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娴开门的动作一僵。
听程砚南继续说道：“知道了奶奶，您不就是想让我带她在宴会上转一转，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男生吗？我会帮忙留意的。”
陆知娴面色一滞，心中了然。
难怪程砚南敢如此高调地带她出席晚宴，原来这都是程老夫人的授意。
程砚南更是不会在程老夫人面前承认他们的关系，反而还要把她推给别人。
她就像是一件待售卖的商品，如今也该是时候摆上货架了。
不知道程老夫人还说了什么，程砚南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嗯，知道了。”
之后他再未言语。
陆知娴等待了数秒，猜测他已经挂断电话了，这才推门走进去。
看到陆知娴，程砚南不慌不忙地放下手机，目光由上而下地打量。
包臀的鱼尾礼服将陆知娴的身材曲线显露无疑，令程砚南目光停滞了一瞬。
陆知娴垂着眼眸，并没有对这场晚宴的期待。
看出她兴致缺缺，程砚南试探性地说了一句：“刚才奶奶打来电话，知道你也在G市，让我带你去晚宴上散散心。”
“嗯。”陆知娴轻声应着，并没有戳穿程砚南的谎言。
她从小到大一直受着程老夫人的养育之恩，对于程老夫人的安排，她向来顺从。
哪怕她并不喜欢那种场合。
哪怕她并不想和那些富家子弟扯上关系。
她心中明白，虽然程老夫人不说，但对她和程砚南之间的关系还是心存顾忌。
程砚南见她面色不快，也不愿意强迫她。
“你要是不想去，也可以不去。”
“没关系。”陆知娴轻抬眼眸，淡然微笑，“我在剧场也闷了好几天了，正好出去转转。”
这场晚宴是G市的晟豪集团举办的，整体布置是偏艺术主题，也和晟豪集团接下来的项目有关。
一进入大堂，陆知娴就被那些手工制品吸引了眼球。
不仅有刺绣，还有精细的剪纸作品，每一个框架中，都圈着一个艺术品。
看到她眼里的光亮，程砚南轻扬起唇角。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这些。”
陆知娴的眼睛一刻也没从那些艺术品上移开，好奇地问道：“晟豪集团买下这么多艺术品，就是为了办个展览晚宴？”
“哪有那么简单。”程砚南笑她心思单纯，耐心地跟她解释：“晟豪集团下一步的计划是打造文化风的产品，借这场晚宴造势，也通过这些作品来让大家认同。”
陆知娴了然地点了点头，这些商人的眼里只有利益，怎么可能单纯只是办一场展览？
“阿砚！”
突然一声轻唤，陆知娴和程砚南同时回头，只见穿着一身靛蓝色晚礼服的梁洛朝他们走过来。
她张扬妩媚，就像花中的蓝色妖姬。
一眼就能吸引众人的目光。
梁洛显然也很享受这种被注目的感觉。
她走到程砚南面前，埋怨了他一句：“昨晚不是说好陪我吃饭的吗？临时爽约，你这可一点都不绅士。”
程砚南随口解释：“临时有事。”
“少诓我！程奶奶说了，要你这几天多陪陪我，你能有什么要紧事非处理不可？”
梁洛看似在埋怨，但语气更像是在撒娇。
陆知娴听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却也才明白，程砚南来G市出差是和梁洛一起的。
程老夫人是想让他们两个多培养培养感情。
这时，晟豪集团的总经理陈豪走过来，端着香槟杯，言笑晏晏：“程总，你身边这位应该就是你的未婚妻吧？果然名不虚传，是个美人。”
梁洛一脸傲娇，正要感谢对方的夸赞，谁知陈豪向陆知娴伸出了手。
“梁小姐，你好，我是晟豪集团的陈豪。”
陆知娴一怔，再看梁洛，已经被气得脸都黑了。
同样穿着礼服，看不出身价的高低。
而梁洛之前又一直在国外，圈子里的人不认识她也委实正常。
陆知娴尴尬地指了指梁洛，“您认错了，那位才是梁洛梁小姐。”
“嗯？”陈豪也愣了，没想到自己认人还认错了。
他转过身，冲梁洛不好意思地笑笑，“梁小姐，都怪我眼拙，您别见怪。”
梁洛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脸色明显还带着不悦。
陆知娴不过一个程家的养女，怎么比得上她这个真千金！
陈豪是觉得她的气质还不如陆知娴高贵吗？
梁洛斜睨了陆知娴一眼，冷哼了一声，开始明嘲暗讽起来：“不愧是程家养出来的，穿上这身高定晚礼服，还真有点麻雀变凤凰的意思呢！”
陆知娴不怒反笑，淡然回怼道：“梁小姐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如果我是麻雀变凤凰，那被认错的梁小姐您算什么？”
这句反问让梁洛的脸色更加难看。
她对程砚南暗示着：“阿砚，程奶奶总说你们程家的这位养女性格乖顺温柔，可几次见面下来，我看妹妹可是牙尖嘴利得很啊！”
“看来是在程奶奶面前和私底下里有两幅面孔呢！”
陆知娴心一沉，不免顾忌。
梁洛是程老夫人认定的孙媳妇，她要是在程老夫人面前煽风点火，那自己未必能够在程老夫人面前解释清楚。
而程砚南并没有附和梁洛的话，也没有为陆知娴的牙尖嘴利去辩解什么。
他一记冷眼看向梁洛，凝声警告着：“我说过，她是我程家的人，无关乎是什么身份。你再一口一句养女的称呼她，那我也不介意让奶奶知道你梁家大小姐有多不尊重我们程家人。”
梁洛抿起嘴唇，心里十分不满，白了陆知娴一眼，转身就从他们面前离开。
陆知娴错愕愣住。
在梁洛面前，程砚南竟然毫不避讳地维护她。
他霸道得很，这让陆知娴有一种被罩着的感觉。
但梁洛毕竟身份特殊。
陆知娴善解人意地劝说着程砚南：“砚哥，其实梁小姐怎么说我我都没关系的。她毕竟是你未婚妻，而且程奶奶还希望你们借此机会培养感情，大可不必因为我让她不开心。”
程砚南皱眉，审视的目光看过来，“我维护你，你却要我去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