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监视我的那几人,你没有灭口吧?”
正写着药方,许安转头询问,看电视剧里的剧情这些npc都死的挺无辜,她可不想莫名其妙让人丢了性命。
这个问题,祁时川倒有些意外,“他们没有性命之忧,我用灵术幻成的银针,只会让他们睡一觉失去一些记忆。”
听到安心的回答,许安松了口气,将刚书写完的配方举起,笑容满面的欣赏起来。
“我真不愧是林大的学子,就算垫底也能将麻药的配方写出来,祁时川,你一定会感谢我的。”
她笑意晏晏的弹了弹手中的薄纸,向身侧之人投去自信的眼色。
祁时川接过密密麻麻的配方,仔细的将每一字刻进脑海。
“生半夏贰钱伍分,生南星贰钱伍分,荜拔贰钱伍分,川乌尖贰钱伍分,草乌尖贰钱伍分,蟾酥贰钱……”
“敷之麻木,主用于取箭头…”“……”
看着这每一行都精确到用处及用量与用法的处方,祁时川不由得怔讷在原地,心中压不住的欢喜,他更加欣赏许安的才学,是敬佩是激动。
“羊踯躅叁钱,当归壹两,茉莉花根壹钱,菖蒲叁分……主用于手术…?”
一小叠的配方尽是他从未见过的天地,也有许多药材不认识,他脸上的喜色可见,略有些疑惑的喃喃。
许安伸展手臂活了活筋骨,转身靠上书案,一手撑桌,一手比划,“手术呢,就是用刀子对伤口进行一些处理,这个嘛以后我再慢慢跟你细说,等我回了慕安一定邀请你来做客,到时候我为你建一座全是药材与工具的药阁!”
边说着,她倾身靠近,一脸神秘的笑着,“我们还可以做一些独特的买卖~到时候赚的盆满钵满,走上人生巅峰!”
“如此大手笔,莫非白芷你是什么王公贵族?”
祁时川与许安对视,他还未打听过这位姑娘的家世,只知她是慕安的女子,不光是他不知,整个西域的暗探都不知晓,毕竟他们这位三殿下实在可怖,没人敢去挑传谣言。
许安捏起一块糕点塞入嘴中,若有所思的沉默片刻。
他竟不知我的身份?看来那几个奴婢也不知道,阿苏裴夜是有多可怕,居然连私事都无人敢去了解,皇宫宴席闹的那般大,这西域的人竟都不知道,看来和亲使团嘴都挺严。
想着,她嚼了嚼糕点,没有直接回答,“你们那三位殿下来慕安联姻,你可知道他们都与谁和亲?”
“联姻乃是国事,我们无权可知,但三殿下既然将白芷你偷偷带了回来,那与三殿下和亲之人必然不是你。”
“咳咳……”许安被这话哽住了喉咙,有些呛住。
怎么搞的我像偷情!!这死男人,把我骗回来,让我在他们眼中如此见不得光,怪不得没人敢传我的消息,这谁敢传死神的暧昧啊,第二天就得躺板板。
“来,水。”
正暗暗吐槽,光滑而微热的杯缘已到嘴边,许安自觉的仰了仰头。
茶水饮下,那股哽意也咽了下去。
祁时川微蹙着眉心,眼中闪动着关心的形色。
朱砂的唇因水的滋润泛起光色,一滴水缓缓从女子的嘴角溢出、滑落。
随着水滴划过下巴,轻柔的落在他虎口处,渐渐滴入掌心,仅此一丝便让祁时川呼吸滞了滞。
他顿了顿手后便收了回来,眼神瞟向书案,但视线却没有聚焦。
“要是被糕点噎死的话,我或许就是上最离谱最倒霉的人。”许安站起,双手负在身后,挺了挺背,“其实吧,我的身份有一点点点点复杂,我就简单介绍一下吧。”
“我叫许安,是慕安夏侯府的九小姐,对,就是声名远扬的那个异姓小姐。不过呢,皇宫宴席那日后,我便成为了慕安的公主,也就是与你们殿下和亲之人。”
她晃悠的坐到木椅上,环抱着手一脸柔和,“至于我现在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是因为那死男人把我骗回来的还把我一包袱的珠宝弄丢了!我可不是他的舔狗更不是他养的佳人。”
一提到阿苏裴夜这个不要脸的男人,许安就心疼那一包袱的钱。
“……”
祁时川攥了攥手,有些没反应过来。
其他的他都未想太多,但只有一点让他心绪乱了几分。
她会是阿苏裴夜明媒正娶的夫人。
是他未来只能毕恭毕敬效忠尽力的王子妃。
忽的,祁时川微撩衣物单膝跪地攥拳行礼,“玉门派弟子祁时川有眼不识泰山,望公主恕罪。”
这仪式感,许安都懵了一刹,她连忙伸手,“我们是盟友是知己,你可别这样,咱别这么严肃,好嘛?”
