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
赵掌柜心下安定了不少。
他没心思搭理沈归荑的为难,又重复了一句:“夫人,古月阁的样式就这些,您上一回来,也没买下几款,想是,实在看不上古月阁这些样式的。
不若,就去对面看看?
那里边,样式还是很多很时兴的,姑娘们大多很喜欢,您也去挑挑吧。”
他在说这些的时候,甚至还做出了一个赶人离开的动作。
沈归荑眼一寒。
她勾着唇,慢慢地松开手,她方才拿在手里把玩的簪子应声而落,簪子上的红宝石碎裂成好几片,散落一地。
赵掌柜眼神一冷,阴鸷地手指着沈归荑:“你……”
幼白眼底发冷,正要动作时,被沈归荑一个眼神拦住。
云舒也拉着她,不让乱动。
沈归荑冰冷地看着赵掌柜,慢条斯理地问:“赵掌柜,你知道,上一个用手指着我的人,要骂我的人,是个什么下场吗?”
赵掌柜一愣,生怕出点儿什么事,立即将手缩了回来。
恨恨地瞪着沈归荑的时候,他借机四下扫了眼,眸子里露出一抹怨恨和阴狠。
幼白和云舒一愣。
还有人这样用手指着她们家师姐?
倏地。
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眼神发亮地看着沈归荑:“师姐,那人下场怎么样啦?你快说说。”
幼白没忍住,立即问道。
沈归荑宠溺地笑了笑:“也没什么,就是断了只手,再将自己名下的产业,赔给了我好些罢了。算起来,也不亏。”
“何止不亏,咱们那是赚翻了好嘛。”幼白接口道。
云舒也欣喜地点头,显然很是赞成。
“师姐,这掌柜身上,怕是没多少产业可以赔。”云舒自跟着沈归荑出来后,便很少说话,如今看着狠狠瞪着沈归荑的掌柜,她撇了撇嘴,也动了气。
幼白眯着眼,上下打量了赵掌柜一眼:“那,那便打断他三条腿好了。”
沈归荑:“……”
云舒:“……”
被无视了的赵掌柜:“……”
他们三个都没想明白,这好好的一个小姑娘,怎会脱口而出,说出来这样的虎狼之词来。
沈归荑抚了抚额。
她给了幼白和云舒一个眼神,两人会意,立即一左一右地将赵掌柜的胳膊抓住,两人默契出手,在他腿弯踹了一下,赵掌柜当即跪在了地上。
赵掌柜气急,抬头龇牙咧嘴地怒骂道:“你,你们……你们怎敢?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里可是燕王的地盘,你们在这里生事,是不怕燕王府追责吗?”
他原以为这不过就是三个弱女子,正想着用什么法子,让她们妥协退让呢。
哪知下一瞬,被桎住了手脚的却是自己。
他咬牙抬头,狠狠地瞪了沈归荑一眼,然后才转向被吓傻了的赵小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她们都赶出去?去后院叫些人来,快去……”
赵小年愣愣地点头,略带着些歉意地看了沈归荑一眼。
沈归荑看着他下楼的背影,微微地笑了一下:“小哥,多叫些人啊,最好,是将整个古月阁里的人都叫来,正好,我也想看看呢。”
至于是看什么,沈归荑没说。
那日,她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古月阁小厮,估摸着只有一半。
今日过来,有好些都是没见着的。
赵小年回头看着她笑的意味深长,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他看了眼被抓着的,狠狠瞪着他的赵掌柜,敛了眸子,咬牙扭身下楼。
在叫人集合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想到沈归荑那个眼神,沉默片刻,他还是转去了后院,将那些没有回家,留在店里休沐歇息的人都叫上。
“幼白,云舒,将人带着,咱们到楼下去,楼下宽敞。”沈归荑淡淡地吩咐。
到了楼下,幼白给了云舒一个眼神。
云舒会意。
幼白放心地松开了手,云舒伸出另一只手,桎住赵掌柜的另一侧。
赵掌柜本想挣扎,奈何云舒没什么耐心,反手一扭,便将人的两只胳膊都掰折了,赵掌柜惨叫一声,痛的满头大汗地被云舒丢在地上。
幼白这会儿则在一楼大堂上扫了眼。
看到陆续过来的人,立即使唤人将大堂里的柜子什么的,全都挪了挪,空出中间一大块地方,又使唤人搬来一张椅子让沈归荑坐下。
而后两人默契地站在沈归荑身侧。
两人各站一边,虎着一张脸盯着前边稀稀拉拉的人群。
赵掌柜在空地中央哀哀地叫唤着。
店里的人集原是不愤,不听使唤的,但看到自家的掌柜都在人家手里,这几人甚至还敢在燕王的地盘上搞事,他们也就不敢抵抗作妖了。
赵小年是最后过来的。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睡眼惺忪的小哥,沈归荑淡漠地看了眼,没作声,赵小年眼见这情况胶着,也不敢大意,快步带着人站到了队伍里。
沈归荑漠然开口:“人都到齐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敢吱声。
赵小年咬着牙扫了眼在场的人,朗声应道:“除了五个回了城外家里看望父母妻儿的,以及赵掌柜的两个亲戚,其他的都在这儿了。”
“这样啊?可知赵掌柜的两个亲戚,去哪儿了?”
赵小年动了动嘴,看着地上的赵掌柜怨毒的眼神,没敢说。
“说说,不用怕他。”
沈归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些莫须有的安抚人心的力量。
众人越发地垂着头,不敢吱声,也不敢相信。
赵掌柜是这铺子的实际管理人,他娘子是齐老夫人安排到林夫人身边的一个嬷嬷,算得上是有钱有势有人,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哪里得罪得起。
当然,有人不敢,自然也有人是敢的。
须臾。
赵小年身后的一个小厮眼见没人吱声,慢吞吞地伸出了手,开口道:“夫人,是真的不用怕他吗?他后边会不会……赶我们离开?”
幼白瞥了他一眼:“我家师姐说不用怕就不用怕。”
沈归荑也点头‘嗯’了一声。
那小厮壮着胆子,咽了口唾沫,才颤颤地说:“夫人,赵掌柜那两个亲戚往日里都不在的。”
“什么意思?”