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南怎么可能会过来呢。
他明明说的是没空,见死不救。
可是,警察冲进屋子里,程砚南更是朝着她这边飞奔过来,“娴娴,你怎么样?”
“砚哥。”陆知娴这下终于确定,她得救了,泪水夺眶而出。
太好了,她终于可以逃离这个人间炼狱了。
她想要扑进程砚南怀里,可是坡子大哥动作更快,直接掐住她的脖子,恶狠狠的威胁,“别过来,要不然我就直接掐死她!”
程砚南怕她出事,只好停下脚步。
警察走过来跟他谈判,“把人放开,你可以减刑,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们的罪证警方都已经收集好了!”
昨天晚上那伙人贩子就把许栩栩卖给了王婆子。
交易到一半,警察赶过来了,来了个人赃俱获。
王婆子和人贩子也都被带到了警局,由局长亲自来审讯,刚开始他们还什么都不肯说,审讯过几轮后,局长成功撬开了他们的嘴。
他们把这几年犯下的案子都老实交代了,还交代了陆知娴的去向。
警察和程砚南马不停蹄的赶过来救人。
“她可是我老婆,婚礼都举办完了,凭什么要放人?”坡子大哥手又用力了几分。
陆知娴差点呼吸不上来。
程砚南心疼坏了,但是他不敢轻举妄动,万一激怒了眼前这个坡子,娴娴真的会有危险。
弟弟也在一旁帮腔,“她是我们两个共同的老婆,你们凭什么冲过来把人带走?”
在他们看来,只要花了钱的,那就是自己家的东西,就像去超市买了一箱奶,买都买了,他们是喝了还是倒了,全凭自己心意。
别人凭什么干涉!
“什么老婆,你们这明明就是拐卖人口!”警察大声呵斥他们,“女人也是人,不是买卖的商品!”
但买老婆这个观念在村子里已经盛行了很多年。
这里严重重男轻女,生下来的女孩很多都被溺死了,这导致男女比例失衡,男多女少。
再加上村子里面太穷了,而且交通闭塞,外面的女人又不愿意嫁进来。
所以他们才会选择买老婆来传宗接代。
“你们要是把我老婆带走的话,那我就掐死她好了!”坡子大哥满脸戾气。
这么漂亮的女人,他要是碰不到,那还不如直接毁掉。
他的手又用力了几分,掐住陆知娴的脖子往上提。
“咳……咳咳。”
剧烈的窒息感传来,到最后,陆知娴连咳嗽的声音都发不出,整张小脸憋的通红。
程砚南看不下去,冲过去就要救人。
坡子大哥的另一只手在桌子上摸索,摸到一把水果刀,直接抵在陆知娴胸口,“都给我滚,她生是我们家的人,死也是我们家的鬼!”
陆知娴眼睛睁得大大的。
难道她今天就要死在这里吗?
不,她真的不甘心。
好不容易救她的人来了,马上就可以回家了,她不想死在黎明前的黑夜。
“放开人质!”警察又大喊了一声。
但是坡子大哥不为所动,刀子刺破了陆知娴身上的喜服,尖利的刀刃触碰到皮肤,很凉。
“砰!”
一声枪响。
坡子大哥应声倒地。
陆知娴恢复了自由,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娴娴,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程砚南抱紧了她,不停安抚着。
陆知娴刚开始是小声啜泣,到最后放声大哭。
这两天她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神经时时刻刻都紧绷着。
在程砚南怀里她感受到了安全感,但是对不远处的村长来说,亲眼看见儿子的死亡,这对他来说是多大的打击!
他很想要冲过去跟陆知娴拼命。
为了买这个女人,他花了大价钱,把这几年家里的积蓄全部都砸进去了,可是孩子没生,甚至连碰都没碰过!
他大儿子也死了。
警察眼疾手快,直接把人摁在地上,给他戴上了手铐,“老实点!”
不光是他,还有这一屋子的人,全部都是要带走调查的。
该有的惩罚,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其他村民有哭喊的,有试图逃跑,但是在警察面前,他们那点三角猫功夫根本就不够看。
眼看警察朝着小儿子的方向走去,小儿子彻底慌了。
之前他听一个被拐卖过来的女人说,如果警察来了,会把她们救出去,他们这些人贩子都要被枪杀。
再加上刚刚大哥就死在他面前,下一个死的说不定就是他!
“别过来,你们别过来!”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水果刀,想要从背后挟持陆知娴和程砚南。
程砚南余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正准备抬脚把他手里的刀踹出去。
又是一声枪响。
这下小儿子也倒地了,和哥哥躺在一起。
“不!”村长悲痛万分,整个人都失去了精气神。
他的两个儿子,这下全都没了。
他忙活了大半辈子,到头来什么都没剩的下。
接连死了两个人,其他村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老老实实的缩头当鹌鹑。
除了村长的老婆,她戴着手铐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流泪,“死了,都死了,死了好啊!”
刚生下这两个孩子的时候,她一度想要掐死,但是婆婆看管的很严,她没有机会,后来孩子会叫妈妈,一声一声唤起了她的母爱。
她努力想把孩子教育好,可两个儿子长大后和爹一样,还要拐卖别的女人来延续她的悲剧。
对待两个儿子她是爱恨交织在一起,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她告诉警察:“我也是被拐卖来的,我在这个村子里待了二十多年,我的真名叫王春花。”
陆知娴看着她,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别怕,我这就带你回家,以后没有人能伤害到你。”程砚南以为她是被欺负的太狠了,牢牢把人抱在怀里。
陆知娴摇摇头,“其实她对我可以的,我只是感叹,幸好你们来接我了,要不然,我的下场恐怕也是这个样子。”
甚至,她会过得更惨,因为村长有两个儿子。
程砚南听在心里更心痛了。
那天晚上他不应该参加家宴,应该去接娴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