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认识他吗?”
宋君竹嘴角的笑容瞬间消失。
张越握紧了手机,目光沉沉的盯着后视镜,她冷漠的眼神给司机吓一跳!
司机脑海里瞬间出现了无数恶性伤人事件,最后颤抖着手点播了一首歌。
[轻??7??9轻??7??9敲??7??9醒??7??9沉??7??9睡??7??9的??7??9心??7??9灵??7??9,慢??7??9慢??7??9张??7??9开??7??9你??7??9的??7??9眼??7??9睛??7??9......]
大妹子,别死我车里啊!!!
司机试图让张越感受到他的诚心,而张越也确实感受到了。
音乐声让张越回过神来。
她垂下眼眸,纠结的搅巴自己的衣角,最后故作轻松的说道。
“不认识,我就是被这个名字难听到了。”
“怪不得你不跟我说他叫什么呢,原来是名字不好听。”
张越的手都在微微发颤。
不一定吧。
不一定是陆星吧?
这里地广物博,多几个重名的人不是很正常吗?
不会是陆星的。
一定不会是的!
张越咬紧牙关,扯出来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她在医院里跟陆星认识了这么多年,几乎是看着陆星长大的。
她看着陆星从青涩沉默的样子,变成了现在这个阳光开朗的样子。
其中陆星走过了多长的路,她无法想象。
张越一直奉行的准则就是不要跟病人或者病人家属有过多的牵扯。
可是陆星那个时候太可怜了。
她也问过陆星,要不要借给他一些钱先用着,这完全违背了她一贯的行医准则。
可那个时候陆星露出笑容,轻松的说道。
“没关系的张医生,我的小说写得很好,已经提到很多稿费了。”
陆星不愿意。
张越也就不再多问了。
但是她一直不怎么相信陆星会是通过写小说这种荒唐的职业来赚钱的。
写小说死路一条。
现在......
陆星到底在做什么职业,好像马上就要有答案了。
张越低下头,无措感几乎把她淹没了。
她怕是陆星,又怕不是陆星。
“哪里难听了?”
宋君竹听到这句话立刻反驳,她觉得这名字挺好听的啊。
只不过......
刚才张越沉默的时间有些久了,一种直觉指引着宋君竹还是问道。
“你真的不认识他吗?”
宋君竹跟张越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所以她对张越抱有无限的信任。
不过现在,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要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
张越努力的让自己的情绪恢复正常,强行镇定的笑道。
“我又不会去找鸭子,我怎么会认识她?”
“噢,我知道了。”宋君竹也不再多问了。
可是张越却有些踌躇,她思索片刻,还是开口道。
“你家那位,到底多大了?”
“上次我问是不是男大,你没有说话。”
宋君竹沉默片刻,有些难以启齿。
“今年暑假就十九岁了。”
“不过我俩认识的时候,他绝对成年了,我肯定干不出来那么禽兽的事儿。”
完了。
晴天霹雳!
张越绝望的靠在座椅上,干笑道。
“你也是吃上好的了。”
“你俩之前到底怎么相处的啊,我听听你俩相处之间有什么问题没有。”
宋君竹有些奇怪。
她还以为张越会痛斥她老牛吃嫩草呢。
不过能有个人分享一下心事,这对宋君竹一直压抑的内心来说也是一种解压。
“我第一次见到陆星,是在一个清吧里。”
“那天孙艾楠拒婚跑国外的消息被所有人都知道了,我爸妈弟弟妹妹都发消息给我,安慰中带着阴阳怪气,我烦了,就手机关机去那个清吧喝酒。”
“喝到一半,我看到清吧里的驻唱换班,换下来的那个驻唱跟孙艾楠有点像,我就勾勾手让他过来。”
张越深吸一口气:“然后你骂他了?”
“我给了他一拳。”
张越彻底崩溃了:“他没报警吗?”
“我给他了很多钱。”宋君竹那个时候都被拒婚的消息给气疯了,只给陆星一拳都算好的了。
“他本来很生气,但是给了钱之后他就笑了,然后他抱着我去了楼上房间。”
张越咽了咽口水:“要拉灯吗?”
“拉什么灯?”
宋君竹轻笑一声。
“他给我脱了高跟鞋,又给我卸了妆,最后把我安置到床上给我盖好被子。”
“他看我睡不着,就靠在床边给我唱了一首歌。”
宋君竹嘴角微微扬起。
从那天之后,她就雇佣了陆星。
她那个时候到底是真的因为讨厌孙艾楠的那张脸,还是因为真的被陆星触动了心弦呢?
一见钟情说出来太轻佻太轻浮。
于是在陆星询问理由的时候,宋君竹选择了前面那个理由。
但是宋君竹没有想到,撒一个谎,就要无数的谎来圆它。
既然是想要报复孙艾楠才雇佣的陆星,那么怎么报复呢?
宋君竹觉得自己跟陆星好像在较量。
她不想要自己先说出口爱,但又没办法真的去伤害陆星。
她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陆星每次里面都穿的贼厚,然后窝囊的默默调低空调温度。
“我打了他。”
张越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她以为陆星最多就是照顾宋君竹的生活,结果宋君竹还TM打人???
握草!
张越原本想着要不要真的撮合两个人的话全部咽了回去。
她最知道宋君竹的精神状态了。
宋君竹能冷静的伤害自己,当然也能冷静的伤害别人。
靠!
张越皱起眉,想起之前偶尔看到陆星脸上有伤。
她问过陆星,陆星的回答是在学校跟同学打闹的时候,被什么玩意伤到了。
只不过次数很少,所以她也没在意。
但是现在想想......
也许是宋君竹的手笔呢?
张越浑身发麻,一种难以言喻的愧疚感几乎要把她淹没。
她自从发现宋君竹包了那鸭子之后精神状态转好之后,她隔三差五就会送宋君竹一些增加小情侣情趣的玩意儿,比如铃铛之类的。
不会都用在陆星身上了吧?
她以为宋君竹是靠着谈恋爱才稳定情绪的,但是现在听着宋君竹说的相处方式,不会TM的是靠着打人来发泄情绪的吧?
挂了电话。
张越的心彻底乱了。
是。
她是很希望宋君竹的精神和生活都能越来越好。
可是。
如果这个代价是牺牲陆星呢?
张越烦躁的把自己做好的发型全部抓乱了,只觉得自己脑子乱到要炸掉!
是陆星。
那个人是陆星啊。
被宋君竹折磨这么久,被她叫了这么久鸭子的人。
是陆星啊!
张越的脑海里浮现出来了陆星在医院里的表现,他好像一直都是活泼积极的。
可是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样的?
那天她问陆星毕业打算去哪里,陆星说要去藏地,说那里海拔高氧气少,人一旦缺氧,想得就少了。
张越那个时候觉得陆星是在开玩笑。
可是。
“万一不是在开玩笑呢?”
张越一个学医的,也有不少精神科的朋友。
万一。
万一陆星真的只能凭借这种简单粗暴的物理方法才能放松自己的心呢?
宋君竹是精神病。
难道陆星精神就正常了?
“大妹子,再停车交警就要给我贴罚单了。”
出租车早就到了公馆附近。
只是张越的内心太过于混乱,所以一直坐在车里整理思绪。
“没事,我好了。”
张越从包里抽出几张红钞票给了司机。
“多谢。”
喀。
车门关上。
张越坚定了心情,进入了公馆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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