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我是真心喜欢罗衫的,这一点请您务必相信。”
罗阿姨的微笑中夹杂着无奈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年轻人,光有喜欢二字,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是远远不够的。你可曾想过,你能给予罗衫一个怎样的未来,什么样的生活保障呢?”
这一问,直击要害,使得空气中弥漫起了一股沉重而又微妙的气息。
姜美君原以为自己那经过反复思量、精挑细选的见面礼,既不失体面又恰到好处,能够在这次拜访中留下良好印象。
毕竟,提亲一事只是顺水推舟,轻描淡写地带过,绝非随意从街角小店买些俗物,草率了事。
她心中的盘算是,以这样一份既显诚意又不致过于唐突的礼物,作为两家结缘的敲门砖,刚刚好。
然而,现实中的误会却像是春日里猛然绽放的花朵,清晰而突如其来。
庄母的眼神和举止中,显然已经将她们母子这次拜访,误认为是携带着重礼,郑重其事地前来提亲。
这样的误会,如同夏日午后的雷阵雨,让人措手不及。
姜美君急忙摆手,温婉而又坚定地澄清道:“哎呀,伯母您可能误会了,这些小小心意,不过是初次登门的一点敬意,绝无半点提亲之意。”
她的语速不急不缓,每一个字都力求表达出最真挚的诚意。
庄母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那是一种恍然大悟后的微妙情感,她显然已意识到自己的误读。
可即便这份澄清如同春风化雨,解开了刚才的误会,庄母心中却又升起另一番考量——姜有财,这个平凡人家的少年,怎堪与孟媒婆口中那位条件优越的佳婿人选相媲美?
二者之间的距离,宛如云泥之别,这使得庄母内心的天平自然倾斜,犹豫不复存在。
“能得贵府青睐,看上我们罗家的女儿,实属我罗家的荣幸。”
庄母的话语中虽含客套,却也明显透露出拒绝的信息,“只是,小女的婚事已另有安排,恐怕无法回应你们的好意。”
这一番话,如同寒风中的冷水,兜头浇在原本满心期待的姜有财身上。
他的脸色瞬间黯淡,那份从心底生出的失落,如同夜幕降临,遮蔽了所有的星光。
“伯母,我是真心诚意喜爱罗衫的。”
姜有财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字字饱含深情,诚恳得几乎能触动人心最柔软的部分。
庄母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那笑容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年轻人,仅凭喜欢二字,在这尘世间又能有多大的分量?你又能给罗衫一个怎样的未来?”
这话语虽轻,却沉甸甸地压在了姜有财心头。
正当气氛凝重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伴随着轻微的交谈,似乎有什么人物即将登场。
庄母的脸庞忽地焕发光彩,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好了,我心中已有计较。”
她的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何氏听见婆婆那少有的笑意,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好奇,脱口而出:“娘,来的客人究竟是谁啊?”
庄母对于儿媳的这份天真,既感无奈又有些恼火,何氏竟然还想着要把罗衫许配给她那不成气候的娘家兄弟,实在是不明事理。
借此机会,庄母决定给何氏一个深刻的教训。
“这是请孟媒婆为咱家衫儿物色的合适人选,没想到孟媒婆的效率如此之高,这么快就带人上门来看了。”
庄母直言无讳,语气中的得益于直接,让屋内屋外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不留丝毫想象空间。
身处房内的罗衫,听到外面的对话,心中顿时波涛汹涌。
她多么渴望冲破这层束缚,亲自出门一探究竟,但现实却是冰冷的。
庄母早有防范,门不仅上了锁,就连窗户也被紧紧关闭,如同铜墙铁壁般难以逾越。
罗衫深感无力,尤其是当她得知孟媒婆已领着人上门时,那份想要自由飞翔的心情愈发强烈,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呼唤她去挣脱这副枷锁。
与此同时,姜有财站在罗家与周家布局相似却少了那口寓意深远的水井的小院中,心急如焚,几乎要冲口而出询问罗衫的去向。
幸亏姜美君心思细腻,及时拦下了他,以免一时冲动坏了大事。
姜有财虽心绪难平,却也只能暂时按下那团焦急的火焰,等待时机。
在这个瞬间,时间仿佛凝固,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漫长,考验着他的耐心与决心。
对于姜美君娘俩这突如其来的拜访,庄母心中顿时泛起一阵不悦的涟漪,眉头轻轻蹙起,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耐与困惑。
“咱们罗周两家平日里似乎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二位今日这般突兀地出现,莫非是路上的风儿将你们吹错了方向,误打误撞到了这里?”
庄母的话语直接而略显生硬,那语气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似乎正暗暗期盼着能尽快结束这场突来的会面。
姜美君敏锐地捕捉到了空气中微妙的氛围,连忙接口道:“我明白咱们这样冒昧登门,您心中必然满是疑惑。
实不相瞒,我此行的真正目的,其实是想和您商讨一件关于孩子们的大事——他们的婚姻之事,这才显得有些仓促无力。”
闻言,庄母的面容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嘴角微微下拉,眼神中流露出几分难以置信与嘲讽:“婚姻?哎哟,您这话可真是让人听了发笑!”
姜美君努力扯出一抹微笑,试图缓和气氛:“我的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今天,我鼓足勇气站在您面前,正是为了替我们家那个不成气候的儿子,向贤惠的罗衫姑娘提出联姻的意愿。不知罗府是否愿意给予小女这份殊荣,成为我们周家的一分子呢?”
作为首次以母亲的身份踏足提亲之路,姜美君的内心难以抑制地涌动着紧张与激动。
她不禁回想起穿越前自己频遭催婚的情景,那时的无奈与逃避,如今却戏剧性地转变为她为主导,为儿女筹谋未来,这种角色的转换,让她既感到新奇又刺激,心头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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