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上交手机。”
早上九点,全体学员们在户外操场上集合,听到方灿阳宣布的这个消息发出了阵阵哀嚎。
“什么!”
“我不能离开我的手机啊!”
“为什么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的手机,哦,我的手机!”
“真的假的啊?”
“那什么是真的?你告诉我什么是真的!”
方灿阳:“为了保证你们能够专注训练,也不被外界的声音打扰,你们必须要上交手机,这个是硬性的要求,我们节目组都给你们的家人留了电话,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的话,你们的家人会给节目组打电话的。”
靳禾穿着海蓝色的制服站在C班的队里,听见这话悄悄地给妹妹发了条信息。
靳禾:哥哥要上交手机了,联系不上我也不用担心。
靳苗:知道了哥哥,照顾好你自己,我会一直关注你的情况的。
靳禾觉得有一些奇怪,明明节目没有播出,小苗是怎么知道他的情况的,难道这个节目组里有小苗的眼线?
我妹妹混得这么好吗?
靳禾满脑袋问号,把手机放在了方灿阳身前的那个箱子里。
“不仅仅是手机,你们的平板电脑也要上交哦。”方灿阳站在他身后喊道。
“安老师。”方小可举手提问,把自己的手腕亮出来:“我的电话手表也要上交吗?上不了网的,只能打电话。”
靳禾一看乐了,从哪儿来的可爱孩子,还带一个电话手表,本来就长得可爱,这么一看更像一个小朋友了。
方灿阳说:“你自己留着吧。”
“哦,好的。”
“都上交了吗?”方灿阳说,“被发现了可是要加练的哦。”
学员们马上摇摇头:“都交了都交了……
“好了,那今天早上就有我和你们安老师带着大家一起来上体能课!”方灿阳穿着一身白色运动衣,站在学员们面前,“大家以后都是要登上舞台的,一场节目下来会消耗巨大的体力,昨天你们安老师也发现了你们开麦还是会气短,那以后万一要开演唱会几个小时下来一定撑不住。”
“所以今天上午这两个小时,我们先来一场热身。”
“所有人,绕着操场一公里热身准备!”
“啊?!”
靳禾藏在人群里默默往后退了半步。
多,多远?
没给靳禾拒绝的时间,由A班打头,大家很快就把整个操场围成了一个圈,靳禾面带犹豫:在这个节目里他就像尽量不要引人注目,最好没人注意到他,他好赶紧淘汰退休。
这个时候说自己跑不了,而且还是和方灿阳说,节目组肯定不会漏掉方灿阳的每一个镜头,到时候他就被剪进去了。
而且医生也说了,可以适当地运动一些,有助于心肺健康。
那我就跟在队伍后面慢慢地跑,应该没问题。
靳禾一开始起步的速度就很慢,慢悠悠地跟在队伍后面慢跑,一圈下来就喘得像个破风箱,原本跟在队伍后面的人都是准备摸鱼的,听见靳禾的喘息声还奇怪地看他一眼。
不是,这哥们儿演的也太像了吧。
好怕他死在我们后头。
靳禾:“……”
看什么看,没见过体力差的啊?
老子年轻的时候体力甩你们八百条街!
第一圈跑下来,靳禾就已经感觉到双腿发软了,他已经三年没怎么做过剧烈运动了,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好像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
第二圈刚刚开始的时候,他就觉得身后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一回头发现一个身穿海蓝色制服的男生,脸上带着一个黑色的口罩,头顶还带着一个鸭舌帽,打扮举止非常怪异,小声跟他说:“还能坚持住吗?要不然就去休息?”
靳禾:“!!!”
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啊!
“你可以去跟方灿阳说,我提前打过招呼了,有成员身体情况不允许是可以休息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适合有氧运动,你虚一点也可以理解。”
靳禾:“……”
他妈的这个人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靳禾几乎是瞬间就炸毛了,气喘吁吁地说:“你,你,你,你看,看,不起,谁,啊……”
“你呼吸的声音很吓人。”
靳禾这才发现身边那群一直在吊车尾的摸鱼小子都已经跑光了,不禁有一些无语。
“你生病了吗?”那个人问。
“要,要,要你管啊。”靳禾瞪他一眼,尽管现在因为筋疲力竭,这个眼神得威慑力显得有点不足。“管好,管好你,自己吧……老子,老子,健康得要命。”
“你说两句软和话噎不死你。”他说,“你服个软能怎么着?”
“你滚。”
安弈被靳禾骂走了,不知不觉地消失在了跑步队伍里,五分钟之后又换了一身衣服人模狗样地站在方灿阳身边,那是成员们都已经跑完了,站在那里弯腰喘粗气,哎呦哎呦地叫着,只有少数人跑完了在那里做拉伸,还是面不改色的。
靳禾脸上已经不是活人的脸色了,别人跑完脸色是涨红,他跑完脸色是惨白,扶着操场的防护网弯腰一声一声地咳嗽。
“才一千米啊各位,这个体力以后到了舞台上可怎么办啊?”方灿阳吹响手中的哨子,“温敛,你领着大家做做拉伸,一会儿准备蛙跳。”
“好的。”
靳禾安静地等着眼前的黑雾散去,跑一千米已经是极限了,再做蛙跳估计会直接被救护车拉走。
他想跑,他不想录了,没有必要为了那个狗屁公司把自己的命搭进来。
但是违约金……
“靳禾,你没关系吗?”温敛走到他身边来问他。
靳禾气喘吁吁地摇摇头,手上不断地捶着自己的胸口:“你,你忙你的去。”
温敛故意把拉抻的时间抻得长了许多,等到准备蛙跳的时候,靳禾的呼吸已经平复下来许多,已经不再喘得那么吓人了。
于是靳禾就跟在队伍的后面做蹲起摸鱼,毕竟跟他摸鱼的人也有几个,法不责众也骂不到他的身上。
安弈看着队伍后面摸鱼的几个人,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拿起自己的水杯给自己灌了一大杯水,安老师非常罕见地当了一次瞎子。
安弈在这边都没有说什么,方灿阳更不好去教训那几个摸鱼的人,就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靳禾把这次的体能训练给混过去了。
“现在给大家十五分钟休息时间,然后我们要去练习室准备主题曲的学习,歌词和谱子一会儿让工作人员发给你们。”安弈说,“好好休息,一会儿我们声乐教室见。”
靳禾走到操场角落拿起自己的保温杯,见人群们四散开来就知道这一趴终于要结束了。
累。
活着怎么这么累。
他顺顺自己的胸口,随便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保温杯里的水温度正好,靳禾还有点纳闷,今天早上倒水的时候凉水倒多了,这杯里的水应该是温凉的才对。
怎么现在喝起来是温烫的,温度刚刚好,吹吹就能喝。
他怀着疑问又喝了两口,眼前突然伸过来一只手,干净白皙的手上拖着一颗红枣糖,靳禾顺着手臂看上去,见安弈站在他面前,说道:“你吃吗?”
靳禾:“……”
他干嘛像个鬼一样缠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