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弈在躺在靳禾身边,手臂紧紧地箍着靳禾的腰,突然一脚踩空,整个人激灵一下便醒来了,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下意识地用手去试探靳禾的鼻息。
“怎么了?”靳禾问他。
“没什么。”安弈说,“梦到你十八岁时候的事情了。”
靳禾听了这话直接愣住了,过了半天才回答:“十八岁……十八岁的时候事多了,你梦到了什么事。”
“梦到了你十八岁的时候心肌炎住院,我在医院里照顾你,咱们两个还闹不高兴来着。”安弈低头去亲靳禾的耳垂,说道,“你现在比那个时候胖一点儿了,你那个时候瘦得吓人,像个骷髅一样。”
靳禾被他细细密密地亲得耳垂泛红,往前边躲了一下:“我都忘了那个时候的事情了。”
“你没忘。”安弈回答,“从那以后你就再也没跟我闹过了,就算是再难受也就只是自己忍着,让你吃什么你就吃什么。”
靳禾低头捏了两下被子。
“其实我一直很后悔。”安弈抓着靳禾的手,又亲了一下他的指尖,“那个时候怎么不能对你多一些耐心呢?明知道你那个时候心里不舒服。”
“那个时候不是年纪小么。”靳禾嘟囔道。
“现在心脏这么不好,是心肌炎的后遗症吗?”安弈问他,“是因为没有恢复好,所以心衰了吗?”
说实话,当初出院了没多久两个人就在一起了,但是正在上升期的男团到底是忙的,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医生那样说的静养,尽管安弈已经够小心的了,靳禾还是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
靳禾一早上起来头晕,靠在床边白着一张脸也没回答安弈的问题。
安弈抬头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才七点,医生大概八点半来查房,这个时间得带着靳禾洗个澡,然后再让他把早饭吃了。
“你这个感冒来得太蹊跷了。”安弈在靳禾的床上支起来了一个小桌子,把东西放上,靳禾自己就拿起来筷子准备吃。
“镜头拍下来了,这件事你不用操心,交给我就好了。”
靳禾记得他就是在把帕子还给齐允然之后,他就开始发烧了,他心里有怀疑,只是不太确定。
“齐允然家境一般,不会用那么贵的手帕的。”安弈手上端着一个碗,任劳任怨地给粥散热,“他和方灿阳又是一个公司的,贺灿阳平时看你就不对付,前两天和他说话的时候,被我给诈出来了。”
靳禾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嘴里就被塞了一勺热呼呼的粥。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已经知道怎么对付他了,像他这种人黑料一抓一大把,随随便便一点儿就把他压垮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安心养病,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
靳禾点点头,又说:“可是我不打他一顿消不了气的。”
安弈听了这话没忍住笑了。
“等这件事过去了,咱们找个小巷子套上麻袋把他打一顿行不行?”
都不用靳禾说,就凭给靳禾送毒手绢害得靳禾心脏病复发就足够安弈发火的了,天知道安弈究竟多害怕靳禾那天晚上没挺过去。
“那行。”靳禾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今晚三公啊!”
“嗯。”安弈点点头,“最后一口。”
靳禾拧着眉头,看递过来最后一口肉丝粥还是硬着头皮喝下去了。“那我想……”
“不行。”
靳禾:“……”
“我还没说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要是真的是你现在能做的事情你还用得着和我商量?”
“可是我又不去参加演出,我就去看看方小可和温敛他们,三公很重要的,直接就把决赛圈的人都筛出来了。”
“你看看演出场地的那个音响和灯光,你现在根本就承受不住,你是想直接在观众席上晕倒,然后再被救护车拉走,再上一次微博热搜?你看直播也是一样的,听话,咱们在病房里看直播吧。”
“可是我想去啊,我这样不放心,方小可一上台就紧张,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怎么办?”
“他今年都十八岁了,你十八岁的时候把吊瓶一拔就能直接上台开演唱会呢。”
靳禾和安弈说不通,这个时候医生进门了,拿着听诊器放在靳禾的衣服里听了一阵。
“怎么样了医生?”
“恢复的还可以。”医生点点头,“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不过回去还是要注意,依旧是那些问题,以后千万不能再犯了。”
靳禾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我今天晚上去工作。”安弈伸手把靳禾的衣服扣子扣上,“今天晚上小苗也要开组会,你可能要一个人在医院了,但是会有护工陪着你,你能照顾好你自己吗?”
“我都二十五了。”
“不许偷偷跑去现场。”安弈指了指靳禾手腕上的表盘,“你的这个智能手表连接着我的手机呢,我只要发现你的数据不对劲,马上给你打电话。”
“知道了。”
“你看看你晚上要吃的东西顺口吗?别等到我回来了发现你没吃饭你又拿不顺口搪塞我。”
靳禾接过安弈手里的平板,看到今天晚上淑姨给发过来的菜单是蒸南瓜,山药炖排骨,还有凉拌茼蒿。
“不要这个。”靳禾指着菜单上的山药炖排骨,“也不要这个。”说的是那个蒸南瓜。
安弈:“……”
“你现在已经能吃一点肉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能吃和想吃还是两个概念啊。”靳禾说,“让淑姨少做一点,你去工作就没人帮我吃剩饭了。”
“我回来吃。”
好嘛,大老远赶回来非要吃一口剩饭是吧。
靳禾又翻了翻菜单,觉得自己今天的胃部状态还可以,只是胸闷气短,但是他估计是心脏的原因,于是指了指菜单上的另外一道菜——毛血旺。
靳禾说:“我想吃里面的豆芽还有木耳。”
“我还是那句话。”安弈说,“你要是真的觉得你自己可以吃,就不会问我了,你最擅长的事情就是自作主张。”
可是靳禾生病这几天来天天吃的都是清汤面条小米粥,嘴里淡淡的,没味儿。
“不换了。”安弈把菜单关掉,知道让这个家伙选自己吃什么,他肯定又要不老实,索性就让他来选吧,有什么吃什么。
“还有一件事情。”靳禾说,“我想换衣服,你可不可以去一趟我家里把我的睡衣拿过来啊,就拿一套换洗的就行。”
“行。”安弈扶着靳禾躺下,“你先睡一觉,等醒来的时候就可以穿干净的睡衣了。”
“哦。”靳禾说,“我家的密码还是那个,睡衣在衣柜最下面那层抽屉里。”
“知道了。”
安弈走到地下车库,坐在驾驶座上第一件事却不是开车离开,而是先掏出来手机打电话。
“喂,你好,搬家公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