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峥缓和下来后,便下楼去给楚峣盛补汤。
张怀年见人下来,一时之间拿不定这位大佬的意图。
以不变应万变……嗯,就是这样,多说一句话算我活该!
管家张怀年看着这位大佬走进厨房,揭开一直温热的小砂锅,盛起一勺奶白的汤放到托盘上的碗里。
然后拿起两把勺子左右看了看,又把大的那一把放回去,把小的放进碗里,端着迎面走来。
张怀年在纠结,不知道应不应该把托盘接过来,又该不该说一句‘您有事唤我一声就好’。
直到陆峥面无表情的从他面前走过,张怀年的都没有纠结出所以然来。
看着陆峥离开的背影,张怀年想:我是不是需要准备收拾东西走人了,这里好像没有我什么事,这样呆着,我好像那什么歌德市下一任的小丑王。
陆峥旁若无人的上楼,推开房间门的时候,就见男孩乖巧的缩在被子里,自己离开的时候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我喂你吧。”陆峥专制的不等男孩‘说’话,就把男孩扶起来,把自己的枕头往男孩腰后一放。
楚峣眨巴着眼睛,似乎是因为刚才男人的“可怜”样还挥之不去,他此时完全没有想过拒绝。
时间缓缓的过去,卧室里只有瓷勺碰触到碗边的清脆响动。
一碗汤就这样一喂一喝慢慢的见底。
正当陆峥刚好把碗放到托盘的时候,通讯器就响了起来。
陆峥拿起看到熟悉的号码,顿时就想要把它摁掉。
转念一想,大概是觉得不能厚此薄彼,陆峥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哟哟,老大,听说您带着三皇子今天大闹纳斯兰学院,玩的可还开心啊?”骆艾欠嘻嘻的打趣声音顿时传来,魔音穿耳也不为过。
就连一旁的楚峣都能听见他的声音。
“如果是这个事的话就先挂了。”陆峥冷着脸,不想再耽搁一秒钟。
“哎哎,别挂别挂,还有一件事,我这里刚刚结束,就看到你传过来的文件。”
“怎么?老大你是认真的还是有什么计划?”
这怎么还有结婚后,把自己的omega扔学校里的事情啊?
学院里训练那么辛苦,考核又严厉,老大不是挺在乎三皇子的吗?
可要说不在乎,那之前在皇宫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
骆艾发觉自己已经这么精分了,居然还是无法理解好友的意图。
看样子自己精分的程度还不够啊~~
“嗯,让责谦……算了,让方洵加大学院警备等级,直接提到S级。”
陆峥一连串的命令发出,没有再管对面的骆艾,直接关机。
骆艾惊讶的喂喂了两声,察觉到对面真的已经没声了,才突然从床上跳起。“woc,爷爷的腰啊,孽徒,快起来,有大事发生了!”
宁责谦其实早就醒了,只不过闭眼假寐罢了。
电话那头传出的声音他也一字不漏的听到耳朵里。
长臂一揽,把龇牙咧嘴的骆艾拽倒在怀里,才懒声说道:“阿峥要做什么自有他的目的,那么奇怪做什么?”
骆艾显然非常不满男人这种淡然的态度,作势抬脚就要往宁责谦身上踹。
宁责谦仿若早就洞悉了他的意图,不闪不避,只是眼底一抹流光划过,冷嗤一声。“不想下床的话,我很乐意满足你,正好昨天玩的不够尽兴。”
骆艾:“妈的,你个畜牲。”
骆艾显然是怂了,宁责谦也不计较自己被骂的事情,只伸手一拽,骂骂咧咧的骆艾就被拽回他怀里,宁责谦翻身压上。“畜牲……也不是不可以,我可以当一回让你舒服的畜牲。”
危险的光从宁责谦的眼里氤氲着。
骆艾后背一紧,吱哇乱叫着把身上的人推开。“妈的,都破皮了,舒服个毛线啊!”
