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炸起一道惊雷,大雨随之落下,雨水打在叶子上噼里啪啦作响。
水滴在他们四周溅起一朵朵水花,被洗涤的森林弥漫着潮湿泥土味。
气氛开始变得祥和宁静,任凭屏障外的暴雨肆虐整座大地。
山中的雨与城市里的雨不同,它不沉闷黏腻,处处透露着清新冰凉。
三个人不约而同没有出声,在享受这一刻的寂静美好。
虽说下雨天算不上好天气,甚至还有些令人生厌,但在此刻观雨是种不错的选择。
千丝万缕般银线转为黄豆般大的水珠,再转为淅沥沥的小雨,它来得快去的也快。
他们的小火锅冒出丝丝热气,托季儒卿的福,能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无人烟之地吃上小火锅,也算意外之喜了。
季离亭第一次见识,他跟不上年轻人的时代,除了长相方面,其他地方他承认和老年人一样。
“能吃吗?”季离亭用筷子戳了戳小火锅,方便面他都很少吃,何况这红彤彤的一片。
“不能。”季儒卿买的超辣款。
薛鸣宴作为头号受害者不停喝水,这就是季儒卿口中的微辣?简直是他十年辣椒量。
季离亭见状,小心翼翼夹起一筷子往嘴里送,鲜香麻辣的口感刺激着味蕾,筋道的宽粉充满嚼劲。
哦天哪,以前的他对这些垃圾食品不屑一顾,现在看来太装了。
决定了,等从天横山出去,他要把炸鸡烧烤统统吃一遍。
季离亭像是打开了某种机关,一碗小火锅被一扫而空,连汤也不放过。
嘶——薛鸣宴吃的满头大汗,真的好辣,他过了一遍水都无济于事。
三个人吃饱喝足后,雨也停了,偶有凉风袭来。
“垃圾要带走,保护环境人人有责。”薛鸣宴用塑料袋装好,一起带下山。
离开了屏障,空气中湿气浓度很大,季儒卿头发上挂着细小的水珠,她索性摘下眼镜防止起雾。
山神像藏在浓雾之后,靠近才发现它比想象中的要小,大约两三米高的样子。
“要不然在此处扎营?”季离亭道。神像附近有水泥修整过的平面,适合搭帐篷。
“你确定?”季儒卿见山神像四周隐约有黑气围绕,不知他有没有看出来。
微弱且细小的黑线似乎在指引着某个方向,但季儒卿顺着方向看去,它又消失不见。
“有什么不妥吗?还是说你有更好的去处?”季离亭并没察觉山神像有何异常。
“没有,那住吧。”季儒卿不会看错,只是没有头绪之前留下观察也行。
他们只带了两个帐篷,季儒卿一个,薛鸣宴不好意思和季离亭挤一块,更不可能和季儒卿挤一挤。
“晚上我守夜吧。”薛鸣宴自告奋勇。
“你们俩守上半夜,我和朱雀守下半夜。”季离亭看出了他的小心思。
帐篷完工之后,季离亭不悦的啧了一声,略微有些嫌弃。
他的嫌弃引来季儒卿的不满:“你不动手也就算了,啧是什么意思?”
“地板太硬了,会咯着我。”
“你是豌豆公主吗?”
“行了行了。”薛鸣宴当和事佬:“我带了睡袋,一人一个。”
季儒卿不和他计较,在地上燃起篝火,必要时能驱赶野兽蛇虫之类的东西。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到了天黑,薛鸣宴突然指着季离亭背后:“有……有东西一晃而过!”
季离亭背后的东西忽闪一下消失不见,他们回头没有看见,只有薛鸣宴被吓得不轻。
“从鬼屋出来后我一直都想问,你怕鬼为什么还当为怨师?”季儒卿认为胆子大起码是为怨师的必备条件吧。
“我有的选吗?老爸老妈都是为怨师,而我作为唯一的继承人只能当为怨师了。”薛鸣宴也不想的。
“好吧。”季儒卿也不多问,薛鸣宴看起来不像是叛逆少年,会反抗家里人的。
“那你呢,你为什么想当?”薛鸣宴问道。
就算季儒卿不当为怨师,她也有一万种选择吧。
季儒卿很认真的回答了她的问题:“一开始是好奇,后来逐渐产生了兴趣,现在嘛,当然是要站上人生巅峰咯。”
她一般不争不抢,抢的话只抢第一。
季离亭略微侧头,目光深邃:“总觉得你和两年前不一样了。”
“她两年前什么样啊?”薛鸣宴问,两年前不会更猖狂吧。
“歇斯底里的疯子。”也就季离亭敢说她。
“女大十八变好不好?”季儒卿没有否认,她一放松就控制不住想吃东西,晚上该吃夜宵了。
“臭屁的样子倒是一点没变。”季离亭看着她凭空变出的炸鸡:“我也要吃。”
“求我。”
“求求你了。”
季离亭的变脸速度让他的话很没有信服力啊……薛鸣宴对他矜贵孤高的家主滤镜碎了一地。
“啊,吾的眼睛。”朱雀痛苦的闭上双眼,它这一次看的真真切切。
季儒卿如约分给他一个鸡翅:“赏。”
季离亭不满:“太小气了吧,起码得分给我半只。”
“求我。”
“求求你了。”
季离亭吃饱喝足之后又回到矜贵孤高的模样,用餐巾纸擦拭嘴角的油渍。
“也就这样吧。”季离亭给自己挽回一点颜面。
“我还有麻辣小龙虾……”
“求求您了。”
呵。没有人可以拒绝麻小,季儒卿仗着季离亭没吃过好的胡作非为。
真想让老爷子看到堂堂季家家主求她的场面,堪比世界名画。
时间接近九点,季离亭的生物钟提醒他该睡觉了。
“我先去睡觉了,你们自己注意一点。”季离亭打了个哈欠钻进帐篷。
“诶,那是我的帐篷。”季儒卿辛辛苦苦搭的。
“睡一下又不会怎么样,你这里地形平坦,睡得舒服。”季离亭摆出惯用的套路,双手合十:“小儒卿最好了。”
季鸿恩告诉过他季儒卿最大的弱点,吃软不吃硬,意外的有些可爱。
他是人设崩塌之后彻底放飞自我了吧,季儒卿身上一阵恶寒,任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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