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澡堂待到了凌晨一点。
刚才警车和救护车都来了,拉走几个受伤的混混去医院,先救治再问案。
留下两个警员对易小山他们做询问笔录。
几个女同学做完笔录后被杜鑫垚送回宿舍,易小山和澡堂大爷等警察离开才各自回家。
大意了,今天在澡堂是含怒出手,
虽然不是全力,但也没有像在对付长发西装男那边一样收住大部分力道,也不知道三个混混会伤到什么程度。
走过转角看到杜鑫垚从女生宿舍出来,两人打个照面。
“你没受伤吧。”
“啊?伤是没受,只是担心刚才出手有点过重,别给我弄个官司出来。”
“放心吧,你这肯定是见义勇为,真要有官司我陪你一起接着,我小姑就是开律所的。”
易小山又问问几个女生的情况,杜鑫垚说送到女生宿舍他就出来了,
就韩灵菲稍微好点,其他人都被吓到了,被堵住的两个更是一直在哭。
两人互相道一声辛苦,易小山知道明天学校肯定还要问话,就关照杜少爷早点休息,明天见面再继续聊。
“你也早点休息,你那几下还蛮酷的,以后有机会也教我两招。”
易小山笑着说一定一定,两人从岔路口分开。
第二天教导处果然喊几人过去了解情况,易小山全程实话实说。
学校这次没有选择再次姑息,直接将醉酒闹事的几人信息全部移交警方。
昨晚保安请示过领导后就当场报警,现在学校也在配合警方调查。
往年这种事也发生过,但没有像今年这样一网打尽的。
在教导处待半天才出来,易小山杜鑫垚和几个女生一起去食堂吃饭。
杜少爷为防止学生们对几个女同学指指点点,
直接在食堂包厢里点了一桌,让易小山对他的评价又提高几分。
几个女生一起感谢了两个男同学,几人互相加上微信,
约好以后在学习生活上都互相帮助,在同学关系之外更进一步做好朋友。
昨天受伤住院的是澡堂里的三个混混,倒在高二男生宿舍的那几个在保安到场时都已经没事了。
让易小山松口气的是,几人虽然受伤住院,但最重的只是骨折,并非他昨晚事后想象的那么严重。
易小山经过此事突然觉得自己最大的对手竟是法律,决定以后再出手一定要控制好轻重,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伤人。
下午在教室复习,被同学们围上来问,易小山不堪其扰,只简单说了一遍,后面再有人来问他只摇头不回话,当自己成了哑巴。
学校中午组织老师们开了一次专题会,各班班主任牵头对所有问题学生都单独进行了一次面谈交流。
从今天开始发生任何打架斗殴和霸凌事件都是顶格处理,一时间记大过请家长劝退开除各种处理公示贴满了宣传栏。
问题学生们犹如惊弓之鸟,突然间变得格外遵守纪律,学校学风一下子变好很多。
易小山下午第二节课又被喊到教导处。
教导主任顾一民坐在办公室里等他。
“现在有点麻烦,被你打伤的那三个学生家长在找律师要告你故意伤害和行为过当。”
“受伤最严重的那个被司法鉴定为轻伤一级,刚好他父亲在县法院工作,还是一名二级法官。”
“顾老师,我应该怎么办?”
“你听说过后山护林队吗?”
“是上次在大狗熊那里看到的那群人?”
“不是,那群人是大王山护林巡查队,我说的是咱们学校的后山护林队。”
“不知道,没见过也没听过。”
“学校在保安科以外还有一个后山护林队的一套编制,也是负责学校安保工作的,成员满编十人。
我和唐校长商量过,决定把你编入后山护林队,这样你昨晚的行动就变成代表学校处理校园恶性事件。
整个学校会为你背书,相关的法律纠纷也由学校出面组织回应,这是为了保护你,过早的接触社会的复杂对你的成长不好。
总之,你昨晚的行为跟你个人没太大关系,是学校统一组织的行动,明白吗?”
“我明白,谢谢顾主任,我服从学校的安排。”
“好,我果然没看错人,你现在就去找护林队的负责人,熟悉一下情况。”
易小山从教导处出来,感觉人生世事无常。
按照顾主任给的地址,易小山来到后山野松林旁边的一栋红房子。
这栋房子只有两层楼,墙体由红砖砌筑,没有粉刷,屋顶是水泥预制板拼成的,看起来就跟学校外面的普通民房一样。
敲了半天铁质大门,没有人答应。
易小山推开门进去,发现一楼有几个房间,没有挂什么牌子或者标志,与普通人家的普通房间一样。
正想推开其中一个房门,楼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有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从楼梯上走下来。
“你找谁?”眼镜大哥还站在楼梯上就问。
“你好,我找齐队长,教导处顾主任让我来的,说跟齐队长电话里说过。”
“哦,队长还在睡觉,你先坐一会。”
眼镜大哥走下楼梯,推开一间房间,示意易小山进来。
房间面积不大,两张办公桌外面放着一张三人座旧沙发,沙发前摆着一张老旧长方形茶几,上面一堆杂志报纸,还有烟灰缸和茶杯,显得特别凌乱。
易小山坐到沙发上,旁边盖着一件工作服,款式跟自己以前看到的学校职工工作服一样。
掀开工作服准备放到沙发背上,才发现原来这件衣服是为了盖住沙发下面露出的海绵内胆的。
易小山尴尬的停住手,讪讪把工作服又盖回去。
“呵呵,条件不好,让你见笑了。”
易小山连说不会不会,又问齐队长大概几点起来,要不然自己等晚上再来。
“马上就起来了,队长每次值夜班都是准时睡到下午四点,好几年了雷打不动。”
话刚说完,进来一个睡眼惺忪满脸胡渣的大叔,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咕咚咕咚喝完一杯凉茶。
“你就是老顾说的昨晚打人的那个学生?”胡渣大叔开了口,声音沙哑的仿佛锈蚀的锯条在割裂松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