“S级可是备战告状啊!他居然把学院的安全等级直接提升到S级。”
“他不会真的是为了三皇子要入学,所以才这样做的吧?”
宁责谦顺势从骆艾身上下来,坐到床边开始整理起衣物。“先听他的吧。”
骆艾怪叫一声。“什么啊?联邦总局和纳斯兰学院的安全系统是你负责的,别说是S级,就算是现在的D级都已经绰绰有余。”
“昨天是他自己进去,才闹得那么大,要是换做别人,压根都进不了学校好不好。”
骆艾的话宁责谦都懂,自己监督研发的安全系统,如果提升到S级的确大材小用了。
阿峥这么做,不可能真的只是因为三皇子入学的原因。
心中思量着,宁责谦已然穿好衣服洗漱间。
不一会儿的功夫,骆艾便见他又恢复到之前“老学究”的模样。
深沉的黑色眸子带着温润如玉的通透之色,周身难以掩饰的儒雅之色缓缓浸润着空气。
此时的宁责谦,哪还有白天那副要把人弄死在床上的狠劲。
骆艾眸光一闪,“啧啧”两声:“公子,明天还来吗?”
宁责谦紧了紧领带,戴上眼镜扬起一抹淡如轻雾的笑意。“乖一点,我还有事情要办。”
骆艾嘿嘿嘿嘿一笑,果然,只要一套上这身谦谦君子的皮,就还是那个让人想要亵渎的翩翩公子。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回去?”骆艾收起脸上的猥琐,正色道。
“不用,我自己能解决。”再拖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骆艾其实也知道,他如果跟着出现,就宁家老太爷那性子,到时候估计更难收场。
“好吧,那你……自己注意安全。”骆艾心里一阵苦笑。
宁责谦要去的地方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可现在自己却不得不叮嘱他注意安全。
很可笑!
宁责谦见他担心,尽管自己心里的苦涩也没有比骆艾好多少,却还是捏住爱人的下巴微微抬起,在骆艾的嘴角轻轻的啄了一下。
宁责谦转身往外走去,刚坐上车还没启动,通讯器就响了起来。
宁责谦彬彬有礼的含笑接起,“喂。”
一道中年男声在耳边响起。“你回来一趟,爷爷找你。”
那道声音透着让人厌恶的理所应当,在宁责谦面前连装一下都不愿意。
宁责谦听着三叔宁博远的话,脸上的表情却一点没有变化。仿佛每一块肌肉的运动轨迹,都是用尺子精心量过。
“知道了,正在回来的路上。”
经过晚宴发生的事情,宁责谦一天一夜没有回去宁家,看样子他们是急了。
宁责谦眸子里的深沉被死死压住,可谁都不知道此时的他内心的决绝。
月亮高高的悬在空中,凉凉的光不疾不徐的在黑夜里氤氲开。
而宁家此时却亮如白昼,大厅里或坐或站,竟是全家人都在。
所有人都噤声不语,神情严肃的看着朝客厅走来的身影。
宁责谦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爷爷,二叔,三叔,各位长辈晚上好。”他态度温和,举止斯文优雅,和宁家古朴的装修异曲同工。
然而,一声怒斥却撕破了书香四溢的空气。
“跪下!”宁涛坐在主位,双手杵着拐杖,威严的看着站在底下的年轻人。
想来是早就习惯了,宁责谦直直的挺身跪下。“爷爷不要生气,担心气坏了身体。”
“你这个孽子,你眼里还有没有宁家!你要真的担心我的身体,就不会做这些丢脸的事!!”
宁责谦还以为又是老调重弹,干脆低头不语,反正就算自己解释,该来的一样不会少。
宁涛见孙子还是这副模样,气急之下从桌上拿起一张纸,狠狠的拍了下去。“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宁责谦朝被拍的“砰砰”作响的桌子看去,就见一张纸被爷爷呼出来的粗气吹落下来,飘荡着落在自己跟前。
当他看到纸上几个大字和那熟悉不过的张印时,一贯沉稳的神色终于出现了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