这慕安的公主身份是很吓人的东西吗?怎么把他吓得连眼神都变了。
祁时川低着头,一副恭敬的态度,“在下自知身份低微,担不起公主知己一说,这天色也不早了,今日劳烦了公主,在下愧疚万分,请公主责罚。”
这话的意思,许安听的明明白白,合着要赶她走?
“祁时川,连阿苏裴夜那个魔头你都不怕你还怕我啊?”
她低眸打量了自己一瞬,也没看出自己哪里可怕了。
但身前的男子没有回答,只是弯腰行了一礼,许安蹙着眉心有些无语,“回答我。”
1、2、3。
她缓缓默数了三秒,祁时川依旧没有出声。
既然如此,许安也没有再开口,她收回视线侧身坚定的离去。
自她踏出了门槛,百药阁便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祁时川久久低着头攥着拳,有些无措有些烦闷。
这一刻,他其实已经后悔了。
他只是怕越了界限。
他们仅仅才认识了几日,而许安却让他好奇无比,这个女子就像美梦一般,入了梦就会着迷,着迷美梦的欢乐,着迷美梦的情景。
当看到那一行又一行的药方、各种稀奇古怪从未见过的药材,他诧异也兴奋。
敬仰之情夹杂着几丝爱慕融合进心底。
可她会是他们殿下的王子妃,是永远不可触碰接近的存在。若她不是身肩联姻的高岭之花,只是山野溪谷旁的一株白芷,该多好。
如此的话,或许他还可以放任心思飘扬,但现在不行了,他该断了念头,哪怕一丝也不能存在。
许安从不会留多余的耐心,既然祁时川委婉的要让自己走,就没必要再废话了。
但她就搞不明白了,男人都这么善变吗?
竹俞如此,泽安如此,阿苏裴夜也如此,嘶,木头好像不善变,一直都挺鲜衣怒马温柔纯情的,虽然那晚上有点善变…
暧昧的画面浮现脑海,许安傻傻的勾起笑容。
这些个男人长得又帅,脾气也好,还是纯情毒唯,真是赚大发了。
不过,我到底该怎么逃出去啊!
许安猛的捂头,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烂桃花太旺真是让人欲哭无泪啊。
不管如何,她已经决定了,今晚就得开始第一次逃跑计划,祁时川要是不来,那她就钻那小小的洞,反正以前也没少钻。
还当着那几个男人的面钻过……
呵呵…许安你为什么做梦都要钻狗洞?!
猛然想起那段沉睡时梦中的情景,许安只觉真是社死又丢脸。
好在,他们不知道我记得。
阿苏裴夜…
联想到梦,她便不由得记起与那死男人的爱恨情仇,不过梦中的他,却十分让她解气、快乐。
狂扇霸凌者,猛踹死渣男,怒赏小三巴掌,一个字,爽。
所以,在梦中的他,是真的他吗。
许安坐在床前瞧着脚上的金铃,有些出神。
“阿苏裴夜,谢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