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我真正爱慕的人,一直都是小武哥哥。”
话音刚落,李颖便一脸妩媚的望向了一旁挽着的曹能武,满眼之中尽是宠溺。
此情此景如何叫人能咽得下这口气,只见小钰猛的挣脱开了吴大侦探的手,举着那双柔弱的粉拳便冲了上去。“今天小钰就替公子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荡妇!”
只可惜小钰与李颖的战力有如云泥之别,即便是她有心想替韩柏松出这口恶气,这扇出去的巴掌也绝无可能印到李颖的脸上。
况且李颖的身边还站着个曹能武,眼看曹府的一介小丫鬟竟敢对着自己的女人动粗,堂堂曹家的天之骄子又怎会坐视不理。
“放肆!你个狗胆包天的下贱俾子,连主子都敢咬?”下一秒,只见暴怒的曹能武一个夺步向前,顺势便用宽厚的手掌掐住了小钰纤细的玉颈。
“住手!”
“你妈……”
见此情形,吴大侦探与韩柏松几乎同时出声,韩柏松更是急的冲上前去,举起拳头就朝曹能武的脸颊上挥出了一记直拳。只可惜他忘了自己此刻已无实体,莫说挥出去的拳头碰不到人了,就连喊出去的声音都没人能听得到。
“还不速速松手?”见曹能武并没有就此罢休的的意思,吴大侦探当即加厉了几分语气,“如今她已是自由身,你若伤了她老夫定要拿你去告官!”
“告官?”曹能武当即被吴大侦探的话逗得想笑,他爹便是朝堂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官,曹能武又岂会害怕这种方式的威胁?“吴老且大大方方的去告,曹某若是因此掉了一根汗毛,从此我便与你姓吴。”
曹能武本是念着吴大侦探还有些声望,想着给点面子结交一下,可如今这老头竟当着满街庶民之面,为了个小小的丫鬟公然与自己叫板,那他便干脆撕破了脸皮。
“哼……不信你便掐死她,且看御史大人会不会在朝堂上掺上曹家一谏。”吴大侦探冷笑一声,干脆直言不讳的摊出了底牌。
吴大侦探又不傻,自然明白寻常的官司撼不动曹家这尊大佛,可御史一职不同寻常司政,其身上拥有监察百官的职能。下能体贴民情,上能整治腐败,如若真和曹家对付起来,虽不会伤到曹家的筋骨,可或多或少会在圣人的心里留下些许芥蒂。
而巧的是,当今的御史大人欠了吴大侦探不少人情,这个忙,对方是无论如何也推脱不掉的。
曹能武稍作犹豫,手上的劲道当即卸去大半,可手掌依旧没有完全松开。
一旁的李颖见场面僵持不下,干脆嗲声嗲气的做起了和事佬,“诶呀!小武哥哥干嘛去和个婢女置气,可别为此脏了手。”
在李颖的哄拽下,曹能武终是冷哼一声松开了手。
忽然失力的小钰当即向后跌去,吴大侦探眼疾手快,赶忙上前搀住了小钰的手臂。
“姑娘没事吧?”
一旁的韩柏松也焦急凑上前去查看小钰的情况,却见她此刻咳喘连连,眼眶早已被呛满了泪水,脖颈之处更是泛起了鲜红的掐痕。
“哼!真是扫兴!”曹能武怒掷袖袍,直接头也不回的钻进了车厢内,“小娘子我们走,不和这等俗辈一般计较了!”
李颖回头看了看曹能武,确认其没有偷看后,这才假意惋惜的凑到吴大侦探的跟前。
“吴老,您也算是位德高望重的大人物了,可切莫落错了脚啊!”
说罢,李颖便伸手抓向吴大侦探的手掌,如此怪异的举动吴老自然皱眉想躲,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李颖使来的眼色。
就这犹豫的功夫,李颖已经握住了吴大侦探的手,随即郑重其事拍了拍吴老的手背。
吴老当即脸色一变,看向李颖的眼神即刻变得复杂了起来。
“与他废什么话?他爱跟谁跟谁!”先前说过曹能武的耳朵极好,自然也听到了李颖的‘策反’之言,“我还不信这天底下找不到比他更优秀的大侦探了。”
“好吧~”李颖听罢无奈的撅了噘嘴,转而抽出手来幽幽踏上了曹家马车,“既然小武哥哥发话了,那我便不多说了,你们速速把马车挪开,莫要耽误时间。”
就在李颖抽手的一瞬间,吴大侦探当即将李颖与他相握的那只手给紧紧攥了起来,眼珠一转不禁在心中嘀咕起了李颖刚刚说过的话。
‘……莫要落错了脚……莫要耽误时间……’,忽然,吴大侦探眼前一亮,褶皱的苍容顿露一抹欣笑,‘原来如此!’
