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大家一个个的陆续醒来,就连贪睡的派蒙都清醒起来。
只见派蒙的双眼逐渐聚焦,她迷茫地环顾四周,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唔……啊,这里究竟是何处?”
荧稳稳地站在她身旁。
“我们还在地下,派蒙。你感觉好些了吗?”
派蒙定了定神,用力地点点头。
“嗯,好多了。许是此处景象太过诡异,令我有些措手不及吧。”她自嘲地笑了笑,“身为提瓦特的最佳向导,居然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荧轻叹一声,伸出手来。
“疲劳与恐惧,都是人之常情。但无论如何,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派蒙眼中闪过一丝暖意,轻声道:“嘿嘿,有你在真好。”
“对了,”派蒙忽然想起了什么,“我刚才仿佛做了个梦,梦中一直回荡着牛鸣之声……”
此时,阿丑那低沉而悠长的哞叫声响起,打断了派蒙的思绪。
她惊喜地望向阿丑:“阿丑,原来是你一直在守护我吗?”
派蒙和阿丑笑着闹着。
魈,那位久负盛名的降魔大圣,此刻依旧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之中,仿佛陷入了某种深深的沉思。
烟绯见状,轻声提醒道:“荧,你看,降魔大圣似乎醒了。”
荧走上前去,关切地问道:“魈,你感觉如何了?”
魈微微抬头,目光深邃而平静:“无碍,不必担心。夜叉身上的业障对普通人有害,你们还是离远些为好。”
烟绯轻轻一笑,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我虽非纯正的仙人血统,但亦非等闲之辈,你可别小觑了我。”
魈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难说。”
派蒙在一旁疑惑地问道:“我刚刚在睡梦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们这里?”
魈轻声答道:“受人指点,我便过来了。”
荧感慨道:“多亏了烟绯的聪明才智。”
烟绯谦虚地摆了摆手:“降魔大圣过誉了。魈,能否与我们分享一下你之前所遭遇的事情?”
魈点了点头,但声音依然低沉:“不必如此庄重,叫我魈便好。那些……不过是些无谓的争斗罢了。”
烟绯追问道:“你提到一直在寻找一个人,莫非是某位重要的朋友?”
魈沉声道:“我在寻找一位名叫浮舍的夜叉。他与我们同为五大夜叉之一,但如今却下落不明。”
荧心中一动,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
烟绯惊讶道:“浮舍?难道……他已经不在人世了吗?”
魈轻轻叹了口气:“可以这么说。我们五人之中,唯独浮舍的尸身一直未被找到。夜叉常年处理魔神残骸,身上难免沾染业障,久而久之便可能陷入疯狂。我最后一次见到浮舍时,他正处于失控的边缘。”
烟绯感慨道:“难道他是因为疯狂而忘记了曾经的约定吗?”
魈摇了摇头:“或许吧。但他是他,我是我。我是活下来的那个,有责任查清所有人的下落。”
派蒙好奇地问道:“那你为什么会来到层岩巨渊呢?难道是这里有浮舍的消息?”
“五百年前,坎瑞亚魔兽入侵层岩巨渊,那场战役持续了很久。据传,有人在战场上见到过一名骁勇善战的夜叉。然而,却没有人知道那个夜叉的名字。”
魈缓缓说出了这个故事。
烟绯沉吟道:“夜叉并不止你们五人,所以也不一定就是浮舍。”
派蒙接口道:“但魈认为那个夜叉很可能就是浮舍,所以才会来这里调查的吧?”
魈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我并非断定,只是除此之外,我并无其他线索。但浮舍有他的骄傲,若是参与战斗,必定会报上自己的名号。我原本以为,那无名夜叉……不应是他。”
荧紧张地问道:“难道……你已经找到了浮舍?”
魈沉默了片刻,才缓缓点了点头。
“是。”
烟绯惊呼道:“什么?跟你战斗的人难道是浮舍?是他打伤你的吗?”
