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禾哥去哪儿了？”
温敛见方小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有一些担心，“刚才在后台我就看到他有一些气喘，他没事吧，你怎么没跟他一起回来？”
“嗯？”方小可回忆了一下，“他说他要上厕所，让我先回来。”
温敛眉头紧蹙，还是觉得放心不下：“我去找找他。”
“那我跟你……”话还没说完，季风他们那组就开始登台演出了，方小可和季风一起训练了好几年，心里一时纠结，两边都放心不下。
“你等着就是了。”温敛把他摁住，起身往洗手间走去。
靳禾坐在洗手间的马桶上，额头抵着隔板，隔壁隔间的门被人猛地关上，瞬间把他震醒了，他揪着领口咳嗽了几声，抬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环。
剧烈运动再加上情绪的大起大伏，终于让他支撑不住，一进单间就直接两眼一黑晕了过去，他只来得及在晕倒之前往嘴里塞了两粒儿药。
应该晕过去了十分钟。
幸亏晕倒之前往嘴里塞了药片，要不然可不就出事故了。
就这么一副破壳子以后还怎么站上舞台啊。
靳禾猛地想起来刚才那个姑娘哭着向他说的那句话：“别让我们等太久啊！”
真是……
我也不想让你们等那么久的。
“小禾哥？”温敛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你在这里吗？”
“诶，我在。”
“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怎么样了，你没关系吧。”
心率还是有点不正常，但是最起码现在不危险了，靳禾扶着门板站了起来，打开隔间的门，温敛打量他一阵，问道：“小禾哥，你脸色不太正常。”
“嗯，可能需要找化妆师老师补个妆。”靳禾说，“你能陪我一起去吗？”我怕我晕倒在半路上。
“可以。”
化妆师把靳禾摁在椅子上，给他打了些腮红，涂了一些唇彩才放他走的，化完妆之后的靳禾看上去气色果然好多了，但是温敛跟在他后面只觉得心惊，如今靳禾看上去像一个陈旧的木偶。
外表还是光鲜亮丽的，实际上内里早已被蛀虫腐蚀一空，轻轻用手一捻就能碎掉。
“我今天在台上，发现有个姑娘一直在拍你。”靳禾跟温敛说，“那是你的站姐吗？”
“应该是吧。”
“站姐很好认的，你看人群中就她一个人在举着那么重的相机拍你，那个就是站姐。”靳禾说到这里，神色落寞，“我刚才也看到我的站姐了。”
“你，认识你的站姐？”
“怎么可能不认识啊。”靳禾说，“我从十八岁到二十二岁，每一场活动她都跟着，自费，从来都没要过我一分钱，把照片拍下来后修图发出去，还拼命地向各位不知情网友安利我。”
“站姐就是这个样子的，所以我一直很感激她。只是……只是也觉得很抱歉，当我的粉丝一定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吧，我让她们失望了好久。”
“怎么会，我相信你也是迫不得已。”
“没有什么迫不得已。”靳禾很认真地说，“偶像，必须是一个给粉丝带来快乐的职业，无论什么原因，让她们失望了就是我的失职。”
他说：“我觉得很抱歉。”
其实他对不起的人不单单只有安弈。
靳禾深吸了一口气，伸手覆住自己的胸口，就算是为了那些还对我还有期待的粉丝们，也请多多坚持一阵子吧。
“你们怎么才来啊。”方小可拉着靳禾坐下，“这是最后一组了，结束了就要公布投票了，怎么样小禾哥，你紧张吗？”
靳禾笑了笑：“还好还好。”
原本不怎么紧张的，但是现在氛围到这里了，想不紧张也没办法，选手们坐在演播大厅里等着安弈老师过来公布结果。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之中，安弈和方灿阳一前一后，缓缓走上台来：“现在我们开始公布第一次公演舞台观众投票结果，我们率先公布小组投票吧，前五位的小组每位成员将会获得两万票的票数加持，第一名则会获得五万票的票数加持。”
方小可一听这话瞬间屏住了呼吸，两万票，多么珍贵啊，他们小组还有几位成员在淘汰边缘，如果能有这个票数加持，那不就稳妥了！
“小组公演排名，第五名：徐钰翔组《tell me everything》”
“第四名，孙辰彦组《原是》”
“第三名，司墨组《kiss me tonight》”
“第二组……”
这里主持手卡上标注了要先卖关子，但是安弈显然不精通此道，于是干脆停顿了许久，紧接着公布，“第二名，方小可组《遨游》”
“第一名，季辰一组《难书此生》”安弈没什么感情地鼓掌：“让我们恭喜着五个小组。”
在小组排名公布的同时，小组成员个人组内排名也紧接着公布出来了，靳禾的目光在方小可组的那一栏里从上到下瞟了一遍，见自己的名字在最后面。
靳禾：57票。
也对，他这种黑料缠身的人票数少一点也不奇怪，靳禾都做好票数个位数的准备了。
同组的成员的票数大多三位数，并且他们组的票数距离第一名，只差了四十票。
“季辰一是哪个公司啊，好厉害，真的。”方小可还在跟着温敛夸他，“你刚才出门去找靳禾了，你不知道，那个场子直接就炸起来了。”
“哎呦，我注意到了方小可组你们的票数分布很不平均啊。”一直没说话的方灿阳突然开口，“是有人拖后腿了吗？”
方小可瞬间愣住了，方灿阳这句话简直恶意满满，真的直接明示大家说靳禾拖后腿，按理来说不会有人说的这么直白的，他张了张嘴刚要解释，余光就看见靳禾在他身边弯腰鞠躬：“很抱歉，是我的错。”
才不是呢！方小可都快要跳起来反驳了，小禾哥虽然体格不太好，但是每次训练他都准时参加了，都低血糖了往嘴里塞两颗糖续命紧接着继续训练，只有难受极了，可能不去参加他们的宵夜提前回宿舍睡觉。
更何况他有那么丰富的舞台经验，从灯光舞美一直到表情管理都在教他们，好多高光时刻都是他提点出来的，怎么能被人说是拖后腿！
方小可刚刚往前一步，就觉得靳禾在身后狠狠拽着他，在他腰间拧了一下，让他安静。
方灿阳明显看他不爽，他也是看出来了，虽然不知道自己前些年什么时候得罪了他，但是方小可现在跳出来反驳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他要是乖乖道歉顶多他一人挨骂，方小可为他说两句那不就是转移火力了吗，小孩儿才十八岁，没有必要趟这趟浑水。
“一个舞台要呈现出来的是整体的效果，不存在什么拖后腿的问题，更何况我认为靳禾的表现也不算太差，相反很出乎意料。”安弈在此刻突然开口，“这个舞台的灯光舞美设计都很好，每个成员都有突出的亮点，所以你们除了靳禾之外每个成员的票数都很高，你们成员的亮点都是自己发掘的吗？”
“不是不是，是小禾哥（靳禾）发现的！”
“嗯，没有只顾着自己耍帅出风头，反而是把整个团队的视觉美感往上提了一个level，这一点就很不错了，相反我看有的组可能不是小组公演，而是个人solo，为什么在组内的票数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你们还是自己好好想吧，在这里我就不点名了。”
安弈两三句话，轻而易举地把话题扭转了过去，顺便还给靳禾正名，靳禾看着他微微扯了扯嘴角。
看吧，他其实不是不会主持控场子。
他就是懒得那么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