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臣听闻您今日出宫心情不愉,这是和娘娘起了争执?”
乌苏道行礼过后,试探出声。
太子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不说这个,今日本殿找先生前来,为的是赵思衡一事。”
乌苏道有些疑惑,“赵世子当初不是陛下下令,连同赵家大房男丁一同斩首了吗?”
太子笑得意味不明,很是得意。
“昨晚暗桩来报,朱祁锦的座上宾,林无相本是已死之人赵思衡。”
“哦,竟有此事。”乌苏道瞬间明白太子殿下召他前来用意何为。
不能为主子排忧解难的谋士不是好谋士,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乌苏道脑内百转千回,恶毒的计策一出又一出。
“殿下,贸然将此事揭发到陛下面前,大皇子一党可以说是大皇子被下属蒙蔽,而不自知,即使失了圣心也不会动摇根基,最多不过舍弃掉赵思衡这个左膀右臂。
殿下不如转移矛盾,放出假消息,将大皇子一派的视线转移到陛下身上,让赵思衡对陛下下手,营造出忍辱偷生只为了一朝复仇,然后我等暗中等待时机,制服赵思衡等逆党,救下陛下。既赢了圣心,又可以通过陛下的手削减大皇子的实力。”
朱祁铎听后,点了点头,提出疑点,“先生这方法可行,不过布置时间会不会太久,本殿恐怕迟则生变。”
要知道他和朱祁锦对垒至今,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赢少输多,若不是他占着中宫嫡子的位置,如今这太子之位花落谁家未可知。
那个笑面虎向来表面功夫做的最好,见谁都曲意逢迎客客气气的,他迟早有一天扒下他这个好大哥的面具。
让世人知道他是多么伪善的存在。
“殿下莫急。”乌苏道笑得高深莫测,“难不成殿下忘了再过几日,陛下可是……”
“先生是说,秋日围猎?”
“正是。”
双目对视,皆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大笑。
“好,甚好,就如此安排下去,得先生真是本殿之幸。”
“臣定当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大人,今日太子与皇后不欢而散,与乌苏道在书房内密谋许久,太子多疑,屋内就留了他二人,内线探听不到两人说了什么。”
“无事,”林无相或者说昔日的赵家长房嫡长子赵思衡,抬手理了理袖口,拂去本就不存在的灰尘,“左右不过旁门左道,朱祁铎向来最喜欢用下三滥的手段。”
堂堂大明太子,不仅直呼其名,在他的口中就成了喜欢用下三滥的小人。
松竹则更加不受拘束,在他看来除了主子的安危,其他一切都得靠边站。
哦,如今还冒出一个碍眼的。
碍眼的一无所知,提着茶壶兴冲冲跨过门槛。
“大人,奴新学了茶叶的泡法,刚刚去小厨房没有假借他人之手,您尝尝!”
【傻兔子】
【死面瘫】
【哼!】
【哼╭(╯╰)╮】
两人站在林无相一前一后,冷哼一声,双双撇过头去。
自从罚跪之事后,白暖暖更加的殷切,天天期盼着在她不断活跃在林无相面前刷脸,再来一次多加奖赏,她就能背起行囊,出发远航了。
而外人看来就是白暖暖更加谄媚,为了平复林大人之前的怒火,更加没脸没皮不断讨好。
“好,我尝尝。”林无相的态度一如既往地温和,不像上下属,更像老友相谈。
松竹知道主子喜欢这丫头,但还是惊讶于他的态度,主子虽说对所有人都温和,但对别人不过是温和遮掩下的冷漠,而白暖暖那态度真的是称得上随和。
“等等。”白暖暖推开林无相伸过来的手,“奴先试茶,奴知道规矩的,”说完有些得意地看了松竹一眼。
她最近可是有好好在背伺候的流程和准则,这下这死面瘫可别想再抓住她的小辫子。
对于扣掉的银钱她可是耿耿于怀了好久。
寒凉的秋风涌入殿中,门外雨声渐起,淅淅沥沥打在窗棂高檐。
“好茶,暖暖泡茶的手法越发的精进了。”
林无相眼角上扬,带着暖意,白暖暖莫名却有些心酸,下意识地开口:
“大人不想笑不笑就是,如今屋里只三人,无需勉强。”
空气冷凝了一瞬。
柳无相弧度拉平,看着眼前眼神澄澈的姑娘,小鹿眼圆溜溜的。
平时看着没心没肺,视金钱如命根,倒是意外的敏锐。
罢了,她身上出现的意外还少吗。
林无相摩挲着腰间的黑曜石,耐心解释:
“倒是我的不是,这假面戴久了就忘了,日后只有我们三人的时候,不想笑就不笑,如何?”
如何?
白暖暖能如何?
不过是嘴在前面跑,脑在后面追。
哪成想林无相还一本正经地回应解释了,嗷嗷嗷她鬼迷心窍,色令智昏,但是他真的好可爱啊~认真的样子让人心底发软。
差一点点白暖暖就动摇包袱款款下江南的本心了。
【林无相不会是妖精转世吧?不然怎么这么会蛊惑人心!】
白暖暖捂着疯狂上扬的嘴角,点点头,拖着松竹出去了。
“奴告退。”
【她要看着松竹这张面瘫脸辣辣眼!!】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要知道她向来吃软不吃硬,林无相这小子最近是打通她的任督二脉了吗?不然为何总是血气上涌。
“干嘛,干嘛。”松竹被拖拉硬拽地拖出门去,费了一番巧劲才从白暖暖手中救回自己被拽得皱巴巴的衣袖。
这傻兔子蛮力大的惊人。
理了理袖子,长腿一迈就要往里面走,“我要守着大人。”
“大人,大人~”白暖暖白眼一翻,往屋内斜眼一看,“门敞着,我没瞎,咱家大人好好地办公你别进去吵吵,打扰大人办公。”
松竹:“……”
头顶死亡凝视白暖暖也不怕,这么多天下来,她算是看明白了,松竹就是一刀子嘴豆腐心,心软的可以。
慢吞吞从荷包掏出一个油包纸,一点一点的拆开,带着荷叶的芳香慢慢散溢出来。
“那你进去吧,我特意托采买的大娘买了这斋记的荷花酥就留我一人享用吧。”
松竹的眼神飘忽了一下,计算了一下门口到大人的距离,在可接受范围内。
“咳咳,给我一点儿。”
“呦呦~脸红啦,小竹大人~”
白暖暖调笑,手上动作不慢,利索地分了一半过去。
哥俩好的挎住松竹的肩膀,“小竹大人,我向你打听一件事。”
“不涉及机密,看在荷花酥的份上,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但你别太过分噢。”
白暖暖嘿嘿一笑,谄媚道:“这您肯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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