魈没有直接回答,但眼中的悲痛却已经说明了一切。派蒙和荧都沉默了下来,气氛变得异常沉重。
烟绯深吸一口气,试图打破这沉默:“坎瑞亚魔兽入侵、层岩巨渊的恶战、还有夜兰的祖先……这一切似乎都存在着某种微妙的关联。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烟绯轻叹一声,目光深邃:“世事纷扰,巧合与偶然交织,然而,这诸多事件与遗嘱中提及的那件神秘法宝——太威仪盘,之间,是否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魈闻言,眉头微蹙:“遗嘱?那是何物?”
烟绯点头:“啊,对,我是循着一份遗嘱的线索来到这里的。你可能未曾涉足人世,对此不甚了解。在人世间,无论是凡人还是仙人,都有将未尽的愿望和深藏的心事写入遗嘱的习惯,交由信任的亲友执行。”
魈沉思片刻,疑惑道:“这…是随时都可以做的吗?”
派蒙在一旁打趣:“喂喂,看你这个表情,怎么好像现在就想立遗嘱了似的!”
魈默然,随后正色道:“那日你们所见到的我之幻影,并非偶然。这片空间利用你们寻找同伴的急切心理,巧妙布局,诱使你们踏入陷阱。然而,单纯的骗局往往破绽百出,真相之中掺杂些许谎言,才是最令人防不胜防的。你们所听到的,确实是我曾经的话语,但不过是这片空间用以制造恐慌的诱饵罢了。”
夜兰此刻插话道:“空间中的这些幻影,我亦有所察觉。那些不应在此地出现的物品,还有那些一闪而过的人影,我认为,它们并非真实存在。”
“幻影么…或许真是如此。”魈接过话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但,事情并非你们所想的那般简单。或许在某一天,这些幻影便会化作实质,向你们发起攻击。”
夜兰微微蹙眉:“你似乎知道如何离开此地?”
魈摇头:“不能说是确切知道,只是有所猜想。正如烟绯所言,这片空间虽混乱不堪,却也有其破绽。我尝试攻击空间的衔接之处,终于成功撕开了一道裂隙,来到了这里。若我竭尽全力,或许能在这片混沌中开辟出一条通往外界的通道。”
夜兰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强大的攻击确实能够影响空间结构,我也曾有过这样的想法。”
烟绯面露忧色:“你说的‘竭尽全力’,是指?”
魈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便是倾尽我所有的力量。”
派蒙惊呼:“等等,你是说送我们出去,然后你自己要留在这里吗?”
夜兰与烟绯同时望向魈,眼中满是惊疑与不解。
魈沉默片刻,最终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转过身去,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看到魈不说话,几人有些着急,纷纷围了上去。
想要劝说魈放弃这个想法。
只是...在幽暗的地下深处,魈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我在这片幽暗之中,竟然与浮舍再度相遇。这份重逢,更让我深切体会到这里的恐怖与绝望。”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即便是我的爆发式攻击,也仅能撕裂一道细微的缝隙。若要将你们送回那光明的世界,我恐怕得持续倾注我的力量,确保通道不被这黑暗所吞噬。”
魈的眼神坚定,仿佛已经做出了决定:“……我知晓如何以生命为赌注,完成这最后的使命。”
听到魈的话,众人皆是一惊。
荧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惊声喊道:“你竟然打算如此运用自己的力量?可是那样一来,岂不是……”
她的话语带着一丝不甘,但更多的还是对魈的担忧。
烟绯则是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坚决地说道:“不行,我绝对不会同意这个方案的!用生命作为代价换取自由,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派蒙也焦急地嚷了起来:“对啊,留下一个人才能出去,这哪里算得上是好办法啊!”
她的小脸上满是紧张和不安,对于这样的选择感到无比困扰。
夜兰皱起眉头,目光凝重地望着前方,缓缓开口道:“我们本应一同离开这里,携手共渡难关。怎么可以只让一个人承担所有的风险呢?”
然而,魈却只是淡淡地回应着他们的关切,似乎早已做好了决定。
他的声音平静而低沉,透露出一种决然的勇气。
“在这片绝境之中,能够获得一线生机已属不易。如果你们还有更好的主意,或许我们就不至于一直困在这里。”
魈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带着淡淡的忧伤。
烟绯继续反驳道:“可你的方法是否真的可行?我们该如何确定它能够成功?”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质疑和担忧,对于魈的计划持有怀疑态度。
魈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缓缓说道:“我并不能确保这个方法一定有效。但是目前看来,这或许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
派蒙气急败坏地喊道:“你是不是疯啦?就因为这么一件还不确定的事情,你居然要牺牲自己?这完全不值得啊!”