随即吴大侦探便不再逗留,急匆匆的便将小钰搀回了车厢里。不过片刻吴老便探出头来命那车夫调转了车头。
“啊?大人不去曹府了么?”车夫当即皱了皱眉,心里不禁盘算起了自己亏损的赶路费。
“你且往老夫说的地方赶,速度要快,多出来的路费老夫一个子都不会少给你。”
“是是是!那大人您坐稳喽!驾!”车夫当即喜笑颜开。
眼看吴大侦探要走,气昏了头的韩柏松这才堪堪回神,正欲搭上马车与他们一道行驶,可没有实体的他却无法被车厢所托载,最后只得无奈的尾随在马车之后,闻着车轮掀起的尘土。
马车直奔东门而去,与曹府的方向背道而驰。
一开始韩柏松还能猜出吴大侦探的意图,毕竟带着小钰如此着急的赶往曹府,傻子都能看出来他们是奔着自己去的。
可是自从马车调了头,韩柏松就捉摸不透吴大侦探的意图了,只能是带着心中的疑惑默默地跟在疾驰的马车之后。
马车沿东一路驶离城门,终在天色完全暗下之前赶至了乡间一条荒芜的土路前。
“大人,您确定在这儿停车就行?”驾车的马夫有些疑惑的打量起了四周,道路两侧疯长的野草诉说着这里很久都无人经过了。
吴大侦探迟疑着挑开车窗,打量了一番车外的景象后也是不自觉的皱了皱眉,“你确定这里就是观山庙?”
“千真万确!小的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欺瞒吴大人您啊!”车夫侧身朝着空气抱了一拳,表情看上去极为诚恳,“小的可是本地人,十岁便习得驭马驾车,至今拉客已有二十多年,这城周边的每个角落小的都跑了个遍。大人口中的观山庙便是眼前这座破观,只是已经荒废多年了。”
说罢,车夫便伸手指向了杂草堆后掩着的一幢建筑物,只是经过长年累月的风雨侵蚀,观门顶上的牌匾已经模糊的辨不出字样。
吴大侦探眯着眼睛若有所思,料想这小小的车夫也不敢欺骗自己,当即便丢下一锭金碎拉着小钰跳下了马车。
“多的就算定钱,明日巳时回来此地接我们,胆敢失约,老夫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吴大侦探面色严肃的向那车夫叮嘱道,“还有,今日之事莫要走漏了风声,别让任何人知道老夫来过这里。”
“岂敢岂敢,小的一定守口如瓶,明日辰时便在此处提前候着!”看到金碎的车夫登时欣喜若狂,这些金碎若是铸成金币,少说都有三枚的分量,远比他兢兢业业跑半年车赚的还多。
随后,那车夫便欢天喜地的驾车远去,而吴、钰二人也小心翼翼的拨开跟前的杂草,向着破观徐徐迈去。
“吴大人,您确定公子在这儿?”小钰有些怯懦的跟在吴老的身后,担心草丛之中会忽然钻出条蛇来。
吴大侦探没有作声,只是自顾自的点了点头,然而望向破观的眼神却依旧有些飘忽不定。
推开早已腐朽的道观大门,其内的景象令在场的二人一鬼凉血倒流。
只见观内屋梁蛛丝遍布,细微的气流随着敞开的大门涌进堂内,搅得满地积尘四处飞扬。
二人当即掩鼻干咳了几声,眯着眼驱起了眼前的尘雾。
“我们会不会真的找错了,这里一看就是很久没人来过的样子,公子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小钰心急如焚的看了看屋外的天色,于她而言多耽误一秒都是一种折磨,“要不我们还是折回曹府吧,小钰真的好担心公子的情况。”
“姑娘莫要着急,既然都来了便不可轻易放弃。”只见吴大侦探不慌不忙的掏出怀里的火折子,仔细的勘察起了观里的每个角落。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吴大侦探查到一尊怪像的身后时,他那一直紧锁的眉头这才逐渐舒展开来。
“这墙是空的!”吴大侦探试探性的用指关节敲了敲面前的墙体,墙背后竟真的传来了“咚咚”的脆响,“这个地方一定有机关!”
“机关?”小钰半信半疑的挑了挑眉,“机关会是什么样子的?小钰帮吴大人一起找。”
“你且四处多摸多按,看看有没有什么物件是压得动或是转得动的。”说罢,吴大侦探便向着怪像四周摸索了起来。
小钰对着怪像合掌微鞠一躬,口中轻念几句歉语后便也有样学样跟着吴大侦探胡乱摸索了起来,却在触摸到怪像手中捧着的莲花灯时欣喜的大喊了起来。
“吴大人!找到了!这个莲花是可以活动的!”
吴大侦探当即闻声赶来,在细细的揣摩了一番莲花的底座后,便毫不犹豫的沿着逆时针方向扭动了莲花。
旋即只听一声“咔嗒”的暗响自那怪像的身体里传来,先前吴大侦探发现的那面空墙随之徐徐翻起,映出了一条灯火通明的石阶小道。
见此情形,一直尾随在二人身后看热闹的韩柏松不禁挑着嘴角惊叹了一句:
“卧槽了,牛B啊!”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