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这次来其实是想偷偷看一眼小禾的,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三年没联系了这突然出现,他心里也挺惦记的。再加上当年退团那件事闹得不明不白,他也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显然安弈应该已经帮他问过这个问题了。
靳禾应该并没有正面回复。
“你们几点彩排?你就带我进去看一眼就好了,我看看他怎么样了。”林念叹了一口气,“这个团里就你们两个最不省心,还给你们两个凑在一起了,你也收敛收敛你的暴脾气,小禾心思重,有的事情他不想说,你不会自己去查啊。”
“知道了。”安弈递给他一个没拆封的一次性口罩。
“我跟我经纪人商量了,等到你们二公或者是三公的时候,我可以过来做一期飞行导师,现在我暂时抽不开身,还有活动呢。”林念把帽子戴上,帽檐压低,低头就看见自己被咖啡泼脏的大衣,后知后觉地开始生气,抬手照着安弈的后脑勺就是一下:“你记得赔我一件大衣。”
“凭什么!”
“你说凭什么!”
靳禾还在之前的那间练习室里,因为只有这一间练习室里没有摄像头,所以这里基本不会有人进来,安弈两个人进屋的时候,靳禾正弓着身子躺在地板上睡得正熟,他一只手揪住胸前的衣服布料,一只手紧握着拳头。额头上也流着细密的汗水,闭着眼的时候眼眶一片青黑。
林念有好久都没见过靳禾了,见他这么睡着把安弈往前推了推:“他怎么睡在这儿啊,你们这里没有休息室吗?着凉了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啊。”安弈觉得靳禾也是挺心大的了,还有三个小时就要彩排了,现在居然睡得着。
“你愣着干嘛呀,赶紧给他找个能睡觉的地方啊,这个地板又硬又凉,生病了怎么办?”林念凑过去心疼地嘟囔,“哎呦,这个小脸瘦的,怎么黑眼圈儿这么严重啊,没休息好吗?”
“他昨晚就睡了三个小时。”
虽然依照之前靳禾的作息,一晚上能睡三个小时已经算得上是上天恩赐了,但是安弈总是觉得三个小时太少,最起码人不应该一天只睡三个小时,那样会让靳禾很累。
林念沉默着没说话,安弈拿出手机来联系节目组,让他们先把走廊的摄像头关掉,隔壁就是他的休息室,那里有沙发。
关掉电话后,安弈走上前去把靳禾勾成虾米似的身体掰开,将人横抱起来,体位瞬间变化,失重的感觉袭来,让靳禾拧着眉心低咳了两声,但他只是嘀咕了两句,没醒过来。
“也是真够轻的了,骨头架子。”安弈嘀咕了一句。
“快走!”林念在背后踢了他一脚,还不忘了提醒他:“你抱着就抱着,别动手动脚的。”
安弈:“……”
“啪嗒”一声,有个什么东西砸到了林念的脚面上,林念低头一看是一个小药瓶,只是一个白色的小瓶,上面什么标签都没有。
应该是小禾的营养品?
林念低头弯腰把东西捡起来,放在掌心里打量打量,之前小禾就喜欢吃一些营养品,安弈还笑话过他年纪轻轻就一把年纪的。
实际上林念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小禾是怕自己生病耽误了行程,毕竟这么昼夜颠倒,还得忌口,高油高糖的东西都得戒掉,为了保证上镜能有一个完美无瑕的形象。
而且小禾那个时候就瘦巴巴的,跟不上团舞就自己生气,闷头健身训练,还得挤时间去跑私人行程,营养肯定也跟不上,营养品当饭吃也很正常。
看来小禾休息了三年,这个习惯依然被保留下来了。
林念追了上去,把药瓶塞到靳禾的衣服兜里。
靳禾只睡了一个小时,随后就被自己的手环的震动声吵醒了,他低头去看,原来是手环检测到他心跳太慢,怀疑他死了,问他要不要给他报警打120。
靳禾被这个手环给气笑了。
他赶紧点了“拒绝”,一起神就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休息室的沙发上,身上还盖着一个灰色的大衣,那个大衣很是暖和,这么一会儿他就睡得浑身发热,舒服得要命,疲惫也减轻了不少,要不是那个破手环瞎报警,他估计还能再睡一会。
但是估计也不能睡回笼觉了,现在是下午四点半,距离主题曲彩排还剩两个半小时,他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好好准备一下,最起码还可以再顺顺舞蹈。
他起身,将灰色大衣叠放整齐放在沙发上,随后便蹑手蹑脚地准备离开,一打开门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见靳禾出来了还挺兴奋。
“你醒了啊,小禾!”
靳禾:“……”
“你怎么来了啊,队长?”
“我来看看你啊。”林念把靳禾拉进门,又让他坐下来,“我是悄悄来的,应该不会有人发现,我就是不放心你,小禾啊,我之前给你打那么多电话你怎么都不接啊。”
靳禾现在没脸见林念,林念是他见过最好的队长了,几乎没有什么私心,也很耐心很细心地去照顾每一位成员。
正是因为林念他这么好,所以靳禾现在不想见他。
“你这三年都去哪了了啊?我怎么也找不到你。”
靳禾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说,你要是能找到我就奇怪了。
“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给你发微信,你也不回。”林念拉着他的手,满脸心疼,“你说说你这个孩子,有什么事情或者困难你直接说就好了啊,大家都不会怪你的,我这三年一直都挺担心你的,我怕你万一出什么事情可怎么办才好。”
靳禾低着头不说话,这三年也确实遭了不少罪,最疼最难受的时候他都挺过来了,但是现在队长这么一摸他的手,他就觉得自己委屈得不得了。
其实明明也没什么好委屈的。
“队长,我,我该去训练了,一会儿还要彩排。”
林念叹了一口气,看着靳禾,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去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