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三年后。
王都毗邻的东门郡。
这三年,姬晚帐下的几位谋士几乎是将速度提升到了极致。
不过短短三年时间,就连下东临国十三州郡,如今只剩下王都与姬泽所处的南方大本营蓟州还未拿下。
小雨淅淅沥沥的落在马车窗沿,姬晚瞧着崔珉带人最新打下来的东门郡,没忍住新奇,率先从马车内探出头去。
向着正东边的方向看去。
“这么多年,孤还是头一次这般接近东临国王都呢。”
马车徐徐停下,姬晚跳下,再尝试着走了几步。
她的右腿,如今若不细看已经看不出跛脚的迹象。
能有此结果,全都得益于不断帮助她淬体的天雷。
她现在修为已至金丹初期,经历过第二次雷劫后,她的右腿便已恢复了大半的知觉。
总的来说,若不是走路时间长了,基本看不出她的腿脚有问题。
且因为这几年治地内百姓们发展的好,各种肉类蛋白质也已经不是什么紧俏货。
营养跟的上,所以她身量也比之前高了许多,已经触到了一米七的大关。
另一辆马车上下来的梁砚开口:“砚当年便是从王都逃出来的……”他双拳紧握,心情颇为激荡。
他现在修为比之前高了不少,身形也终于不像三年前那般瘦弱。
曾经属于少年的锋芒毕露褪去,反而多出了几分说不上来的稳重男人韵味。
与他一般心情的还有崔珉,此刻他与弟弟崔瑄站在姬晚身后,瞧着脚下已经铺设完毕的青石砖路。
心中感慨万千。
崔瑄竟然没出息的低头抹了抹眼泪,看的隋若虚好笑:“子洲莫要激动。
这次殿下带来的,都是与崔氏有龃龉的,放心,绝对少不了你的那一份儿。”
姬晚回头笑了一下,又转头看向东门郡的衙门:“诸位先生,咱们现在得去瞧瞧这姬元堂了。”
姬元堂是先帝姬元衡的弟弟,也是姬晚的三皇叔。
当年姬元衡死后,得知姬钦弑父登基,放鞭炮大赦天下的那位。
姬晚将此人一路从陈郡,打到了王都附近的东门郡。
如今东门郡也已经沦陷,此刻这姬元堂自然也不能幸免。
早早便被丁武抓住,塞进了地牢内。
姬晚登上台阶,这次她没用杨贯搀扶,而是选择自己用近期才恢复知觉的右腿慢慢踏上去。
脚踏实地的感觉实在太好,姬晚露出了几分笑意,步子也迈的大了些。
一进入地牢内,姬晚扑鼻而来一股潮湿又发霉的味道。
带着不明所以的屎尿味道,闻上去刺鼻又难闻。
姬晚提着裙摆,有些小心翼翼的被丁武带着来到了地牢内。
前方的丁武停下,推开了地牢的门。
姬晚瞧着躺在地上,闭着眼不知生死的人,不确定的问:“姬元堂?”
地下的人像是没有听清一般,闭着眼,毫无反应。
姬晚看了一眼身边的杨贯。
杨贯意会,直接上前,蹲下身,刚要搭在姬元堂的脖颈上。
却见那边地上的姬元堂猛地睁眼,神色平静的看向姬晚:“镇北王。”
“皇叔这是累了?”姬晚蹲下身,丝毫不介意用自己的新腿,将她与姬元堂的身位拉平。
“我输了。”姬元堂眼神平静,毫无波动。
他在这已经关了许多天,看着小窗上不断倾洒下来零星的雨丝,想了颇多。
曾经打拼的时日,好像已经成为上辈子的事情。
打不过啊……
真的打不过。
“孤知道,孤这次来只是想问问您,那个叫童飞鹏的军师到底在哪里。”
姬晚与这位叫童飞鹏军师的恩怨,能从三年前说起。
那时候崔珉在此人身上狠狠栽了一跤,后面林婵华也连续在此人身上折戟。
实在是个厉害人物,听说只是一个文人而已,居然能在林婵华手中连续逃脱数次,这种实力叫人不得不佩服。
这么多年,这位童飞鹏一直在促成姬元堂与姬钦一方的合作。
实在是给她添了不少麻烦。
“我不知道,那童飞鹏只是利用我而已。
人察觉不对时,早就逃的远远的,怎么可能还等着你去抓他?”
姬元堂嗓音沙哑,带着一丝嘲弄。
姬晚挑眉,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只是低头。
看着面前人消瘦还生满华发的模样,姬晚叹息:“皇叔,地上凉,还是莫要躺在地上了。”
说罢,便转身要走。
对于此人不知道童飞鹏的事情她没什么意外的,现在已经确定答案,自然没什么好再继续在此处待的。
“童飞鹏有一妻一子,呵呵,不过此时人应该在太后娘娘的手中。
将崔氏的人全都杀了吧,姬晚,全都杀了来陪我!”姬元堂依旧躺在冰凉潮湿的地上。
只是将头转过来,看着姬晚,眼神火热。
“孤知道了,多谢皇叔。”姬晚回头躬身行了一礼。
也没回应姬元堂后边的那句话。
出了地牢,丁武行礼询问:“殿下,姬元堂怎么办?”
“杀!”
三年内,她打下不少姬元堂的治地,那里面只要是身份低微的百姓,一个个的全都面黄肌瘦。
乞丐、流民、叛军、暴政的衙门,她不知道看了多少个。
这种治理百姓的人,不需要留着浪费粮食。
“殿下,咱们要不要对童飞鹏的妻儿这条线索仔细查查?”
问话的是崔瑄,自从离开了姬泽那种小心眼的主公,整个人松弛许多。
尤其是到了姬晚帐下后,更加敢于发言。
颇有谏臣言官那味儿。
姬晚抬头瞧了一眼,摇头:“孤现在已经兵临王都城下。
以崔氏的行事作风,只要太后着急,定然会用那童飞鹏的妻儿威胁他。
咱们去浪费兵力去查,还不如直接查查太后。
再说了,那童飞鹏还会不会继续效忠太后还不一定呢。
若是那童飞鹏是个聪明的,定然会预料太后的作为,会不会让妻儿被太后捏在手中还不一定呢。
没必要因为一句不知真假的引导,转移目标。”
崔瑄停顿,转头看了一眼自家大兄。
发现正笑眯眯的瞧着他,便也知道,大兄心中的想法与殿下是一般的。
“那我等应当如何?”崔瑄又转向姬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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