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妻良母这几个字,就像个枷锁,又像一种讽刺。这无异于在说她的不幸。
她的妈妈,就是一位贤惠温柔的好女人,可年纪轻轻就被打死了,而她一直无法替妈妈报仇,哪怕知道凶手是谁,也无法将他绳之以法。
因为凶手是她的父亲,她的奶奶,她那素未谋面的外公外婆还有舅舅。
他们每个人都是骆驼上的枷锁,日复一日终压断了她的脊梁。
一想到自己的妈妈所遭受的,谭映雪恨意丛生,攥紧的拳头抑制不住的颤抖。
“映雪,你别怕!他不敢对你死缠烂打,你与他说清楚,其他事情交给我。”
宁姣挽着她,坐在天台的长椅上。一阵大风吹过,宁姣披散的头发全吹乱了,整张脸被头发遮了个严严实实。
她还没剥开头发,就听到旁边一个小小的声音传入耳里。
“阿姐,我想和袁老板试试。”
宁姣胡乱的把头发抓开,露出眼睛,盯着她。
“你说什么?”
“阿姐,这件事情,你先别管了。我自有我的目的,不过我可以先让你知道结局,我肯定不会和他在一起。”
“不行,既然一开始就不喜欢,又注定没有结果。哪还有试试的必要呢!”
“听着,我不要你为我做什么,有的事情也不是非做不可。如果为了帮我,你要与一个不喜欢的人虚与委蛇,我就恨不得弄死他。”
谭映雪愣愣的看着她,心中一暖。
“阿姐,我不是因为你,我是因为我自己。这次你就不要管我了,好吗?”
谭映雪很少这样恳求过宁姣,一般都是她什么都听她的。
“映雪......”
“好啦,不会有事的。我只是需要他帮我一点忙。”
“对了,马上要过年了,我们店是放假还是轮休?”
她们这个行业,别人忙的时候,她们也忙,别人闲的时候,她们更忙。
过年正是大家休闲放松的时候,商场又在搞活动,肯定会比平时多几倍的人流量。
“阿姐,我今年可能会耽搁几天,我要回月湖城。”
谭映雪讨厌那个地方,无数次都想走出去就再也不回了。去年她跟着宁姣来了云城,没有回去过年,但也回了一趟。
因为每年要给妈妈上坟烧纸。好像这已经是和妈妈唯一的牵连了。却也成了和谭家人最大的羁绊。
“嗯,你回去吧,我来照看店里。”
正好过年她也没地方去,裴烨过年应该会很忙吧,裴家那样的大家族,过年总要聚一聚。
宁姣给司机打了个电话,出了商场门,阿彪就下了车,笑呵呵的去帮她开后排车门。
只要没特别重要的事,都是阿彪来接她,有次她开玩笑说,阿彪来当她的司机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阿彪却说,因为他的战斗力仅次裴烨,才会安排他来。
好几次差点被人弄死了,宁姣也不再矫情什么自由不自由的。抛开危险不说,上下班真的去挤地铁公交,未必就舒坦,有福不享是傻子。
打开门的那刹那,宁姣才发现后排还坐着裴烨。刚刚为自己找了吃软饭理由乐呵,一脸傻笑都还不及收。
她垂下眼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裴烨伸出一只手臂,动了动手指。
宁姣识趣的,上去一下扑到了他怀里。
“你今天这么早下班了?”
“集团放假了。”
“哦!”
“今天心情好了?”
哪里就好了,反而更担忧了。
“给你说件事,让你更开心。”
“什么?”
“带你回趟月湖城。”
宁姣有些不可置信,这袁谔办事效率这么快。
“怎么?不想去了?不是一直心心念念要回去一趟吗?”
“想啊!”宁姣随口应了声,低着头心猿意马的样子。
以为的欢呼雀跃,激动不已,搂着他感激的亲两口,一个表示也没有。
裴烨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宁姣昂着头望着他。
一脸哀怨的问:“袁谔,到底给你吹的什么枕边风,这么管用,他一说你就同意了。我费尽心思的讨好你,就换来你的训斥。”
这句话说的,句句都让裴烨想教训她。
裴烨捏着她的脸,问道:“我什么时候训斥过你?吹枕边风的人不是一直只有你吗?”
宁姣嘟着嘴,一脸的不服气。
裴烨手松了点,却又舍不得放开,刚见她时鹅蛋脸瘦得尖尖的。现在被他养得水水润润的,像个树上刚成熟的小苹果。
“话说,你以前都是怎么讨好我的?我怎么从来都没感觉到?”
“我就是......”
就是什么呀,这怎么好说出口。
“松开,骨头都被你捏碎了。”
裴烨松开了手,白皙的脸蛋上,多了两个手指印,更像个苹果了。
忍不住亲了亲,宁姣忙用手擦了擦。
“嫌弃我?”
“不分场合,当然嫌弃你了。”
宁姣不好意思的往前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阿彪已经把挡板升了上来。
宁姣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又拿起他的大手,在脸上蹭了两下。
“扯平了,你也嫌弃过我了。现在心理平衡了吧。”
裴烨被她的歪理逗笑了,揉了揉她的头顶。
笑说:“不算,重新来。”
“怎么不算?”
“不够。”
一记长吻,宁姣趴在他胸口轻喘着。
裴烨却不打算就此作罢。
宁姣按下他的手,“马上就到家了。”
“今晚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