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的反应让程砚南起疑。
一个对两千万都无动于衷的人，又怎么可能主动开口问程家要补偿呢？
但当着他们的面，程砚南并没有再多问什么，吩咐司机送他们离开。
另一边，设计师工作室内，程心语不耐烦地看了一眼磨磨蹭蹭在她身边量尺寸的小助理。
“你到底会不会啊！我都站在这里配合你半个小时了！”
小助理正要解释，被程心语直接推搡到了一边。
她狠狠瞪了小助理一眼，“你走开！我不用你了！”
小助理一脸委屈地看向设计师，设计师冲她挤眉弄眼，让她别辩解。
下一秒，程心语直接伸手指向了陆知娴，“你来给我量！”
设计师和小助理齐齐看向陆知娴，他们都清楚陆知娴在程老夫人那很受宠。
如今却被程心语吆三喝四……
陆知娴并没有拒绝，默默站起身，走到了程心语的面前，接过了小助理手里的尺子。
小助理尴尬地看着陆知娴，“陆小姐，这种活还是我来吧……”
“什么陆小姐！”程心语怒声警告道：“从今往后，程家只有我一位小姐！”
“至于她——”
程心语轻蔑地斜睨了陆知娴一眼，“她只是程家司机的女儿，虽然从小养在程家，但也不过是程家的佣人罢了。”
奚落的言词，根本就不给陆知娴留任何情面。
陆知娴脸上的血色褪尽，紧抿着唇，隐忍着情绪。
她当然清楚自己的身份，也从来没想过在外要借程家的名声，装什么千金小姐。
可程心语这般故意地大声曝出她的身份，难免让她觉得难堪。
程心语这是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有她这个真千金在，她这个养女在程家便一文不值。
陆知娴硬着头皮抬手为程心语量尺寸，也将小助理和设计师的议论听入耳中。
“然哥，看来这陆小姐在程家是失宠了。那之前说要给她做的礼服还做吗？”
“别多嘴！上面没发话说不做，照旧进行！”
陆知娴眉头轻皱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
礼服？什么礼服？
程老夫人只说要让设计师为程心语定制一套认亲宴穿的礼服，根本没提起她。
正心里泛着嘀咕，一声调侃从门口传来——
“哟，我今天这么幸运呢！居然又遇上了陆小姐。”
宋承毅的出现让陆知娴意外，可见到陆知娴，宋承毅倒是欢喜得很。
他噙着笑，随口问道：“陆小姐是过来定制礼服？这是要参加哪个活动啊？我一定争取到场。”
他明目张胆地撩拨着陆知娴，一点都不避讳。
这让陆知娴只想远离他，恨不得立刻就从这里离开。
程心语不认识宋承毅，但看宋承毅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他身份不凡，尤其是出现在这种私属服装定制的店里。
程心语故意撞了陆知娴一下，低声责怪：“知娴，这位是你朋友吗？怎么也不跟我好好介绍一下？这要不打招呼，显得我多没礼貌呀！”
陆知娴内心无语，却也觉得程心语这么主动想认识宋承毅也不是坏事。
说不定以后她耳根子就清静了。
宋承毅狐疑的目光在程心语身上打量，“这位美女……是你朋友？”
陆知娴笑得意味深长，同他介绍：“这位是程家四小姐，我想很快程老夫人就会公开宣布她的身份了。”
“程家四小姐？”宋承毅诧异。
他倒是以前听说过程家有位四小姐，好像当年因为什么原因失踪了。
如今突然现身，看来程家很快就要办一件大的盛宴了。
难怪特意来定制礼服。
听陆知娴公开自己的身份，程心语扬起下巴，满目自信，等着宋承毅来跟她打招呼。
然而宋承毅对她这位真千金并不感兴趣。
掠过她，笑着去问陆知娴：“想做什么样的礼服？我来给你买单。”
这话里的信息量巨大，让在场的人都不禁怀疑起宋承毅和陆知娴的关系。
陆知娴还来不及撇清关系，宋承毅就凑近了她，“我说过，程家能够给你的，我都能给你。”
他的声音不高，却能让在场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陆知娴瞬间面色一凛，警告的眼神看向宋承毅。
她严重怀疑宋承毅就是故意的！
“宋总这么慷慨，倒不如把钱撒在正有益处的地方。多做点公益，至少那些得到帮助的人会对您感恩戴德几分。”
宋承毅被拒绝也不生气，反而附和：“当然好呀！如果你能来义演，捐多少钱我都愿意。”
陆知娴刚拉开的疏远距离，被宋承毅这番话再次搅得暧昧。
程心语在一旁嫉妒得直瞪眼，她只觉得是程家附加给陆知娴的光环才让她吸引到像宋承毅这种帅气多金的追求者。
她故意在这个时候扫兴地催促陆知娴：“我身体不舒服！我要回老宅！”
这一刻，陆知娴突然没那么讨厌程心语了。
她答应得无比爽快：“我这就让司机开过来！”
见陆知娴又想溜，宋承毅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蹙眉眯眼，“你什么时候能看见我不那么想躲？”
陆知娴扯出一个敷衍的笑容，推开了他的手，“宋总，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所以，他们原本就不该有过多的交集。
……
回老宅的路上，陆知娴垂着头，还在琢磨着设计师说为她定制礼服的事，不清楚是谁的安排。
程心语瞥了她一眼，冷哼道：“某些人仗着程家的背景，还真是把自己山鸡当凤凰了！人都走了，还回味着和宋总的暧昧呢？”
听到程心语阴阳怪气，陆知娴根本没想理她。
她的不声不响，让程心语好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很是不爽。
她更是变本加厉起来——
“陆知娴，人家宋总能看上你，不过是误以为你在程家有几分地位，别真以为自己攀上高枝儿了！你要时刻记着，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程家施舍给你的！”
“施舍”这两个字格外刺耳，恨不得让陆知娴卑微到尘埃里。
程心语依旧不依不饶：“别总想着吃里扒外！离开了程家，你根本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