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烨回到病房,宁姣已经醒了。
秦青黛在给她做检查。
“宁小姐,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宁姣没有回答,目光呆滞的盯着一处。
“身体各方面指标是正常的。”
秦青黛照了一下她的眼睛,宁姣很本能的闭着眼,很排斥。
裴烨从护工手里接过水杯,坐在她身后,给她喂到嘴边。
宁姣没有张嘴,还是呆呆的。
这一次,裴烨没问秦青黛她怎么了。
因为他知道,虽然命救回来了,心结还没有解开。
裴烨摆摆手,示意她们出去。
宁姣依然没什么表情,甚至眼睛都没转过。
裴烨让她靠在他怀里,轻声说道:“你就算心里有气,也应该报复我,而不是伤害自己。”
“你要快点好起来,我任你打骂!”
宁姣没有回答,她看起来很虚弱,不一会儿又睡着了。
她睡着的时候,他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很难熬。
醒来的时候,又是不言不语,不吃不喝,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
一个又一个医生来会诊。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受了刺激,心理障碍。
大概就是人说的心病。
“去把谭映雪找来。”
谭映雪一直守在医院找机会见宁姣。
很快就小跑来了病房,看到宁姣这样子,顿时崩溃的哭了。
“阿姐,你这是怎么了?”
“你看看我,我是映雪!”
无论她怎么哭喊,宁姣还是那副样子。
宁姣的手腕上包扎着纱布,联想到之前给她发的信息,谭映雪明白了这是割腕自杀了。
谭映雪看向裴烨,痛心疾首地质问道:“我阿姐一向坚强,在宁家那样的虐待下,也努力地找出路活着。她到底受了你怎样的逼迫,才让她绝望的想结束生命?”
“你不管别人愿不愿,就要将人留在身边。抢过来又不珍惜,你不是裴家大少爷,有能耐的很吗?可为什么就不能帮帮她,什么事都要她自己扛。”
一个个都来质问他,还没听宁姣怎么说,他们就认定一定是他对不起宁姣。在他们眼里,他就是一个强取豪夺的人。
他并不在意这些人对他的看法。只是令他心痛的是,由此可见,宁姣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没对他表现过一点情义。
她对他只有畏惧,提防和无奈的妥协。
谭映雪陪着宁姣说了好一会儿话,都是她单方面表达,宁姣没有一点回应。
她不想放弃,可裴烨并不让她在这儿一直待着。
谭映雪不愿离开,想了想说道:“不如把她妈妈喊过来,看见妈妈心里总会好受一些。”
不管多大的人,在妈妈面前总是没有防线的。说不定见了亲妈,把心中的委屈哭出来,她就好了。
“你知道她妈是谁?”
既然谭映雪知道,那宁姣也经常在和她妈联系。可为什么他查了那么久,会不知道她母亲就在她身边。
“阿姐的妈妈,才不是什么舞女,她也不是什么宁家的私生女。”
反正她从裴硕那里得知,他已经告诉裴烨宁姣的真实身份了,她索性说清楚。以后也不用再被宁正清以家人威胁。
她把宁姣这些年受的委屈,还有宁正清一家是怎么拿家人威胁宁姣的通通说了。
末了,她说:“阿姐的父母,都是辛勤普通的劳动人民。你不喜欢没关系,但请不要伤害他们。”
宁姣不是宁家的私生女他一早知道,但那是他自己查的。他以为宁姣不知道,现在看来都知道,就是没有人把这其中的关系拨开理清。
裴烨心中有些失落,她是有多不信任他,连她的身份不敢对他说。
他倒是听了谭映雪的话,让她把姚淑华带了过来。
只是见到姚淑华的那刻,裴烨眉头紧蹙,心中十分怀疑。无论从样貌身材,还是肤色气质,根本都不像有血缘关系的。
甚至都不像一个地域的!
保险起见,他还是安排人悄悄去做了亲子鉴定。
姚淑华进了屋,先是抬头望了眼裴烨,只一眼她就心惊。他迫人的身高,清冽的气质,透着一种威严。
谭映雪在路上和她大概讲了一下,宁姣和裴烨闹了矛盾,有点想不开自杀了。
人抢救回来了,就是精神受了很大刺激。
希望她能把她唤醒。
她是不想来的,特别是听到裴烨也在这儿。她有些心虚,最主要的是她不知道裴烨是个什么态度。
她不知道裴烨是出于不想出人命救她,还是舍不得她去救她。
总归是因为闹了矛盾,她要以死谢罪一定是把裴烨得罪的不轻。
这谭家丫头也真是冲动,怎么就能告诉他,宁姣的真实身份呢。她可不想因为宁姣而迁怒他们一家。
她走上前,推了推宁姣的肩说道:“孩子,你看看我,我是姚妈妈。”
“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好好和裴总说嘛,他大人有大量不会和你计较。裴总天天那么忙,哪有空在这里管你,赶紧好起来别让人操心啊!”
宁姣眼睛盯着角落,看也不看她。
“我就说我来了也没用吧!她和我一向不亲厚。”
姚淑华转过身,毕恭毕敬的站在不远处,对裴烨说:“裴总,宁姣要是做的有什么不对的,你尽管教训她。她脾气大,犟的很。我们是拿她没办法了,你尽管调教,我们都听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