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老爷子打开梨木盒,从里面拿出了一轴画卷。
画轴徐徐展开,一副水巷的写意画赫然呈现于纸端,落款处是当代画家邱潜的印章。
“这画太难得了。”
颜老爷子惊喜道,“禧妹,上次在京郊别院里,我就夸了这笔法有神韵,没想到你外公记住了,回头就将这画送了过来。”
姜禾禧客气说:“颜爷爷,你喜欢就好。”
“我可太喜欢了。”
颜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立即吩咐管家道,“把这画挂在书房的墙上,我坐在办公桌后面,每次抬头都要看到它。”
管家笑着应承了下来,拿着这幅画出了门。
颜仲卿提道:“爸,你还记得书桌对面的墙上,之前挂的是什么吗?”
颜老爷子不甚在意地说:“我管它之前是什么,反正现在挂的是禧妹送我的水巷。”
“是富山花鸟图。”
颜仲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还是我斥巨资送给你的寿礼。”
颜父和楚女士相互对视了一眼,各自笑了起来。
颜阶倒了一杯茶水,主动地递到了颜仲卿的跟前,挑事地说:
“二叔,你在爷爷心里的地位已经易主了,你就没一点数吗?”
“胡说。”
姜禾禧一巴掌拍在了颜阶的手背上,嗔怪地说了他一声,转头就冲着颜仲卿微微一笑道:
“二叔这是羡慕颜爷爷有新画,而他却总是那个送画人。”
她巧妙地转换了逻辑道,“解决这事并不难,回头我从外公的字画里,再挑一幅送给二叔就是。”
颜阶和颜仲卿同时出声:
“他怎么好意思?”
“那怎么好意思?”
姜禾禧握住颜阶的手就往他的掌心里抠,示意他闭嘴:
“外公书房里的画多得都没地方挂起来,我送给二叔,那画也算是遇到明主了。”
颜仲卿眉眼见笑地看着姜禾禧,点了头说:“禧妹,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回头我也有东西要送你。”
颜老爷子叫了厨房的张嫂出来,问了晚饭什么时候做好,而后对姜禾禧说道:
“晚饭还有半小时做好,禧妹,你留下来陪我一起吃饭。”
“颜爷爷,我和外公约好了要回去吃饭,这次就不打扰了。”
“来都来了,哪能不吃个晚饭再走。”
颜老爷子拿出手机,说着就给周教授打去了电话。
姜禾禧眼看着就要露馅了,忙出声阻拦,却被颜阶死死地攒住了手,疼得她不敢出声。
“老周,禧妹在我这里,我想留她吃个晚饭再走。”
“一大家子人都在,大儿子和大儿媳听说禧妹过来,还特地赶回了家里。”
“没什么不好意思,都是自己人。”
“这次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回头补偿你,晚点我让阿阶送禧妹回去。”
周老爷子挂断电话后,乐呵呵地道:“禧妹,老周答应你留下来吃饭了。”
“谢谢……颜爷爷。”
姜禾禧掩饰着面上的慌乱,笑得分外的和煦。
回去后外公一定不会放过她,指不定还要对她进行家法伺候。
她忽然不敢回家了。
“我有东西要给禧妹,爷爷,爸妈,二叔,先失陪了。”
颜阶站起身,拉着姜禾禧就往后院走去。
院落里的山石绿植相映成趣,厚重的地毯上,摆放着梨花木的茶几座椅,移步易景,透过古色古香的窗棂,窥得见海棠灼灼盛放的娇妍。
颜阶牵着姜禾禧的手直接上到了二楼。
他推开一扇雕花门,一进去就将她抵在了白墙上。
整个二楼都是他的套房,对向阳台的四扇格子门齐齐敞开,自动窗帘开启,纱帘徐徐合上,还是挡不住外面躁动的风。
颜阶抵着姜禾禧的额头,痴缠地问了她一声:
“多久了?”
——多久没亲热了——
他的手从衬衣下摆钻了进去,她真切地感触到了他指腹上的粗粝,掌温灼人,手背上青筋兀起,张驰出性感的弧度。
“一小时?”
她想说的是下了越野车之后,他的大掌覆上来时,她连忙改了口:
“五……十六天。”
颜阶没想到她平时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居然……难怪抱她的时候,像抱着一团云般不可思议。
他的呼吸沉沉地扑打在她的脸上,“六十三天,也可以说从未有过。”
颜阶抵着她的脖子,低头朝她吻了下来,给了她一次从未有过的亲热。
套房里正对门扇的地方放着一张美人榻,榻前一张紫檀茶几,地上铺着厚实的波斯地毯,旁侧的博古架上陈列着文玩瓷器,隔间是书房,往里就是卧室了。
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仅此一次,而后礼貌地再无声响。
颜阶将人抵在枕头上流连热吻,声声低哑地唤着她:
“禧宝——”
姜禾禧争了一口呼吸,难得清明地说:“家里人……在下面……催了——”
颜阶吻着她颈部搏动的血管,泄恨地说:“干脆一口咬死你算了。”
他说完这句话,从她身上起来,去到了外面的客厅里静坐冷静。
姜禾禧扯过床单捂住了身子,她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衣服,匆忙走向了洗手间。
五分钟之后。
颜阶靠在洗手间的门上,看着她对着镜子补妆。
“这就是你说的伪素颜妆?”
“我这是水光肌,必须时刻保养,才能让皮肤焕发出水润光泽。”
姜禾禧往颈部涂抹着遮瑕膏,明明遮的是吻痕,嘴上却在胡说着:
“不是伪素颜妆,反正说了你也不懂,你就支持我美容保养就行了。”
“支持。”
颜阶想了想又补充道:“大力支持。”
俩人去到前院吃饭时,整整迟到了十分钟。
餐桌边上围坐了一圈人,颜阶拉开座椅,让姜禾禧先行上座,一句话就将事情带了过去:
“手机调成了震动,没听到爷爷打来的电话。”
众人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姜禾禧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祟的缘故,她觉得那些笑有些纵容。
好比是在纵容他们做坏事一样。
她的心情无比复杂,整个晚饭都吃得格外小心,以至于离开四合院后,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她感觉整个人都解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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