庭风收下。
卢庭风藏在袖筒里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过了几息,也终于将琴接过,对着裴大福道了声谢,便将此琴交于裴逸。
裴大福冷眼瞧着他做完这一切,才缓缓开口“连山长可得好好找寻这伯牙琴,毕竟你外孙遗失这御赐之物乃是大罪。不过陛下念及你得此血脉不易,倒也没要求何时找回。”
连山长含着苦意,连忙应是。
办好这一切,裴大福也未多作停留,带着一众太监离开。
只留下懵逼的众人,与凝固住的气氛。
楼阁上的小孩姐也在面面相觑。
过了半晌,刘珍英才如释重负道“我们刚刚都多虑了,皇上根本不会责怪以宁妹妹。”
不仅不会责怪,还将保管不利的锅硬塞到另一个人的身上,让他真正的有苦说不出。
“不过那卢公子不搬了。”还盯着涵秋院状态的陆佳宜,指着下方提醒道。
几人又连忙向下瞧去,那卢庭风如丧考妣般的进了屋,再出来时身上竟没了包袱。
众人脸上都露出鄙夷之色,随后她们便看向裴逸怀里的琴。
“凤吟琴,其音清逸松静,弹之有异声,能让五色鸟围绕空中飞舞,名琴榜上第二。”施婉婉望了一眼琴,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随后她便一脸羡慕的看向小以宁“以宁妹妹,你又得到宝。弹它时,记得喊我一声,我想见见异象。”
小以宁听到她的话,连连揺头,一本正经的道“施姐姐,我应该不会弹,我怕鸟屎落我身上。”
众人:……,心中莫名少了些许期待。
小娃的关注点永远不一样,但说的不无道理。
这十个小朋友认了人,便不多待了,她们也对卢庭风有了评价——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同样她们对小以宁的受宠程度有了新的认知。
大家小手挥挥,一一离去,崔之瑶在离开之前还往小以宁手里塞了东西,在她耳边悄声道“以宁妹妹,这个给你抹屁股。”
说完,她还调皮地眨了眨眼。
小以宁:……
秋衣在后头好奇的瞅着盒子,开口道“小姐,你没回来之前,安平郡主身旁的鸢儿姑姑,也送了一模一样的盒子,说是灵肌膏,对疤痕也有奇效。”
“对了,小姐,我还听闻朴凡梦与谢二小姐都被连夜接走了,估计回来要到六月了。”秋衣又说道,“这几日怕是都会讨论此事。”
小以宁相当老成的摇头“不会的,秋衣姐姐,明日整个女学都会讨论我的。”
新瓜上线,谁还会理会旧瓜。
从今日起,她们将重新掂量她这个不起眼的秀才之女,帝王恩会是她最大的倚仗。
看来她的“总结报告”让皇上相当满意。
……
晟景琛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污迹斑斑的信,一双锐利的星眸瞧向回来的裴大福,沉声问道“那个与皇兄长得像的小子,如何?”
裴大福赶忙恭敬回复,语气中又带着一丝不屑“奴瞧着像个朽木,如果不是皇太后不会养孩子,那就是此人过于愚笨,连被十岁孩童引入局都不自知,还让自个儿处于下风。”
“看来此人只是长得像,到底不是亲生的,怎可能和皇兄一样精明。”晟景琛嗤笑一声。
紧接着,晟景琛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盯着裴大福,继续说道:“这林玉瓒就不一样,朕就很满意,像极了朕的嫡母。”
裴大福垂下眼眸,继续道“连姝姑娘当年才貌双绝,养出的孩子自是不差的,不过可惜没当成太子妃,还嫁入农家成了农妇。”
晟景琛沉吟许久,望向手上的信,眉头先是微皱又一松,轻笑道“虽像嫡母,但比嫡母知趣多了,怕惹祸上身,连亲都不愿认,不过有这么有力的舅家,弃之倒可惜,连太傅身后的人脉,可不能便宜那冒牌货与嫡母。”
说罢,他剑眉一挑,对着空气说道“让影卫早日找到林玉瓒。”
身后光影闪动,裴大福斜睨一眼,就开始日常拍马屁活动“这舅家再有力,也及不上陛下分毫,今日奴去送琴,小小姐躲在楼里偷看,似是相当开心,但又晓得不能打扰奴办事,连声都不敢出。”
晟景琛眉眼染上浓浓笑意,将手里的信仔细放入盒中,语气冷然道“虽血脉疏远,但朕愿护着就欺不得,你去问问户部尚书,朕唯一的小甥孙该用什么才及得上她的身份,让他与朕说说。”
“是。”裴大福嘴角上扬一抹坏笑,躬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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