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宫鸢的施压和大靖强势的态度下,丁然就算是再淡定,也不得不低头。
双方的条件都非常过分,但这只是谈判桌上的必要手段而已。
对于这个,丁然只能吃了哑巴亏。
“王爷,既如此,那就写下文书,盖上印章吧。”
南宫鸢笑盈盈的看着对方深邃的眼睛,神情看上去分外幸灾乐祸。
她在边境给的压力,比大靖京都的压力更甚。
否则,丁然也不会一直都这么骄傲的仰着头,但是最终还是答应了谈判条款了。
“定安伯承蒙关照了。”
“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况且这是分内之职。”
南宫鸢摆摆手,坐到旁边喝茶。
她一身红色朝服,头戴金冠,略施脂粉,看上去尊贵又危险。
一旁的黎王面色倒是平静,看着并不高兴,也并不十分低落。
丁然看看两个人,才伸手拿了笔,在文书上签了字。
这是被使劲儿摁头签下的文书,丁然在来之前就有所准备,但没想到会这样被动。
边境刚见南宫鸢的时候,他觉得这人是个分外清冷锐利的家伙,没想到现在算是打破了他的认知。
南宫鸢分明无耻又不要脸,对于能够做的事情,她真是一点儿都不愿意放过。
这样的人,本身足够有能力又优秀,若是能够放下骄傲和风骨,那什么事情都能做成。
就像现在的她一样·········因为足够强势,计谋多端,所以她能够达成目的。
“定安伯果真是有本事,洪州军这么远,都能调动。”
南宫鸢笑起来:“令行禁止本就是军营必备的手段,就算是主将在千里之外,那也是一样的。”
她神情带着三分嘲讽,看起来像是对此很是不屑似的。
丁然道:“英雄出少年,今日之事,我记下了。”
“王爷记得也好,西沙边境死伤无数,我们都付出了太大的代价,所以若是有下次,开战之前最好也想一想后果啊。”
南宫鸢端着茶盏,漂亮的面容看上去极其端庄,但是那一抹笑容怎么看怎么危险。
丁然想要威胁她,那么南宫鸢不惧危险。
如果是想要放狠话,那南宫鸢的狠话只会变成现实,而且更加过分而已!
“哈,定安伯还是这样犀利,不过开战这种事情,只有陛下能够决定,我们这些下属怎么能够越俎代庖呢?”
南宫鸢知道他是在拐弯抹角的说自己太过危险。
不过这么说有什么用?
身旁也就一个黎王,听了能如何?
他不会以为,黎王可以当未来的君主吧?
他配吗?他可以吗?
如果是为了在黎王面前诋毁自己,那南宫鸢毫不在意。
他要是真的觉得自己危险,想要杀自己,那就放马过来。
这样的危险和冲突,她时时刻刻都在感受,黎王想要动手,那谁生谁死还真不一定呢。
···········
“好了定安伯,既然文书已经签了,那我们就可以进宫复命了。”
南宫鸢笑起来:“殿下说的是,那臣下去准备一下。”
说完就起身行礼。
“行,你先去。”
黎王摆摆手,等她走后才回过头来。
“王爷可真是计谋无双,自己做好人,让南宫鸢唱红脸,好让我低头认输是吧?”
黎王叹了口气:“无论如何,该付出的代价总是要给的,你不会以为我有本事让大靖上下不去追究西沙吧?”
“你··········。”
“无论如何,我能做的不过是稍微减小损失,或者让王爷不必太受屈辱,如今目的达成不是就是了?”
黎王摊了摊手,看上去十分好相处的模样。
对此,丁然无话可说。
“再者,战场上打出来的优势,就算是我可以不追究,但朝中那些大臣,我父皇又有哪一个人甘愿放过?”
这是众人完全没有办法去接受的事实和结果。
对于丁然来说,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他如果真的想要尊严,那就只能在战场上讨回来,要么打,要么死。
但是她不会去打,战场之上没有优势,只能步步后退。
·········
“呵,好赖话都让你说尽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黎王摇摇头:“您这话就说岔了,利益面前,谁能够什么都不做?”
“不过现在看来,王爷损失也不算是太大,至少答鲁可以带回去,事情还没有严重到那个地步呢。”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说出来的话却都在攻击对方。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然没有了可以对话的余地。
丁然现在进退两难,签了这文书,或许还能够回去争一争,若是继续拖下去,死的是谁还不知道呢。
他当然清楚这一切,所以才会不情不愿地签了文书。
对此,南宫鸢心知肚明。
所以她给对方下马威,一路紧逼,为的就是这个。
··········
“王爷,请吧。”
黎王带着文书和一系列东西出了门。
果然,他在不远处看到了南宫鸢。
那人身形高挑,穿着朝服的背影看上去颇具风骨,是极其有力量的模样。
看到她,黎王的心情五味杂陈。
·········
南宫鸢,可以说既是敌人,又是朋友。
他当时对于南宫家的兵权虎视眈眈,想要得到,所以痛下杀手。
但没想到,横空出世的南宫鸢将他的念想打碎了。
········
如今黎王也知道,她在这里,自己就很难真的拿到那部分兵权,更何况南宫鸢死了,还有南宫烬在呢。
她死了,到时候他哥哥出来接手兵权,到时候又该如何?
南宫烬可是如今名正言顺的侯爷,到时候掌握两大兵权自然没问题。
兜兜转转,又是一场空。
所以········如今他唯一的选择,居然成了拉拢南宫鸢,安抚人心了。
世事难料,以至于黎王见到她心情分外复杂。
如今丁然也被她逼得低头,看着这幅场景,有时候黎王也会有感同身受。
这次她的矛头对准的是别人,那下次会不会是自己?
黎王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