她的脸上充满了焦急和担忧,显然无法理解魈的决定。
烟绯也毫不犹豫地站出来表示坚决反对:“总而言之,我绝对不会同意你的这个计划!”
然而,魈的声音却突然变得有些凄凉,仿佛带着一种决然的意味:“如果说……这是我的‘遗嘱’呢?你们又能怎么办呢?”
魈扫视着众人,似乎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烟绯和荧对视一眼,两人都无言以对。她们知道魈的决心已定,再多的劝说恐怕也是徒劳。
这时,夜兰的声音冷冷地响起:“这就是你的所谓战略吗?恕我直言,这只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保障、充满风险的计划罢了。而且,别忘了,你可是夜叉一族,本来就具备一定的危险属性。你凭什么认为我们会接受这样的计划?”
魈的声音依然坚定而决绝:“在这片凶险无比的战场上,每一丝生存的机会都需要用生命去拼搏。若是畏惧付出与失败,那么从一开始,我们就已经输了。”
夜兰反驳道:“我也经历过无数次的战斗,但像你这样极端的手段,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否则我绝对不会轻易尝试。”
她顿了顿,继续道:“你希望我们理解并接受你的计划,但在这种自我牺牲未必有用的情况下,你的话只会让我们士气低落。更何况,你若真的那么决绝,又何须询问我们的意见?你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冷酷无情。”
夜兰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再说,若真的要以失去某人为代价才能逃离此地,那我们又怎能称得上是胜利?我们需要的,是共同面对困境,找到真正的出路。”
烟绯看着夜兰,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敬意。
她轻轻拉了拉夜兰的衣袖:“夜兰……别这样。”
夜兰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深邃。
就在这时,一个爽朗的声音打破了这沉重的气氛:“全力一击可以突破空间?哈哈,不巧被本大爷听到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荒泷一斗大步走来,一脸不屑地看着魈和夜兰:“什么留一个走一个的鬼话,本大爷可不爱听!说了那么多废话,要的不就是……这个嘛!”
他听够了那留一个走一个的繁琐计较,在他看来,只有最直接的力量,才是解决一切纷争的真理。
他大喝一声,全身肌肉紧绷,仿佛要将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那一拳之上,然后全力轰向石壁。
为了阻止夜兰与魈的争执,为了那一线生机,荒泷一斗毫不犹豫地挥出了那全力一击。
阿丑,他的忠实伙伴,也在这时候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哞叫,似乎在为他加油鼓劲。
石壁在他拳下颤抖、破碎,最终轰然倒塌,露出了一条蜿蜒而神秘的新路。
夜兰和魈的争执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他们看着荒泷一斗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感慨。
在这绝境之中,竟然还有这样一股力量,能够打破困境、开辟出新的道路。
然而,当石壁破碎,新的道路展现在眼前时,荒泷一斗却突然感到一阵虚弱。他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最终无力地坐在地上。
“哈……看起来,没能一拳打烂这个破地方。”他自嘲地笑了笑,眼中却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但不还是有新的路嘛!”他抬起头,望着那条蜿蜒向前的新路,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和挑战。
“英雄什么的……我来做就行……”他的声音逐渐微弱,最终陷入了昏迷。
一斗腰间红光以上,费洛美螂主动出球,接住了一斗,没有让他躺倒在地。
派蒙焦急地呼唤着他的名字,阿忍则默默地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哎,总是这样。”
阿忍轻叹一声,似乎在为荒泷一斗的执着和勇敢而感叹。
烟绯和派蒙也围了上来,关心地问询一斗的状况。而阿丑,依然在他的主人身边守护,不时发出低沉的哞叫。
“刚才老大那一拳,用尽了他所有力量。或许是因为这点……才能撕开那个通道吧。”
久岐忍缓缓开口,声音中透露着一种淡淡的忧虑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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